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鴻漸的媽,她素未謀麵的婆婆?這些近乎在思諾的印象裏不存在的稱呼,突然間被陸鴻漸提出來,思諾有些意外,但神色間並不明顯,陸鴻漸的媽一直都存在著的,隻是不怎麽被陸家人提及,更不曾見陸鴻漸說過罷了。


    以前基於合作的關係,思諾從不多問陸鴻漸家裏人的事情,他不提,她更不會多說,但思諾多少還是聽說了一些關於陸鴻漸的媽相關的過去。


    陸鴻漸的媽在陸鴻漸很小的時候,就和他爸離婚了,至於為什麽離婚,官方說法是陸定中和太太性格不合,一個忙著拚事業,一個總想丈夫陪著她,陸鴻漸的媽是書香世家,有著很好聽的名字,叫邢驪筠,據說當年是榕城一枝花。


    後來夫妻理念不合,離婚。


    然後陸老太太對兒子的婚姻反省,又選擇了安楠,兒子兒媳婦一個是拚命三郎,一個是拚命三娘,兩口子吃飯的時候都不忘記討論生意怎麽做,陸老太太極為滿意,卻不料老天爺似乎開玩笑一樣,又出了陸小七的事情。


    後來思諾進駐了陸家,也極少聽到關於陸鴻漸媽的隻言片語,以至於思諾認為,陸鴻漸和他媽關係並不好,可能多年都不聯係,現在陸鴻漸居然為了她的事情聯係他媽?


    思諾眸間閃動,陸鴻漸神色雍容:


    “總歸要認識的,提前了解了解也不錯。”


    思諾從陸鴻漸的口吻裏分辨不出來任何傷感的情緒,當然也感覺不出來多少談及親人時熟稔的情緒。


    “當時年齡太小,還不太理解夫妻之間的路數,邢女士和一個德國人看對了眼,堅持要走,奶奶不同意,我仗著有奶奶撐腰,把邢女士鎖在了臥室裏,當晚她割了腕,血從臥室流了出來,把地毯陰濕了一片。”


    陸鴻漸說這話時落下了車窗,依舊神情不變的開車,可是思諾卻從這寥寥幾句話裏就可以想象當時的情景,陸定中和邢驪筠離婚時,陸鴻漸也不過幾歲,這對於一個孩子而言,又是怎麽樣的陰影?


    婚姻裏的問題從來都是雷同,似乎你不經意見就會遇到,思諾之前覺得紀遇的左右不得已經令人感歎,現在聽到陸鴻漸這麽說,思諾莫名的心疼。


    “黎落在某方麵和邢女士是相同的,所以奶奶反對,不僅僅是因為她的家世背景!”


    陸鴻漸說這些後,眼底裏還有未盡之意,思諾似乎能夠猜到,他之所以遲遲多年未曾越雷池,大概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思諾從來沒有料到陸鴻漸會給她說這些,在她的認識裏,陸鴻漸是不屑於剖析自己的過往的,而她也不會去刺探。


    車子拐彎到了望江豪庭,思諾有些話沒有再問,也沒有多說,陸鴻漸下車,打開了車門,並沒有準備進去。


    “我回去一趟。”


    思諾知道,他說的回去,是回陸家老宅,陸鴻漸這麽任性的回來,陸老太太沒有找上門來算賬,已經算是不錯。


    思諾沒有挽留他,隻是有些不舍,但還是點點頭,隻說:


    “路上慢點。”


    陸鴻漸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轉頭打開了車門上車,按了一聲喇叭離開,思諾看著車子駛出了視線才轉頭進屋,蘇桂蘭神情有些萎靡,顯然是因為思源的事情憂心,思諾不知道該怎麽和媽媽講範江出軌的事情,隻能有些心痛的說:


    “回頭帶洋洋一起過去。”


    不想讓孩子麵對媽媽昏迷的恐懼,但是思諾怕思源真的想不開,喪失了求生的意誌。


    蘇桂蘭抹淚點頭,思諾則接到了丁荷的電話。


    “怎麽會這樣,思諾你還好吧?”


    思諾情緒比之前穩定了許多,上樓和丁荷說了一下範江出軌的事情,丁荷那頭義憤填膺。


    “我靠,閹了這個混球,他範江有什麽啊,除了長的還算周正,要錢沒錢,要能力沒有什麽大能力,也就那老女人會看上他,腦子進水了。”


    “我回頭告訴白景亭,讓他找幾個人,胖揍這孫子一頓。”


    丁荷那頭似是摩拳擦掌的樣子,思諾聽了心情舒服了不少,就說這些事情不用她來管,更不要找白景亭,陸鴻漸會解決。


    得知陸鴻漸居然從泰國回來了,丁荷頓時感歎:


    “關鍵時刻就知道什麽人對你好了吧,別的不說,等思源醒來,你要好好的請陸鴻漸一頓,感謝感謝人家。”


    丁荷其實很想說,讓思諾好好的伺候伺候陸鴻漸,但是這個時候不是開那種玩笑的時候,思諾卻認同丁荷的話,欠陸鴻漸的早已還不清,但總要感謝。


    思諾最後還是把方婷昨晚鬧騰的事情說了出來,並且說出了車禍的前因後果,丁荷那頭聽完,沒有像平時那樣破口大罵方婷,而是有些咬牙切齒的道:


    “這事怎麽能怪你,這是方婷和範江的錯,思諾,該背的責任咱背,不該背的責任不要往自己頭上攬,我相信思源也不會怪你的。”


    思諾和丁荷說這事並不是尋求丁荷的安慰,而是想要了解更多的情況,丁荷也立刻得出結論:


    “肯定是有人想要利用方婷那個傻叉,你等等我幫你問問,看看昨晚都誰去了,方婷都中了什麽人的招數。”


    丁荷掛了電話就去四處打聽,思諾擔心陸鴻漸是不是和陸老太太吵起來,但沒有撥打電話。


    陸家老宅,陸鴻漸並沒有和陸老太太正麵衝突,在他的車子開進了老宅之前,鄭律師拿著一堆文件率先趕到了陸老太太和安楠的麵前。


    “董事長,安總,這是祖海洋當年一起的胡海星的最新口供,當年小七出事時,祖海洋見死不救,時候把責任全部推到了方昊身上,之前法醫鑒定的資料我們這邊也拷貝了一份,小七身上的傷雖然凶險,但如果搶救及時,是可以挽救的......”


    陸小七身上的傷,安楠最清楚,當時法醫也說陸小七是重創後失血太多而死。


    方昊以為自己那一道結束了陸小七的性命,而祖海洋和胡海星和毛軍,直接放棄挽救同伴的生命。


    陸老太太神情悲慟,或許這就是命運在懲罰她的孫子,陸小七結識了什麽樣的人,就會走什麽樣的路,這何嚐不是她的錯,溺愛孫子,什麽都依著他,被陸小七乖巧的假象和甜言蜜語迷惑。


    安楠咬著唇不說話,她知道這些消息之所以會這麽及時的轉過來,肯定是有人付出努力的。


    不管是陸鴻漸還是紀遇,都讓她不甘而憂心,為什麽都是圍繞著於思諾呢,安楠心底裏這個坎,一時間真的難以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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