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月芸眼中的光芒收攏,視線在蘇桃臉上看了又看,也不知心中在計算著什麽。


    洛黎剛才都要睡著了,菊花的這一聲喊,讓他煩躁不已,真是個會惹麻煩的女人。


    還有丁老頭,那雙色眯眯的眼睛,在蘇桃身上搜羅的好幾圈,他府中的小妾眾多,好像還沒有這種,要是能弄來玩玩也不錯。


    丁老夫人太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個什麽貨色,她狠狠了擰了下丁老頭的大腿,要不是場合不對,她早發火了,同時,她看向蘇桃的眼神,也越發惡毒起來。


    蘇桃站著沒動,不是她不肯幫忙,實在是她看不上方允之這樣的男人,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的不算,還哭的鼻涕眼淚一把,她做為女人都覺得看不起他。


    菊花卻是心疼的不行,她喜歡方允之可是喜歡很久了,早在第一次關陽城中遇見他,便被他儒雅風趣的說書風格吸引了,打那之後,她每回進城,都要聽一回他的說書,為了能有錢給他捧場,她沒少攢銀子。


    “方公子,你這樣又算什麽呢?她不想跟你走,強扭的瓜不甜,別在這裏鬧了,”菊花邊說邊抹眼淚。


    方允之跪在那,雙目渙散,“生無可戀,生無可戀,啊!”


    他突然嚎叫一聲,手中的瓶子高高舉起。


    變故隻在一刹那,蘇桃突然動了,誰都沒看見她是如何動手的,等到眾人回神之時,方允之已被踢到一邊,而他手裏的瓶子也換了個主人。


    蘇桃鄙夷的看著地上碳癱軟的男人,“沒出息,有本事跪在這裏求她跟你走,就沒本事奮發圖強,等你混出個人樣,能跟丁家對抗了,再來讓她後悔,豈不痛快?”


    不等眾人插嘴,她又猛的轉向蕭玲兒,語氣帶著幾分憐憫,“我要是你,絕不甘於成為別人的犧牲品,看似高尚無私,可惜了,誰會感激你?真是愚蠢至格,你可千萬別說什麽沒有選擇,被迫接受,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裏,你屈服在命運之下,不過怯懦罷了!”


    “我不是!我是為了蕭家,你一個外人懂得什麽,別在這裏胡說八道!”蕭玲兒活像一隻被惹炸毛的雞,嘶扯著嗓子叫嚷。


    蘇桃不顧旁人的異樣眼光,冷笑道:“你敢說不是為了富貴嫁給他的?鬼才相信,無聊透頂,三子,過來把他扛走,婚禮繼續,你們還沒洞房呢!”


    她隻關心她的銀子是否能拿回來,旁人怎麽樣,真的跟她沒啥關係。


    這回輪到洛黎嘴角抽搐了,真是個奇葩女子。


    一旁蕭月芸銳利的眼睛慢慢眯了起來,悄悄對身後的婢女使了個眼色。


    婢女領悟,點點頭,從一側偏門離開了主廳。


    洛黎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他隻是淺淺的笑了,身子慵懶的坐在那,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三子從人群中擠過來,跟菊花兩個人將人弄了出去。


    丁宴自然不會就此罷休,但是場合不對,眼下成親的事更重要,還有滿堂的賓客要接待。


    收拾一個窮說書的,隨時都可以,就讓他多活一日好了。


    丁老頭輕咳了兩聲,站起來主持大局,“各位不好意思,家中出了點小狀況,不過沒關係,大喜的日子,我們丁氏一族是有氣度的人家,不會跟一個無名小卒計較,婚禮繼續,來啊,快上菜,樂師快快奏樂!”


    他這麽一吆喝,外麵的嗩呐聲又重新響了起來。


    賓客們也重新拿起筷子,個個笑逐顏開的吃起了宴席。


    一切都仿佛隻是個無足輕重的插曲,誰也不敢拿出來討論。


    劉濟一雙精明的眼睛,始終沒離開蕭月芸,看見現場的氣氛又熱絡起來,劉濟端起酒杯,笑嗬嗬的說道:“蕭夫人,這杯酒,本官敬你,夫人不遠千裏,將蕭府的女兒嫁到我們關陽城,不僅是有緣,更是有心哪!”


    蕭月芸也是個聰明的女人,在酒桌上那也是有遊刃有餘,劉濟是馮保生身邊的紅人,蕭月芸自然要給他這個麵子,“劉大人客氣了,關陽城富庶,京城的千金閨秀們,無比羨慕,丁府更是百年旺族,能嫁進丁府,也是我們家玲兒的福氣。”


    多麽漂亮的一番話,將丁老頭捧到了天上。


    丁老頭也高興,摸著胡子,自豪的說道:“要說富庶,我們丁府不敢當,但要說旺族,我們丁家還是算得上的,要不是祖上避世,將丁氏一族遷到關陽城,如今的丁家,那也是響當當的家族!”


    蕭月芸掩下眼中的不屑,抬起臉時,又是滿滿的笑意,“那倒是,丁公子一表人才,又是儀表堂堂,日後定會大有所為。”


    說起兒子,丁老頭更是得意,“不瞞夫人,我家宴兒馬上就要參加春試,等他考了功名,肯定是要在關陽城中謀取一官半職。”


    “如此甚好,丁公子年輕有為,那我們家玲兒也是真的有福氣,”蕭月芸笑容可掬,這個時候,根本看不出貴婦的姿態。


    劉濟笑嗬嗬的吹捧道:“劉公子知書達禮,為人豁達,潔身自好,在我們關陽城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男兒,隻是如今關陽城有些動亂,人心惶惶,還不知朝中對關陽城是個什麽態度,真是叫人揪心哪!”


    蕭月芸又怎能不知劉濟是在變相的打聽朝中的風向。


    劉濟雖是官,卻無法真正的了解京城皇族們的心態,眼看著關陽城越來越亂,城主府外強中幹,馮保生也早已不複年輕時的勇猛果斷,人老了,後輩不濟,這才是一生最大的悲哀,因為之前辛辛苦苦攢下的財富與地位,都將不複存在。


    蕭月芸始終淡淡的笑著,絲毫看不出當家主母的自傲,“京城中的事,我一個婦道人家又怎麽會知曉,不過近日幾位皇子似乎很活躍,年輕人嘛,總想著做一番豐功偉業,聽說五皇子已到了關陽城,劉大人沒見過嗎?”


    劉濟暗罵蕭月芸是個老狐狸,說了等於沒說。


    鳳雲景的行蹤連馮保生的人都尋不到,他又怎麽能找到。


    但是麵子上,劉濟可不敢跟蕭月芸對著來,聽說她的嫡女嫁與太子為妃,雖然隻是側妃,但這其中隱含的玄妙,不足為外人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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