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想等他。”我苦澀一笑,回應穆漓,本想說除了等燕麟逸,還能做什麽?但隨即一想,這樣對穆漓實在不公,索性,將話說明白了。


    “世界這麽大,你就隻想等他一人?就等這麽一個不忍不鬼還不知道什麽時候醒來,甚至不會醒來的人?”穆漓的聲音裏滿是不可思議,當然,也有那麽一絲不甘心。


    “你跟他……”穆漓想繼續勸我,我連忙接過他的話:“我跟他認識很久很久了,既然這麽多年命運都將我們牽扯到一起,那就注定,我就應該等他的。”


    我給穆漓將水換成了酒,算起來,那還是我第一次,與他不醉不歸的說話聊天。


    我告訴他我記得的所有,從燕國再到楚國,從他是三皇子的身份,再到我是燕麟逸的王妃,又如何無所依靠的一個人撐著,到後來我含怨恨去世,咒下燕麟逸。


    再到後來的顧薇,以及我是顧家親生小姐的身份,這麽久以來我一個人沉默的憋住所有…………


    醒來的時候,穆漓的細心的煮好了早餐。


    知道他一直對我很好,可話都說明白了,他還做這些,讓我心頭很是過意不去,我一些尷尬的抓了把頭發:“其實你可以選擇找更好的人,我是說……”


    不等我說完,穆漓就迅速的接過我的話。


    “我知道了的,阿瑤,以後我都不會說那樣的話,本來我想做點其他的事,但是在這事前,我想帶你去看看顧薇。”


    看她?


    “你昨夜醉意朦朧,說很多問題還不能理解,我想,既然顧薇知道你心在哪裏,你也說了她和采薇很像,我想,這有些問題,她應該會知道。”


    聽穆漓這麽一說,好像也對。


    “顧薇現在在哪?”這長久以來,我大都時間都是呆在暮色,這很多事情壓根不過問,所以顧薇在哪裏,我根本就不知道。


    穆漓似乎憋住笑意,好一會,才說出幾個字:“精神病院。”


    什麽???


    顧薇真的是在精神病院,具體什麽時候進來,又是因為什麽進來,我不得而知。也懶得過問,我和穆漓進去的時候,她正縮在牆角,瑟瑟發抖。


    見到我進來,顧薇卻像個小狗一般爬過來,抓著我的腳,仰起頭來,眼裏全是請求。


    “公主,公主你可算出現了,你一定要原諒我,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公主。”


    這一聲公主,讓我措手不及的往後站了站,定定神看著顧薇,似乎是看見了從前的采薇,穆漓及時扶住了我。


    “我不是故意要和殿下走得太近,是殿下自己說,他一直不確定你對他的感情,想請我幫他試試,誰知我就此上了癮,加上壞人指使,所以一錯再錯。對不起公主。”


    “那年公主病重,請來的高醫說公主心不一般,說若能得這心,能救回很多東西,公主含恨而死,采薇擔心你被壞人利用了去,所以偷偷將公主的心藏起來,當然,還有一點,是因為嫉妒,嫉妒殿下對公主的心,公主死了,殿下居然也要尋死與你而去,采薇愛慕殿下,怎忍心看著如此……”


    顧薇說話斷斷續續,很多問題分根本鏈接不起來,但我應該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殿下幾次尋死都無果,他說他來不及跟你解釋一切,說一開始不解釋的讓你誤會,不過是掩人耳目,……嗬,都是癡情的人。”


    我和穆漓總精神病院出來的時候,顧薇還在神神叨叨的說著莫名其妙的話。


    路過的護士低頭輕聲談論:“那個病人好奇怪的,一直都說自己是一千年前的人,幻想到極點了。”


    “可不是,剛剛還聽見她叫人公主……”


    一直聽著這一切的穆漓神色嚴重,他是相信顧薇所說的。


    “走吧。”我拉了拉穆漓的衣袖,雖然顧薇解釋的不是很清楚,但好些問題,我想我能明白,最明確的一點,燕麟逸愛我。


    從頭到尾都是,這樣就夠了。


    “阿瑤,我想做件事,你別埋怨我,而且我現在先不告訴你。”分別的時候,穆漓朝我說。


    見他無意說,我也不逼迫,是隨意說:“隨便你啊。”


    沒想到,穆漓所說的事情,是將我帶回顧家,正式拜見父母,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他太想給我一個安定的家了,可又不能給我婚姻,自然是將我送回去父母身邊。


    這樣也好,至於其他的事,尤其是穆漓的師傅,我跟他一直很有默契不開口,放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我,大部分的時間裏,依舊在暮色。


    暮色現在的加了不少人員,雲飛帶著陳嬌前來,巧巧又帶了幾個人,最後加入的人,是秋婉。


    用巧巧的話來說,真不知道我是怎麽想的,居然讓秋婉加進來。


    別說是秋婉,連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居然湯秋婉加入暮色。


    可當她可憐巴巴的跪在我麵前,說自己無處可去的時候,我忽然心軟,想讓她加入,因為明白過來燕麟逸從前之所以寵著秋婉,不隻是因為答應了她母親。


    更因為,秋婉和燕麟逸一樣,忘了很多,飄蕩著。


    尾聲:


    下午時分空氣說不出的清爽,暮色的店門才開,我在工作間,探究一款新的雞尾酒。巧巧以最快的速度衝進來,氣喘籲籲


    “怎麽了?”我抬頭看著她,一臉不解。


    “我想說兩件事。”巧巧走到我麵前,才止步,輕聲說。


    “秋婉說,今夜有人會渡她輪回,讓我給你道聲謝謝。”這是好事,對秋婉來說,或許是最好的歸宿。


    “另外一件事。”巧巧故作神秘的指了指門口,“還有一件事,阿瑤可以去門口看看。”


    我起身,睡著秋婉的手指,看見的是燕麟逸。


    我的燕麟逸。


    他就在那裏,終於回來了,麵帶微笑,一如最初。我欣喜的飛奔過去,落入一個結實的擁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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