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回來了?”嚴氏父子正在拿著藥方商量著,隻見林天和唐雅一前一後從外麵走了進來,嚴東陽抬起頭來問道。


    林天笑著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心還記掛著龍君,問道:“龍君,睡了吧?”


    “沒,他在等你回來。”嚴養賢神情凝重的看著手裏的藥方,眼皮也沒抬的回道,林天當然認得這張藥方是自己給他的,給龍君平氣活血的方子,可他神情這般凝重是怎麽回事?


    林天忍不住的問道:“方子是不是有問題?”


    嚴養賢聽他問這才把目光從藥方上挪了開來,望著林天說道:“這張方子太猛了,我怕龍君的身體吃不消。”


    “這……”林天也確實曾經想過用一些溫補的方子,可對於龍君體內的霸道的戾氣,平和的方子他怕起不到效果反而耽誤了治療的時機,不如,用一些霸道點的方子,以毒攻毒,說不定收到奇效。


    雖說有些冒險,為了救龍君還是值得去嚐試。


    嚴養賢看到了林天一臉鎮定的表情,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應道:“那就用這個方子,其它的我再想想辦法。”


    “怎麽了?”林天聽他話語中閃爍,不免覺得奇怪,問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


    “龍君,身體裏除了戾氣還有一些固疾,我怕他身體會受不住虎狼之藥的剛勁,同時引發舊疾的危險……”嚴養賢到底還是有經驗的老醫生,說出的話做出的事情都是相當有分寸。


    當然,循規蹈矩並不是錯,而林天總是能夠劍走偏鋒,往往收到了奇效,所以,嚴養賢將擔心說出來後,又不免覺得自己擔心有些過頭了。


    “嚴叔,龍君的病我查遍醫書都沒找到先例,這也讓我不得不出些偏方試一下。”林天怕他還會替自己擔心,耐心的出言的解釋。


    其實,更深一層意思就是,讓唐雅也跟著放心,剛才嚴老提出自己的擔心時,她的眼神都變得不對,好像生怕林天會開錯藥方。


    直到林天把話直接說出來,唐雅懸著的一顆鬆了下來,暗暗的鬆了口氣。


    “對了,嚴哥,你剛才龍君還沒睡,他有什麽事嗎?”剛才打個岔,林天差點忘了嚴東陽剛才說龍君在等他,扭過頭來問道。


    堂屋裏沒有外人大門緊閉,徒弟們也早早地被嚴東陽打發了回自己的寢室,平時裏坐堂看病的地方人來人往,這時候也變得格外的冷清。


    房間裏他們四人沒說話的時候,隻有一台老式的落地掛鍾滴滴噠噠的在走。


    “他說到等你回來,後來見你遲遲不來,剛準備睡就聽到外麵有人敲門,打開門一瞧,原來了是一個年輕人,著實把我們嚇了一跳,要知道門窗都關閉的情況下,他都能神不知鬼不覺的摸到這裏來,想想還真讓人害怕。”嚴東陽指了指頭頂上的天花板,示意他們就在樓上,一直談到了現在。


    “這才多久龍怒就過來人了?難道……”不光是林天,唐雅的心裏也升起一絲不詳的預感。


    唐雅動作快,還沒待林天反應過來,蹭蹭的幾步就往樓上跑去。


    “那我先過去看一看,回頭再跟你們聊。”林天還不至於像唐雅那樣連招呼都不打,回頭跟嚴氏父子說了一聲之後,扭頭追著唐雅向二樓龍君所住的屋子走去。


    待到房間一瞧,沒想到嚴東陽說得那個人是司馬曉,他神不知鬼不覺得摸到這裏,這真讓林天有些意外。


    “司馬隊長,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林天覺得奇怪不免,要知道他們把龍君接過來並沒多久,司馬曉就跑到這裏來,看樣子似乎是有事情發生。


    果然不出他之所料的是,司馬曉一見他來了,就當著他與唐雅的說道:“羅毅,不久前到龍怒,看樣子,是收到了龍君離開龍怒的消息……”


    “這麽快?”林天失聲的叫了一聲,條件反射般問道:“龍怒的裏會不會有他的內線?”


    “不會!”龍君搖了搖頭,插話道:“龍君裏的人大多是誠實可靠的,不可能存在臥底之說。”


    龍君這麽說,是完全建立於堅信他的手下的立場上,如此一來,林天也不好多說什麽,不過,羅毅這麽快得到龍君離開的消息,這件事想想未免也太過於匪夷所思。


    “雖說,我這次把他打發走了,但是,他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為了穩妥起見,我覺得還是把龍君帶回龍怒比較好。”司馬曉麵對羅毅的緊咬不放,終於提出一個穩妥的方案。


    對於這個方案,林天堅決的反對道:“龍君萬萬不離開這裏,杏林堂好歹有嚴氏父子二位在燕京數得著的中醫醫生照料,如果讓龍君還沒治就讓他回去,結果也隻能耽擱他的病情,最後,拖成了不治之症。”


    “可……讓羅毅知道,龍君不在,狐假虎威的公然出來鬧事,那麽,龍怒很有可能會被他一舉拿下。”司馬曉情緒很激動,他的擔心不無道理,所說的這些在場的人不用無人知曉。


    “難道讓龍君回去,就能改善目前不利的局麵?”林天反問道:“我們現在積極的尋找治療的辦法,如果就這樣的讓龍君走了,我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了。”


    聽林天這麽一說,司馬曉情緒突然很激動,他與林天怒目相視道:“你別以為這樣就是替龍君考慮,要知道龍君是龍怒的龍君,他的存在,龍怒就存在,他不在了,龍怒什麽都不是……”


    一席話,將房間的氣氛變得極為壓抑,司馬曉控製不住情緒說出的話,林天當然明白,可他更明白的是,他是個醫生,醫生的職責就是治病救人,而不是看病人的身份高低。


    “我很能體會的你的苦衷,但要征詢我的意見,我會告訴你,我不同意將龍君從這裏帶走,如果,你非得把龍君帶走,那就請你從我身踏過去。”林天難得會如此的固執,擋在司馬曉的麵前,態度鮮明的不讓他帶走龍君。


    司馬曉情緒很激動,但頭腦很清醒,他明白林天這樣做完全是出於龍君身體健康的考慮,林天擺出拚命的架子,他可不會真的與這小子動手,不然,十個林天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二人怒目相視,誰也不退後半步,屋子裏的火藥味也越來越濃。


    相反,唐雅和龍君倒是很冷靜的看著二人的爭鬥,連一句拉架的話也不說。


    過了一會兒,司馬曉最終還是選擇讓步,舉起雙手訕訕的承認失敗道:“好吧,我說不過你。”


    林天當然也沒有半點勝利的得意洋洋,平靜的說道:“司馬隊長,我很體諒你的苦衷,但請你相信,我的出發點完全是為了龍君的身體著想,不摻任何的私心雜念。”


    對於林天的話,在場的人包括龍君都是百分之百的相信,畢竟,他們在一起是經曆的患難,如果沒有過命的交情,他們之間也不會有這樣的爭吵。


    他們之間爭吵,不摻雜的任何個人的私心,完全是立場使然。


    “司馬……”龍君望著司馬曉,平淡的喚道。


    不光是司馬曉,連林天也把目光挪向了這位躺在病塌上的老人,一個曾經為共和國的事業拋頭顱灑熱血,將大半生的奉獻了國家,而當他身體不堪重負垮掉的時候,竟會讓一個小人跳出來搗亂。


    一想這裏,司馬曉就覺得氣不打一處來,也正是如此,他剛才對林天說話的語氣才會這般的重。


    冷靜下來,細細的想來,司馬曉又覺得對不起林天,說到底,他並不是龍怒的人,可他對於龍君的病,比起任何人來都要關心,甚至不惜幾次暈倒也要將龍君的病給治好。


    “對不起。”司馬曉伸出手向林天致歉道。


    林天坦然的笑了笑,他並沒有因此去恨司馬曉,反而,大方的笑道:“司馬隊長,你這話說得重了,我們之間又怎麽可存在對不起的問題?你與我出發點都是一樣的,都是希望龍君的病能夠康複。”


    司馬曉點了點頭,他知道自己再說任何話都實屬多餘。


    二雙大手緊緊相握,二人四目相對,共仇敵愾,倒有幾分惺惺相惜。


    內部矛盾,內部解決,龍君遲遲未表態的原因,是希望林天與司馬曉能夠自己解決分歧,他們當然也沒有讓他失望。


    “好了,司馬你還是回去,我在這裏安心治療,龍怒那裏就由你暫時來接管。”年歲不饒人,龍君就算過往的戰績如何的彪柄,他仍然是一個日薄西山的老人。


    新陳代謝,生老病死也實屬人之常情,當了一輩子軍人如果連這一點兒都沒看透,那可真的是白活了,不過,通過這次的外麵治病機會,借機培養一下司馬曉,好讓他能夠迅速的成長起來帶領起一支團隊。


    龍怒是一支能打勝仗,善打硬仗的鐵軍,它的存在是一個時代的見證,是標誌也是驕傲,光輝必須發揚下去,龍君雖說倒下了,但接班人的培養卻不能落下。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借這一次機會讓司馬曉獨自去麵對眼前困難,對於他的成長是極有幫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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