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顧琛太久沒有出現在眾人的麵前,引起一陣騷動,當他冷清眉目看向所有人時,在場的每一位都不自覺的安靜下來。


    修長的手指將文件展開,平靜如水的說道:“視頻大家都看了,這是真偽鑒定專家候建喜的專業手簽,這個視頻沒有一絲弄虛作假。”


    “在我小的時候,我坐在旁邊,看著我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用鉛筆一筆一筆的描繪著。”


    “有一天她很累,我就對她說,‘媽媽,不要畫了,你看起來好累!’,她卻笑著回答我,‘不行,這是我送給你爸爸的禮物,一定用心去畫’我不知道為什麽,一幅畫她用了三年的時間,奮鬥無數個日夜,隻為給一個不愛她男人畫下。”


    他冷笑著又道:“當母親畫稿完成的時候,忽然間她用了三年心血畫下的畫成了別人的,我不知道為什麽,無恥的人能無恥到這種地步。能剽竊也能汙蔑,設計者變了,理念也變了。”


    “母親告訴我,銀河城不是因為銀河的璀璨美麗,也不是為了歌頌甘映冬和顧華的愛情。而是如牛郎織女一般無盡的思念和絕望的愛。”


    在場的人心神一頓,顧琛毫無感情的話語卻讓在場的一些人留下了眼淚,無盡的思念與絕望的愛,原來歡樂甜蜜的銀河城,透露的是悲傷和絕望。


    甘映冬帶著尖銳的嘶吼,猩紅了眼,充斥殺意的看著顧琛道:“顧琛!你胡說什麽?這就是我設計的!大家別信他,他就是一個瘋子,神經病!他自己的父親都敢用刀子捅,還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比起甘女士的惡毒,我還是受教了。”他冰涼的眼冷如冰窖,又道:“今日我的到來,並不是為了參加什麽可笑虛假的回顧會,而是想告訴你們,銀河城的真正設計者的名字,叫做潘秀蘭!”


    “好!”


    “啪啪——”


    一陣喝彩聲響起,顧紹鈞皺著眉,帶著一些許憤怒道:“顧琛,你一定要做到這種地步?”


    冷漠的聲音響起:“比起當年,這還隻是個開始。”


    言畢隻見他踏著穩健如山的步子,離去,宋濂也跟了上去。顧紹鈞眼睛有些猩紅,直直的盯著他離去的背影,手指不禁攥緊幾分,顧琛!


    坐上車,宋濂回頭望著他笑道:“琛哥,大獲全勝啊!看不出來,你還會打感情牌!”


    他不語,雙腿疊交,眉心緊縮看起來並未有勝利過後的喜悅。節骨分明的手指揉著睛明穴,無意間露出手腕上黑革履皮質的手表,隱約可見。


    點燃一根香煙,輕輕吐出一層煙圈,淡漠的問道:“齊晟呢?”


    “齊晟和小助理不是幫你去甘映冬哪裏偷……呸,什麽叫偷,叫取回!他們取那些東西了嗎?”宋濂一笑,顧琛淡淡的點了點頭。


    墨黑的眼靜靜的望著窗外,過了良久才開口到:“去南湘園”


    “好勒!”


    ……


    陸小恬發現自己手機不僅沒信號,連電視也沒有信號,可是張衡他們又不讓自己出去,在家也沒什麽好搗鼓的東西,真是無聊至極。


    她跑到張衡麵前問:“張大哥,怎麽一點信號都沒有?”


    “是……是嗎?”張衡尷尬一笑,麵對陸小恬熾熱的眼神不敢直視道:“好像是對麵正在修建一座信號塔,所以信號被切斷了吧。”


    “哈?信號塔嗎?我怎麽沒聽說過?”陸小恬嘟嚷著小嘴,然後用渴望般的眼神看著張衡道:“張大哥,就讓我出去玩一會唄,哪怕是一小會……”


    那可憐兮兮的樣弄得張衡心頭一顫,心裏大喊不要,要是陸小恬這副可憐相被總裁看見了,他估摸著不死就是死!


    張衡麵露嚴肅,拒絕道:“不可以,總裁命令你絕對不能出門!”


    頓時陸小恬噎了氣,一副失望的模樣。又問道:“好吧!那五叔,五叔什麽時候回來?”


    “我不知道。”他冷冷的話語不帶有任何情麵可言。


    “好,算你厲害!”陸小恬小孩子氣的瞪了張衡一眼,然後邁著大步,憤怒衝衝的回了房間內。


    靜思一會,陸小恬越想越氣,她又不是囚犯,憑什麽不讓她出去?


    不行,不能坐以待斃!咬著牙,忽然想起電視劇裏麵的常用情節,眼睛頓時一亮。


    她的陽台是這棟房子的正後麵,而張衡他們在正大門前守著,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他們根本就沒辦法發現自己逃了。


    嘴裏念叨著:“五叔,我就出去玩一下,等一下就回來!”


    陸小恬已經想到自己逃出去的美好,露出笑容來。二話不說把自己的床單抓起,順便將自己的備用床單也拿出來。


    二樓不是很高,可以順著這個跑出。陸小恬手很迅速的將幾條床單捆綁起來,扯了扯感覺很結實。


    東西完成之後,她將那床單捆在欄杆上。陸小恬順手抓著床單往下爬,搖晃了幾下,她心裏一陣哆嗦。


    心裏浮現一陣不好的預感,忽然“撕拉——”一聲,床單中間斷開。


    陸小恬瞳孔猛地一縮,“砰”的一聲巨響倒在地上,撞碎了那玻璃花盆,尖銳的碎片紮進她的肉裏,血液順著傷口流出。


    她咬著唇,麵色變得蒼白,果然電視劇都是騙人的!


    麵色有些許蒼白,眼睛發暗,半開著眼,模糊之間隻見張衡和林北匆匆跑來:“夫人!夫人!”


    南湘園


    陰霾的天空烏雲堆積,從天而降的小雨如同絲線一般墜落,微風冷涼。宋濂因為臨時有事,便先走了,此時顧琛將黑色的大傘撐起,穿梭在這個寂靜的墓地。


    而當他走到潘秀蘭墓地的不遠處,一位年輕的女人穿著黑色的風衣,秀發飛揚,眉眼溫柔如風,薄唇豔紅含著淡淡笑意,白蔥手指有著紅色蔻丹顯得手美如玉,手裏捧著一束荼蘼花放在墓碑旁。


    風涼涼,她就水墨畫走出來的女人,雨沾濕她的睫毛,瓷白的柔膚滑下一滴滴雨珠。


    她轉過身子,仿佛要離去,卻看見顧琛站在那裏。腳步一頓,兩人遙遙相望仿佛隔了億萬光年,過了良久,她才輕動紅唇,溫柔一笑道:“阿琛。”


    阿琛……


    他心神一頓,已經有好多年沒有人這麽叫他了。多久了呢?他也記不清了。


    “嗯”他輕輕應了一聲,踏著不緩不急的步子走到她的跟前,傾斜著雨傘為她遮擋住風雨來襲。


    她輕輕望著他冷峻的眉目,歪頭淡笑,眼裏盡是柔情:“我回來了,你不抱抱我嗎?”


    顧琛心一凝,她卻展開手撲了過來。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道:“宋小姐,我想我們沒那麽熟。”


    淡淡的疏離,她雙肩輕輕一顫,柔順的長發被吹起,顫著睫毛。


    忽然一笑卻顯得有些無力:“抱歉,我失禮了。”


    “為什麽要回來?”他問道,似輕描淡寫一般毫不在意。過了良久,她道:“這次回來是為了祭拜伯母,我今天下午就走。”


    他未語,她又看了一會表,彎腰道歉道:“抱歉,阿琛我趕飛機,我得先走了。”


    言畢,跑出傘下,卻如一道風消失的無影無蹤,不帶有任何眷戀。


    “母親,你說她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的眼前?”


    跟潘秀蘭說了好一會話,手機卻不安分的震動起來。顧琛眉目一挑,修長的手指接通電話,卻聽見張衡慌亂的聲音:


    “總裁,陸小姐出事了,她從二樓陽台摔下去了。”


    “傷的很嚴重,大腿骨折,還被玻璃片割到腿裏麵了。”


    顧琛手指不禁攥緊了幾分。


    ……


    仁和醫院,陸小恬看著自己一直腳打著石膏,旁邊的醫生無奈的看著她,她可憐兮兮的抬著眼道:“醫生,可以不縫針嗎?”


    “不可以,我們現在要把你腿裏麵的玻璃碎片取出來,請你配合。”醫生微笑著,眉毛卻不停抽搐著,忍耐著內心的煩躁。


    她咬著唇道:“醫生,剛才接骨的時候我已經夠痛的了,能不能過幾天才等我不疼了,再取玻璃片縫針?”


    醫生長吐一口氣,平複著自己的心情道:“再過幾天,傷口就自動長肉了,到時候取出來更難。況且我們幫你打麻醉,不會怎麽痛的。”


    “那好,我……”陸小恬似乎還想說些什麽,醫生卻好留情的打斷道:“給陸小恬打麻藥。”


    旁邊的護士也躍躍欲試了,陸小恬磨了好久才鬆了口,她可是煩了好久了。一針下去輕輕鬆鬆的紮在陸小恬的腿上,陸小恬猛地瞪大眼,倒抽一口涼氣“嘶——”


    “陸小姐,過十分鍾之後,麻藥起效果。十分鍾之後我們再來。”醫生說著便攜著小護士離去。


    陸小恬抽著眉,腿上剛接骨的餘痛還在,長呼一口氣。


    “顧總”外麵傳來張衡的聲音,陸小恬立馬哆嗦一下,看見顧琛出現,她尷尬的笑著道:“五……五叔,你怎麽有空過來?”


    “我不來,你就是猴精躥上天了?”他冷冷的說道,還帶著半開玩笑意味。


    “五叔,那叫齊天大聖鬧天宮!”她提醒似的說道,一本正經的講著渾話。


    “鬼話!”


    她笑嘻著道:“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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