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也留長發,但比女子的長發要短些。


    司徒逸換上幹淨的衣服,捧著幹燥的巾帕,坐在窗外擦發。


    房間內點著熏香,是他常用的香料,可即便如此,他還是覺得渾身不自在,總感覺哪裏不幹淨。


    另一邊的蘇離,可比他省事多了,從頭到腳洗了一遍,用內力將頭發烘幹,換了衣服便出來了。


    路過司徒逸房間的時候,她腳步停頓了下,便繼續往樓下走。


    現在已到了用午飯的時間,酒樓內大多數客人,都是她帶來的官兵,見她下來,全都站起身。


    蘇離麵無表情的一擺手,示意他們坐下,“身在外,不必拘禮!”


    她在小隊長身邊落座,看了眼坐著的其他人,問道:“先前跟我們一起關押的那些人呢?他們為何不在這裏。”


    “他們都各自離開了,隻剩那個叫大熊的,好像是無家可歸,而且此人力氣很大,小的想將他留在營中,為我們所用,”小隊長如實匯報。


    蘇離還沒答話,司徒逸坐樓上下來了,“不可,不能留他,此人不善類,早些處置了!”


    司徒逸換了身銀白色暗雲紋的寬袖長衫,銀色寬邊腰帶,將他的身材襯托的淋漓盡致。


    長發因未全幹,被他用緞帶,簡單的束起一些,不似平時梳理的一絲不亂,反而有種淩亂的惑人之美。


    瞧瞧這底下,以及酒樓外,路過的大姑娘小媳婦們,看他的眼神,便知道此刻的司徒逸,是何等的妖孽。


    蘇離撇了下嘴角,對他的風騷行為,不置可否,低下頭,拿起桌上的茶壺倒水,“處置了太可惜,留在隊伍著做個粗使雜役也好,你這麽想他死,是不是心裏不舒服?”


    她知道司徒逸在山寨裏遇到什麽了,也知道他肯定巴不得大熊早點死,可是她就是不願意這麽做。


    司徒逸翩然的她在身邊坐下,手中的扇子也解不了他心中的怒氣,“什麽粗使雜役,你隊伍裏缺人嗎?要是缺的話,本公子隨時能給你招人來,為何非要他。”


    一想到那個大熊,司徒逸心裏像吃了蒼蠅似的,如果以後都要看見這個人,他還要不要活了!


    蘇離忍下笑意,故作為難,“這個……也不是非他不可,隻是覺得他也挺可憐,不是你說的,喜歡一個人沒有錯,對吧?”


    這是今日下山之時,司徒逸對她說的話,現在倒是用在他身上了。


    司徒逸氣結,“我看你就是故意跟本公子做對,要想留下他也可以,你跟本公子成親。”


    “咳咳,”蘇離噴茶了,“你怎麽又提這茬,別再說了成嗎?”


    “為何不能說,你未嫁,我未娶,怎麽就說不得了?”司徒逸毫不氣餒的追問。


    蘇離也急了,重重的擱下手中的茶杯,凶巴巴的瞪他,“我也說了,不用你負責,我們習武之人,男女不防並不看重,你不必執著,以後休要再提什麽成親!”


    她聲音不小,店裏的人差不多都聽見了。


    那些她帶來的官兵,看見這一幕,差點驚掉了下巴。


    如果蘇離不穿女裝,不梳女子的發髻,也不去看她的臉,根本無法相信她是女子。


    他們在野外一起待的時間久了,蘇離連坐姿走路,都跟男人無異。


    而司徒逸,跟她恰恰相反。


    這兩個人湊在一起,怎麽看都別扭。


    司徒逸此刻一心想的都是蘇離說的,男女之防不看重,她這話是什麽意思?


    難道在他之前,還有男人看過她的身體?


    一想到有這個可能,司徒逸手裏的扇子都快被他捏碎了。


    “除了我,還有誰看過你?”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如果她敢說名字,不管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要派人挖了那人的眼睛。


    他雖手無縛雞之力,可並不代表他隻是一個單純的師爺,他藏在暗處的勢力,隻有公孫靖知道,連穆青跟胡子義都不清楚。


    蘇離抓了個包子,塞滿了嘴,眨著茫然的眼睛,“不記得了,你問這個幹嘛?”


    “你說幹嘛?以前怎麽樣,本公子日後再跟你算,但是從今以後,你再敢當著別的男人麵解衣服,本公子定會挖了他的眼睛!”司徒逸慢慢湊近了她,眼神那叫一個狠,縱然是蘇離這樣的高手,也不免被他的眼神驚到。


    “神經!”蘇離覺得跟他無法溝通,既然溝通不了,那就當他說的話都是放屁好了。


    關陽城剛剛傳來消息,阿姐有了身孕,她打算回去看看,躲了幾個月,總歸是要回去的,不管如何,關陽城現在是她的家。


    司徒逸邊吃飯,連觀察蘇離的神情。


    小丫頭腦袋不大,想的倒挺多,擔心了那麽多人,為啥就沒有他呢!


    用過飯,眾人收拾了一番,便打算上路回關陽城。


    還未出鎮子,突然從鎮外湧進來一隊身著黑盔甲的人,足有近百人。


    個個手裏執一柄漆黑的劍,臉上的戴著惡鬼麵具。


    本以為這隊人馬,會經過他們,卻萬萬沒想到,領頭的人,直接將他們攔下。


    “你們是何人?攔住我們又有何事?”司徒逸心裏清楚,這幫人絕不會無緣無故的攔截他們,他更清楚這幫人的身份,所以他很謹慎。


    領頭人似乎認出了他,恭敬的朝他抱拳,“司徒先生,我們是何人,您應該清楚,此事與您無關,請先生不要插手!”


    領頭人隨即看向蘇離,“十一,你擅自離開,可知犯了何罪?”


    蘇離清冷的小臉,很冷靜,沒有一絲起伏,“我不是十一,我是蘇離!”


    “你要抗旨不遵?”領頭人周身氣場猛然驟變。


    他身後的隨從,齊刷刷的拔劍。


    蘇離仍舊變色不變,“既已不是十一,何來抗旨不遵,此地是關陽地界,你們是想在此地動武嗎?”


    領頭人似乎猶豫了下,不過很快便道:“是關陽又如何,同樣是我北梁國土,“十一,即便你逃掉了,你身後那些人,統統都要死!”


    沒錯,縱然蘇離武功再高,想要從黑甲軍包圍下,突出重圍,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是她身後那些人,終將成為黑甲軍的刀下亡魂。


    蘇離的臉色慢慢沉了下來,握著韁繩的手,不斷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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