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會兒安楠才轉頭看向紀遇:


    “這才是你順水推舟的理由?”


    安楠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挖苦,似乎又有些自嘲。


    “我知道小七的事情讓你很難過,但是這件事情上,於思諾她並沒有錯什麽。”


    紀遇看著安楠,並沒有給予特別的安慰,而是順口說出了事實,安楠聽了,笑的更有些苦澀的點點頭:


    “是啊,她沒有錯什麽,你也沒有錯什麽,你們都沒有錯,錯的人是我,看到了於思諾,就讓我想到了自己犯下的錯,看到你幫著她,就讓我覺得可能這是老天爺對我的懲罰。”


    紀遇能夠理解安楠的心情,但是他沒有開口多說半句安慰的話,因為無從安慰。


    “你是不是覺得於思諾是無辜的?”


    紀遇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安楠歎了口氣:


    “我沒有資格對你要求什麽,你去休息吧。”


    安楠不想這個時候多和紀遇交流什麽,紀遇沉默片刻:


    “別想太多,畢竟過去的已經過去了。”


    再後悔陸小七也不能回來,再祈禱陸定中也不會醒來,而紀遇隻不過是沒有站在親情的一邊偏頗的處理事實罷了。


    安楠沒說話,點點頭。


    紀遇轉身離開,房間裏一片安靜,安楠走過去抓住了陸定中的手:


    “定中,你說都是我的錯,為什麽都要懲罰的是我的孩子們?讓我如何甘心,於思諾到底有什麽好呢,你看,連鴻漸也喜歡她。”


    人一旦想不開就會鑽入牛角尖,此刻安楠知道自己私心很重,可是她無法控製,也不想控製,這麽多年就像是魔咒似的折磨著她,提醒著她,讓她不得不收起了翅膀像是隻倦鳥歸林一般陪著陸老太太,可是後悔之餘,懊惱之餘,更多的是不甘心,為什麽總是要遇到於思諾呢?


    許久安楠才走出了西廂房,回到了正屋,敲了婆婆的房門,陸老太太剛洗完澡,有些疲憊的應了聲進來,安楠進去後,走過去接過陸老太太手裏的毛巾幫她擦頭發,然後按摩,婆媳倆聊著同一個話題。


    “你讓紀遇收購了她的公司,鴻漸那邊還沒有行動?”


    安楠的手上動作停頓了下來,陸老太太不由轉頭,看到她的神色,有些驚訝:


    “怎麽眼睛腫了,哭了?”


    陸老太太是了解她這個兒媳婦的,外柔內剛,當初事業處理的很棒,如果不是她,可能兒子的事業一度會進入穀底,因為她的加入陸氏一度發展迅速,以至於兩口子忙碌的照顧不了新生的還在,而陸老太太自己也犯了個錯誤,她對於陸小七的寵愛,超出了對陸鴻漸的嚴格,人說爺娘寵幼兒,她這個做奶奶的也是,覺得陸小七的性格也不適合繼承家業,就對他要求沒有那麽嚴格,畢竟辛苦了大半輩子,操心著整個陸氏的事業,又操心了多年兒子的感情問題,難得安逸下來,就難免放鬆了警惕。


    安楠被陸老太太這麽問,無聲的苦笑了片刻才開口:


    “說出來不怕您笑話,我覺得我這個做母親的很失敗,先是沒有照顧好紀遇,後是讓小七出事,現在我也沒有資格要求孩子什麽,隻是以為他會照顧到我的情緒,但沒有想到他會那麽客觀平靜,絲毫不給我點麵子。”安楠沒好說自己看到照片的事情,隻是對於紀遇的冷靜以待有些無奈。


    陸老太太很快聽出來她話裏的意思。


    “你是說紀遇對這件事情並不讚同是嗎?”


    安楠點點頭:


    “媽,你說是不是我錯了?不該要求他這麽做?”


    陸老太太沉默,她神色有些堅毅:


    “不是你錯了,是你和我都錯了,錯在沒有對小七好好管教,錯在讓定中生病,但我不能讓鴻漸再錯下去。”


    於思諾或許無辜,但是遇到她她的孫子失去了生命,這讓她怎麽能夠心平氣和呢?


    “如果紀遇不同意的話,你去處理吧,總要讓她知道我們的態度才行。”


    過了會兒,陸老太太才開口。


    “我會的。”


    安楠回答的語氣也平靜下來。


    楊展城和妻子正準備睡覺時,接到了一張圖片,打開看到後,不由皺眉。


    “怎麽樣了?”


    妻子看到丈夫凝重的神情忍不住詢問。


    “沒怎麽,你先睡。”


    楊展城走到客廳把照片發給了安楠,詢問安楠怎麽處理。


    那頭安楠似乎絲毫並不驚訝的樣子,而是吩咐他:


    “把這張照片,投放到各大網站平台,通知報社報道出去。”


    楊展城意外的很:


    “安總,這樣不太好吧,如果紀總知道會不舒服。”


    安楠那頭似乎有些篤定的口吻:


    “你投給信得過的幾個平台,然後讓他們通知紀遇,紀遇會處理的。”


    “安總,這是?”


    楊展城不太明白安楠的意思,何必多此一舉,得罪了自己的兒子有什麽好處。


    “沒什麽好處,隻是讓他有些事情去處理,我們還有別的安排。”


    安楠似乎輕易知道了部下所想,說出自己的打算。


    第二天,紀遇接到了報社以及網站的通知後,立刻著手處理,他自然不能放任那張照片肆意流出去,且不說他和陸鴻漸的關係尷尬,也會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負擔,至少對思諾而言就是一種負擔。


    九點半時,飛諾科技接到了消息,說是陸氏要和思諾談最後的股權轉讓問題,思諾有些意外,怎麽紀遇突然間這麽著急了,有些地方還沒有完全交接呢。


    “於總,陸氏來人了,不是紀總。”


    秘書的臉上帶著有些失望的情緒,和思諾匯報。


    思諾也有些意外,不是紀遇,難不成是楊展城過來全權代表了,紀遇如果不來,如何談價錢呢,思諾打開辦公室的門,看到了一身簡潔優雅,無可挑剔的安楠時,心下頓時有些明了,腦海裏不由想到了昨晚那張照片來。


    “安總~”


    思諾短暫的驚訝後用客氣的語氣和安楠打招呼,這是自陸老太太生日之後,第一次和陸家的長輩們再次正麵相對,思諾還是有些緊張的,不管什麽原因,對於安楠,她也有著複雜的感情,怨恨不得,也親近不得,看到她,就想到了陸小七,想到了陸小七曾經做的那些事情,她又如何平靜。


    安楠點點頭,雖然談不仇人相見,分外眼紅,但是那種無形的對峙,隨著安楠沒有多少情緒的走進了會議室時,越發的明顯起來。


    “據我所知,飛諾還有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在於總的手裏,目前已經與紀總達成了一致的協商,我這裏當作是於總口頭承諾答應轉讓股份,現在我們來把這個承諾履行下來,於總沒有意見吧。”


    思諾點點:


    “如果安總需要的話,我沒意見。”


    思諾琢磨著安楠會出什麽樣的價格,她會故意壓低價格嗎,安楠知道紀遇曾經和她談好的價格嗎?


    “我想和於總單獨洽談,於總沒意見吧?”


    果然,安楠沒有客氣的支開了其餘人等,連楊展城都識趣的離開,雅琪今天還沒有來公司,自然也沒看到這一幕。


    會議室裏隻剩下了兩個人,安楠直接坐在了原本思諾坐的那個位置,然後拿出了合同,沒有什麽情緒的遞給了思諾後問: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於總之前應該已經和紀總做了磋商,對於自己手中持有的股份,有了足夠的評估。於總之前報的價位是多少?”


    思諾知道這個時候安楠沒有心情和自己談什麽心情和恩怨,她這麽開門見山的開口問價,已經說明了她對她的態度。


    “根據我們公司的營業現狀,之前紀總做了估值,我的股份可以賣到8000萬。”


    思諾也沒有含糊,當然也沒提之前紀遇說過這個價格還有上升空間的事情。


    安楠此來,顯然是來者不善。


    安楠聽了8000萬後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順手在合同上寫上了數字,8000萬似乎就像是80塊一樣簡單,絲毫沒有和思諾討價還價的打算。


    安楠簽完字坐好,把合同遞給了思諾,思諾也沒有客氣,直接拿了自己的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安楠看著她平靜的表情,眼底裏幽深。


    思諾簽完後,推給安楠,而安楠沒有看那份合同,又打開了文件夾,推到了思諾麵前。


    “這裏還有一個補充協議。”


    思諾意外,安楠需要她補充什麽。


    思諾低頭看著協議,神色漸漸有些微的變化,直至神情有些錯愕之後的凝重和淡淡的情緒。


    “安總這是什麽意思?”


    思諾看到合同上的一個附加要求,要求她和陸鴻漸以及紀遇不在同一個城市生活?


    “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多出點錢買你離開榕城,一個億,你看怎麽樣?”


    安楠的臉上絲毫沒有那種惡婆婆刁難不順眼的兒媳婦的嚴詞厲色,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笑容,但是那口吻和微笑卻深深的刺激著思諾。


    一個億,讓她離陸鴻漸和紀遇遠一點?


    “我不明白安總的意思。”


    思諾不讓自己露出來過多的情緒,平靜的詢問。


    “我以為於總是個聰明人,能聽懂我話裏的意思,我不想我的兩個兒子,還有陸鴻漸都和於總有過分的糾纏,更不希望陸氏兄弟因為你的存在而不和睦。”


    “或許我這麽做你覺得殘忍而不可理喻,但是請你理解作為一個母親的心情,於思諾,我們陸家不想再和你任何的瓜葛和糾纏,請你放他們一馬,好嗎?”


    ps:不好意思,這兩天讓大家久等了,我已經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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