龍君在林天和唐雅的攙扶下,緩步往龍怒基地外麵走去,夕陽的餘輝灑在他的巨大而蒼老的背影上,顯得英雄落寞般的蒼涼。


    司馬曉視線慢慢地變得模糊,泣不成聲的哭了出來,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及傷心處,他的身旁一幫鐵血的漢子一個個都是淚流滿麵不能自持。


    “練師伯,你決定留下來了嗎?”司馬曉用手擦著眼眶淚水剛要離開,就見練封塵如老僧入定般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練封塵在龍怒沒有任何的職務,卻在龍怒享受著超然的地位,別說司馬曉一幹人高看他一頭,就連龍君也是跟平起平坐,自打上次出關之後,龍怒上下沒人待他如同長輩,沒人敢亂說一句。


    “不了,龍君走了,龍怒總要有人看著。”練封塵目光冷冽,連話語也格外的透寒,直言道:“我留下來,等著他回來。”


    司馬曉當然明白練封塵口裏的他指得是誰,見他信心這般的堅定,不免信心大增道:“練師伯,我願意與你一起去等。”


    練封塵很欣慰的笑著點了點頭,把視線投向了還在得意龍傲天身上,說道:“這小子太張狂了,我不會讓他有好日子過的。”


    司馬曉沉默了,龍傲天如此的狂妄,完全是因為龍君再三的忍讓,他不知道龍君這樣做對不起,但是,他知道的是,龍怒不能沒有龍君。


    龍君儼然成為龍怒的魂,失去龍君的龍怒也像失去靈魂的軀殼隻是一堆行屍走肉。


    龍怒士氣很低落,隊員三三二二結伴回到了自己原先的營地,他們敢怒不敢言,不過,有一點兒的是,一但龍傲天執掌了龍怒的大權,他們就算離開也不會甘心聽命於他。


    離開龍怒的龍君,坐上了唐雅的悍馬車,按著林天所說的地方駛去。


    悍馬離開龍怒時,龍君的目光始終不願離開,龍怒是他幾十年心血,就這樣拱手讓人,連林天都替他感到不值得。


    “龍君,你後悔嗎?”唐雅緩緩地開著車,林天陪著龍君坐在車後,見他眸光中閃動著不舍,低聲問道。


    龍君渭然長歎,將視線抽離開,扭過頭來望著林天半晌,才悠悠的說道:“畢竟是我欠他的。”


    林天一時語噎,他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去評價人家的家務事。


    兩人相視無語,沉默了下來,唐雅開著車,麵容冰冷眸光比任何的時候都要冷冽,殺氣十足。


    此後,林天再也沒多說,龍君也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直到悍馬車開到了燕京近郊富山的度假村附近,這裏是藍煙媚早年購買的地皮上建造的。


    說起來也是林天的私人產業,平時度假村裏供遊人遊戲,垂釣,打打高爾夫球,,也算是一筆大的投入。


    再加上周圍的景色怡人,一排排防沙林將肆虐燕京的沙塵暴擋在外麵,讓度假村擁有青山綠水的美好格局。


    藍煙媚在路上接到電話,也驅車趕到了這裏,提前安排了度假村裏一間獨門獨棟的小院,作為龍君療養休歇之所。


    龍君這一輩子也就離開過龍怒二次,上次因為病,這次卻是因為被人架空趕出了龍怒,龍傲天的出現讓龍君再三的避讓,以至於失去了龍怒。


    他人走了,影響力還在,龍傲天想掌控龍怒,一時半會兒的很難有所建樹。


    藍煙媚穿著一身天藍色的職業套裝,頭發高高的盤起,妝容淡雅,女王氣質十足,她親自站在度假村的門口迎接著林天一行人的到來。


    度假村的工作人員都搞不清狀況,到底是什麽樣的大人物會讓這位一直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老板親自迎接,一個個打起十二分精神分列度假樹的兩邊,生怕有絲毫的閃失。


    林天和唐雅攙扶著一位身材高大,身型魁梧的老人緩緩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時,藍煙媚笑盈盈,扭動豐腴的腰肢迎了上去道:“你們來了!”


    “房間都安排好了嗎?”林天掃了一眼左右兩邊整齊的隊伍,很滿意藍煙媚的辦事能力。


    藍煙媚俏眼含春,嘴角帶著一抹欲拒還迎的風情的嗔怪道:“你林大老板下得命令,我還第一時間趕來去辦?你放心,有我在,這位老人就在這裏住下了,住到什麽時候都可以。”


    “他不會住長久終會回去的。”林天攙扶龍君,頭也不轉的說道。


    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藍煙媚隻道是龍君隻是在這裏小住一段時間,對於其中的發生的情況並不知曉,她也沒傻到去開口相問。


    她的敏銳的觀察,早就發現龍君和唐雅身上氣質並不是一般人,冰冷中透著淡淡血腥,這是沒有殺過人完全不會有氣場,瞧著林天也是一臉老大不爽的神情,她當然不會隨隨便便說一些讓人不開心的話。


    她始終是一個識大體,知進退的女人,心裏早早的盤算著事情,熱情的將龍君安排了一間朝南的房間,窗前有池塘,有涼亭,背靠著巍巍的青山,冬暖夏涼的最好的位置。


    藍煙媚瞧著龍君不願吵鬧很快就驅散了與她一起迎接的工作人員,親自替龍君拎著隨身拾的行李,龍君的行李並不多,隻有幾件換洗的衣服。


    在部隊裏服役了這麽多年,從上到下就連褲衩都是部隊提供的,真正龍君自己卻真的不太多。


    藍煙媚用鑰匙打開獨棟小院的大門,院子很幹淨,很明顯有人打掃,院裏格局並大,種了些花草和藤蔓類植物,綠意盎然顯得生機勃勃,特適合龍君這樣歸隱的老人。


    “快請進吧!”藍煙媚安排大家進屋之後,分別給他們倒了杯水,放了西湖老茶樹上新摘下的新茶,香泌入脾的茶香讓人有種安心寧神的功效。


    唐雅挽扶著龍君坐了下來,出於習慣掃視了周圍的環境,這間房間光線很好,裏麵的裝飾古樸考究,讓人有種回家的溫馨。


    林天也很滿意藍煙媚的安排,感激向她說道:“謝謝你!”


    “跟我還客氣!”藍煙媚衝他飛了個媚眼,還不忘拿她豐滿的胸部在林天的手臂來回蹭了蹭,林天頓時感到酥麻的感覺讓他心飛神馳,不過,他也明白現在並不是心猿意馬的時候,便收起了紛飛的心緒。


    藍煙媚見他們誰也沒說話,知道她在這裏實屬多餘,很合識宜的說道:“你們慢慢聊,我去找幾床被褥,給老人家晚上睡覺時候用,這山裏晚上濕氣大也是很涼的。”


    自說自話的離開了小院,臨走了時候還不忘把門帶上。


    林天也自已經找了個竹藤椅在龍君身旁坐了下來,伸手主動替他搭了搭脈,檢查著龍君身體狀況,說到龍君的身體,他就有說不出的愧疚。


    一直以來都無法根除龍君身體裏的戾氣,以至於一次次複發的時候,龍君都會被戾氣傷得筋脈而痛苦不堪,現在更因為此而失去了龍怒。


    仔細的檢查了之後,林天緩緩地開口道:“龍君,你的身體的舊患並沒有加重的跡象,這是好的兆頭。”


    龍君始終是一個寬厚的長者,嗬嗬一笑道:“我這輩戎馬一生,手上沾的鮮血太多,晚年大多得不到好報……”


    老人最忌諱談生死,龍君毫無心理負擔的說了出來,讓林天更感歎他為人的坦蕩,可苦於遊龍九針的後二針沒有學會。


    林天之所以敢肯定遊龍九針能夠治好龍君身體的戾氣,完全是父母所留的《醫學寶典》所寫,上麵也通過相同的病例,描述了他們在治病的過程如何使用熟練的針法救病人於危難。


    遺憾的是,當寫到使用針法的時候,出現了殘頁,也就是說,林天並沒有真正見識到遊龍九針後二針的威力。


    當然,他通過先前的偶然的機會,知道鬼醫門有全套的遊龍九針也試圖借過,隻不過遊龍九針屬於人家不傳之謎,二來林天先前行醫的關係與鬼醫的弟子也有交惡。


    上次不愉快的經曆讓林天也知道想跟鬼醫門打交道並非一件易事,不過,看到龍君目前的處境,他知道再難也要到鬼醫門走一趟。


    “龍君,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重回龍怒的。”林天舉手立誓,神情格外嚴肅認真,不開半點玩笑。


    唐雅冷峻的眼神有了變化,龍君絲毫不以為意的揮手道:“好了,你不用說了,我相信你!”


    “龍君,你是怎麽了?”龍君自從離開龍怒,除了剛開始的眼神透著不舍與眷戀,現在反倒是大度的讓人驚訝,他很不明白。


    龍君抬起頭緩緩地說道:“我失去了龍怒並非是一件壞事,也許,龍傲天能比我更勝任……”


    林天再次沉默了,他沒想到龍君是一個如此念舊的老人,呆立一旁不言不語。


    “好了,林天,我知道你是好心。”龍君還是盡可能表達了感謝,他微笑指著一旁的唐雅道:“她就交給你了,希望你能夠好好的照顧她。”


    林天聽他的話完全是長輩將自己最心愛的東西托付於人一般,一旁的唐雅臉上的表情也變得很不自然起來,就連平日裏玩的熟練的飛刀也差點掉落在地。


    “龍君,你放心,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兒傷害的。”林天滿口答應道。


    唐雅冰冷的臉上多了一抹紅暈,頭迅速低了下來,低聲道:“誰要你照顧,真是個傻瓜。”


    話是這麽說,可心裏卻是有種莫名歡喜,她自己也說清這到底是為什麽。


    “好了,你們走吧!”龍君像將一件重要事情托付了給林天,整個人輕鬆不少,獨自躺在房間裏竹藤搖椅上,獨自的搖道:“我要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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