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咖啡廳裏,宋剛笑著對姓陳的說:“我說了躲貓貓我最厲害了,信了吧?老陳,我其實找你也沒有別的事,你們公司的事嘛,我不會插手,也不會幹預,甚至呢也不想了解得太多。不過,說不關心呢,那也太假了些,至少我曾經費過不少心血吧,所以,我說啊,希望大夥兒好好經營這公司。這公司的前途很大的,今後也是大家的家業吧,兒子、孫子都可以享受這份產業。我要說呢,別讓別人玩政治給毀了這公司,拿這公司跟我宋剛玩,玩我宋剛不倒的。請您傳個話,本來我宋剛還不急於跟別人競爭,現在看來,既然別人出招了,我不得不接呀。所以,從我來北京那一刻起,我就是來北京爭取一個正部級幹部當當。見你,不是我的目的,進中南海才是我來北京的正事。不過,你不會擔心我進不去吧?別擔心,那裏的路,太熟了,跟我回家差不多。嗬嗬,您老陳會說,宋剛你吹牛吧?部級幹部哪有這容易的?嘿嘿,我這人呢,就是喜歡異想天開,一異想天開呀,什麽事都做得出,所以,你千萬別擔心我實現不了目標。”


    姓陳的驚訝得半天愣在那裏,半天才說:“呃——呃——我不明……明白。”


    “老陳你別謙虛了吧,我宋剛隻是想你幫我傳傳話,沒別的意思。俗話說,有人做我初一,我一定做他十五。老陳啊,我們比不得你們京城的人,山裏的孩子人有門本事,搞別人不贏時,有個辦法保管能讓他討回便宜的,那就叫死纏亂打。所以,我宋剛學會了這個不是本事的本事,至現在,我這法子還沒失過手的。”


    “宋……宋剛書記,是不是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可以說明白些嗎?”陳姓的人似乎還在掩飾他們的目的。


    “誤會?哈哈,說白了吧,你們心裏想的,我明白,你們也明白,我們就繼續玩下去吧,不久就可以見分曉的。哈哈,我們再躲一次貓貓吧,我相信,我還會贏的。請你跟傅建新說說,我過去對他還有一兩分尊重,現在呢,我鄙視他了。”


    “宋書記,我想,您肯定是誤會了,沒有的事……”姓陳的還想繼續狡辯,宋剛說,對不起,我去中南海的時間就要到了,我可不想誤了到那裏的時間。


    陳姓男子愣愣地看著宋剛離開了,他愣了半天,才想起一件事,趕緊拿起電話,撥通了一個電話。


    “這宋剛好狠的呢,下一步我們該怎麽辦?”姓陳的在電話裏問道。


    電話那邊的回答是:“按既定方案進行,他越是狠,說明他內心很急,遲早這公司會以你為主,我一定會幫你實現這一目標。”


    姓陳的說:“好吧,那我就繼續做下去。不過,這樣,公司不會垮吧?”


    “哎呀,有多久時間嘛?不就是個把月就見分曉的事?堅持,有點損失今後也能找回來的。”電話那邊的口氣很硬。


    姓陳的堅定了決心,他繼續聯合其他幾個人要求餘佑下台。雖然,婷婷的表決權是百分之五十一,但總得有個理由給股東們的。所以,他們認為,要餘佑下台,宋剛一定會出麵幹預的,隻要他出麵幹預了,那就好辦了,宋剛的前途就有一半捏在他們手裏。


    宋剛見了姓陳以後真的去了中南海。回來後,他也沒對婷婷說起這事,她隻是說:“婷婷,擺平京城五虎不是說得那麽簡單,需要一定的時間。這段時間裏,他們會繼續給你施壓,你呢,一句話,‘我再考慮考慮’對付他們,拖半個月,然後,你去美國半個月,也許,一個月以後我的目標就差不多實現了。


    “什麽目標?”婷婷急著問。


    “我也不是很清楚。可能是一個部級官位吧。”宋剛淡淡地說。


    “什麽!你當省長?”婷婷驚訝地問。


    “不一定呢,誰說一定是省長?也可能是其他的,我也搞不懂。有可能回財大任校長吧。”宋剛實在是不清楚自己的職位會怎麽安排,更沒有把握能夠實現目標,他隻是想安慰婷婷。


    “當校長?那不是貶了嗎?怎麽越當越小?”


    “有些大學是正部級,怎麽是貶職呢?當大學校長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那必須是有真才實學才行。”宋剛說,心裏知道,婷婷是聽不明白的,在她的印象裏麵,校長根本沒法跟省長比的。


    果然,婷婷的心情沒剛才那麽高了,她真擔心宋剛當什麽校長之類的不倫不類的職務。對於宋剛沒有和昨晚說的那樣輕鬆把那幾人擺平的事,婷婷到是不著急,他知道,既然宋剛有了安排,後麵的問題,都會按他的思路一步一步實現的,這點,她很自信。


    宋剛回到省裏,傅建新就來見宋剛了。


    “宋剛書記,我不希望我們之間有什麽誤會發生。”傅建新說。


    “當然啊,我宋剛同樣希望不出現什麽誤會。”宋剛回敬道。


    “好像我們之間已經有什麽誤會了呀。”傅建新臉色不好看。


    “是嗎?我不覺得是誤會呀。”宋剛知道,姓陳的已經把話傳到了。


    “什麽事?宋剛,可不可以說說?”傅建新問。


    “還需要問?我不是說了嗎?我也準備來爭個省長或者其他職位幹幹,這就是我的想法。”宋剛平靜地說。


    “這很正常。可是,你說因為我,你就要拚一拚,這是什麽意思?”傅建新既委屈又惱怒。


    “哈哈,您不知道嗎?那就算我是一時心血來潮吧,我也不知道。我們繼續躲貓貓玩?好啊,我最喜歡玩這躲貓貓的玩意兒了。建新副書記,我們好好玩玩吧。”宋剛嬉笑著說道。


    “什麽意思?”傅建新似乎更加糊塗了,他愣愣地看著宋剛,嘴裏輕輕地說道,“神經病。”不過,這“神經病”不知是他說自己,還是說宋剛?傅建新自己也沒有弄清楚。


    宋剛想,裝得蠻像哈,現在知道後悔喲。可是,我現在已經發動了,既然發動了,開弓沒有回頭箭,我也沒法子了。


    前一段時期不是說“三國演義”嗎?那就三國演義吧。宋剛心中一股強烈的鬥誌燃燒起來。


    黃庭宏找到了宋剛。


    “你跟傅建新之間有什麽誤會?”黃庭宏沒等宋剛坐下,劈頭就問。


    宋剛本來準備坐下,這時,他聽黃庭宏這麽一問,幹脆站著,“誤會?沒有誤會,隻有事實。”


    “怎麽回事?說說看。”黃庭宏這時才示意宋剛坐下。


    “我看書記不必知道。”宋剛一邊坐下一邊說。


    “你要我稀裏糊塗的?讓你們鬥個你死我活,我在旁邊看著熱鬧?”黃庭宏皺了皺眉,意思是說你宋剛也太天真了,班子裏你爭我鬥的,你以為就是你們的事,我黃庭宏可是班長呢。你們鬥,我這班長的責任比你們還要大得多。


    宋剛笑了笑,說:“書記,放心,我不會給你為難的。在工作上,我會和大家一團和氣,該怎麽做就怎麽做,不會影響工作。”


    “天真!可能嗎?”黃庭宏這時臉色很不好看了,“說說,什麽事都有個是非,你難道還怕我聽了不成?”


    宋剛於是把事情說了遍,最後說:“他們可都是些婦孺老弱啊。我老婆婷婷哪能經得起這折騰?蘇小川,年紀一大把,有病在身;餘佑,年紀才多大?心智可比不得那些老麻雀。傅建新要競爭,他衝著我宋剛來,但怎麽也不要從這群婦孺老弱身上開刀呀。”


    黃庭宏聽完,沒有立即說話,他沉思了好一會,說:“不會,我看這不可能的,建新不是這樣的人。”他說得很堅定,似乎不是對宋剛說,而是自言自語的。


    “我也希望他不會,甚至我還不願相信這是真的。可是,不是他是誰?再說,我到北京要別人傳話,這話也傳到了。要讓北京那群人跟我作對,唯有傅建新有這能耐,其他人我還有這自信,他們對京城五虎的影響力還超不過我。”


    黃庭宏仍然在沉思,緊鎖著眉頭。


    “宋剛,你到了中南海?”黃庭宏突然問。


    “嗯。去了。”宋剛坦然地回答。


    “嗯,你爭取是可以的,反正也不隻有我省一個省長位子而已。不過,我希望你別武斷地認定傅建新在為難你。你們鬥,對誰也不好。……我總覺得,這次你好像錯了,傅建新不是這樣的人。”黃庭宏說。


    “我想鬥嗎?書記,我不是早跟您表明了態度嗎?可是,人家硬要跟我幹,我不可能總是避呀躲呀。其實,我應該知道,避呀躲呀也避不開、躲不了的。有件事,我沒有跟您講,劉雲輝那裏我們差點也撕破了臉皮,我不是放點狠話出去,隻怕他也在把我當排球打,又是扣、又是吊的。書記,我意已決,離開這裏是我最佳選擇,因為,我不能讓老婆跟著我擔驚受怕。但是,要離開,我希望在級別上上個台階,風光一點地離開。”宋剛說到後來,神情有些慘然,有些傷感。


    “好吧,既然你有這想法,我成全你。不過,還是一句話,你們得跟我和和氣氣地團結合作,別胡斯亂想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傅建新對不住你,看在人家一把年紀了,也要理解人家。有時,競爭是不擇手段的,這對與錯啊,很難說。但是,我還是希望都是君子紳士,別玩下三濫。”黃庭宏用這話做了這個問題的討論結束語。


    宋剛從黃庭宏那裏出來,突然覺得心裏空空的。他準備回辦公室,但又覺得沒有什麽事可做。窩在辦公室裏看報紙可不是他的做派。宋剛朝自己的車走去,發現小劉已經把車子洗得很幹淨了,他打開車門,進了小車。


    宋剛開著車漫無目標地在街上轉了一會。突然有種上山的衝動,於是,他開著車往西山開去。西山是省城最高的一座山了,這裏是有幾百年的休閑區的曆史了,古樹很多,大多以楓樹為主,所以,一到秋天,這山上一片紅色,很好看的。


    來到山上,宋剛信步來到一個亭子裏坐下。幾個遊客似乎是文化人,談論的都是古今中外。宋剛看著景色,不時有幾句話飄進自己的耳朵。


    “……其實啊,從這幾年來看,能人也不是很多,我看呢,還隻有這宋剛有些能耐。可惜,這次省裏高層更換,不見得就一定會用上他的。”


    一個高瘦的中年人談起來了現在的時政。


    “那是的。宋剛我認得,他很和善,我們還握過手呢。”另一個中年人說。


    宋剛不由得看了看那人。可怎麽也想不起這人在那裏看過,更別說什麽握手的情景了。那群人雖然也看了幾眼宋剛,他們沒有認出宋剛來。也許是電視裏的人終究與真人還是有差別的吧,所以,那位說和宋剛握過手的人離宋剛最近,竟然也沒有認出宋剛來。


    “聽說這劉雲輝也是很有希望的,不過,他要超過傅建新很難。傅建新書記是老資格了,這次除非是宋剛上,要不,那就非他莫屬了。”


    那個瘦高的人似乎平時蠻關心時政的,所以,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其他四五個人基本上隻有附和的份兒了。當然,那個說和宋剛握過手的人裝模作樣的也不時說上幾句,可是一聽就知道這人誇張的成分多,喜歡加水份。


    這不,他又加水份了。


    “那是,那是。我聽過劉雲輝一次報告,很有水平,那報告呀,講的是天花亂墜,口吐蓮蓬。有水平有水平。不過呢,他與老謀深算的傅建新比呀,那還是有差距的,並且差距很明顯的。有件事就很說明問題,去年江水猛漲,劉雲輝就急著要泄洪。你們知道,這一泄洪啊,十幾萬人的轉移安頓那是多大的工程?可是,劉雲輝提議泄洪吧,別人雖有顧慮也不敢反對呀,你想,萬一垮了堤壩,誰負責得起?就是蔡立峰和黃庭宏兩人當時也很慌亂無措,眼看就隻有泄洪一條路可走的時候,傅建新站出來了,他說,不急,看今晚的洪峰熬不熬得過,今晚的洪峰隻要不再增加超過十公分,那就不要泄洪。果然,後來的結局證明還是傅建新厲害,更老道一些。”


    眾人“哦哦”附和著。


    宋剛聽到這裏,知道這人隻會編故事,去年哪有這麽回事?不知這人是臨時編出來的還是多次編了,宋剛估計,隻怕是被他編了很多次了,因為,他編的故事很順溜,應該是經過了多次完善後才有了這還算生動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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