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少華接到文強的報告,心裏有氣,但又很疑惑,心想,你文強怎麽搞到我的頭上來了,即使人家有舉報,你也應該給我遮瞞著呀。汪少華用責備的語氣對文強說:“你這不是要出我的醜嗎?”


    文強說:“書記,這是以退為攻,不得不走這著棋了。你想,物資局姓周的,能善罷甘休嗎?既然有人舉報了際生的問題,我們不如來個大義滅親,這是唯一的一著棋了。這事不但不會損害您的聲譽,反而會大大地提高您的威信。我和浩德商量了,隻能這麽著。”


    “你們是這麽想的?唉,你們這不是為難我嗎?”汪少華不以為然,看著文強,心想,難道你們就沒別的意思?非要拿我汪少華開刀?


    “書記,您仔細想想吧,這是一著好棋。我們這次行動不僅僅是收獲工作的成效,還想利用這次機會,提高一下您的威信。您想,這事如果是傳到上麵去了,領導們對您的看法會怎樣?那還不是說您教子有方,工作不苟私情;臨江百姓會怎麽講,那個不會說您的德性好,鐵麵包公?”文強笑著對汪少華說。


    汪少華沉思了一會,說:“對,對,有道理。還是你們厲害,想得周到。你們打算怎麽處理際生呢?”


    文強說:“際生不屬於組織部門直接管的幹部,由紀委按規定處分就得了,但他們副局長,包括一老板劉坤都該處分。我想,際生最多是記過,我想啊,幹脆給他個記大過,過點頭,更顯得您的鐵麵無私。那位副局長參照物資局姓周的處分辦法,撤職,保留級別;劉坤也給個記過處分,警示管理失職者。這樣,前麵的工作就好掃尾了,物資局的周局長,狗屁也沒得放了,特別是呀,今後的工作就更好開展了。您看行不行?”


    “你們搞的鬼?”汪少華瞪著眼睛看著文強,他明白了是怎麽回事,“拿我的兒子開刀?你們……做得出。”


    文強笑了笑,說:“可以這麽說吧。但是,我們是為了您好,也為了際生好。”


    “唉。”汪少華歎了口氣,“你們也太有心計了,這辦法都使得出,也不跟我商量一下。你們不知我那兒子,他要是強脾氣一來,又不上班怎麽辦?”


    文強又笑了笑,說:“我們不怕他不上班,不治治他,我還擔心他會出事呢。他不上班不要緊,我們有辦法讓他上班。”


    “你們有辦法讓他上班?”汪少華驚疑地問。


    “我們不但有辦法讓他上班,還有辦法讓他聽話。不過,您不必知道得太多,我們做事您就放心好了。書記,際生該好好管管了,在外麵的事您也許不知道,太不像話了,不管,對他沒有好處,這樣下去,對您也沒好處。建新書記不是說你一定要有政績了嗎?際生再這麽下去,你也會被他害慘去。”文強很認真地說。


    汪少華雖然有種不愉快的感覺,但是一想,人家也是一片苦心,到底是自己人,想的就是不一樣。


    汪際生的處分出來了,記大過。這使得整個臨江一片嘩然,很多人說,這汪少華現在是真的硬了起來。大部分人在想,既然書記的兒子也免不了受處分,其他人就更不要說了;當然也有一部分人不以為然,說這不過是做秀,一個記大過,一兩年就取消了,純粹是為了撈政績,搞花樣子。但是,不管哪種說法,有一點看法是相同的,那就是再不能兒戲了,市委的決定必須不折不扣地執行。


    “三劍客”的名聲是大了,汪少華的威望也有了很大的改變,宋剛呢?似乎再也沒那麽搶眼了。


    幹部作風建設的專項整治繼續進行著,宋剛擔心的事終究也來了,正式命名的“非典”在臨江發生了第一例。


    宋剛趕到醫院,醫院的領導臉色凝重,匯報說:“我們連續排查了三例可疑病人,恰恰這例疏忽了。昨晚還讓他回了家,按普通的發燒病人處理了,今天來複診,一查胸片,典型的‘非典’肺部陰影,剛才省裏的專家組已經斷定,這就是‘非典’,全稱叫‘非典型性肺炎’又叫sasi,這是我省的第一例病人,接觸的人還不能確定有多少,都是些誰。”


    宋剛凝重的臉色似乎在做什麽重大的決策,他沉默了一會,又問:“省裏的意見呢?”


    “省裏的意見很明確,確保不擴散,他們有一整套方案,基本上按照廣東的模式執行。我簡單的說幾個要點吧。”於是,他把廣東的做法以及省衛生廳的規定簡單地說了一個大概。


    “現在醫務人員的情緒怎麽樣。”宋剛問。


    “有些恐慌,但是保持了良好的職業道德,現在,醫院第一梯隊的人員已經開始工作,第二梯隊已經組成。隻是……。”院長說到後麵,把話打住了。


    “隻是什麽呀?吞吞吐吐的。”宋剛看著院長說。


    “大部分醫務人員很不錯,隻是有個別的人,說白了,就是有些有背景的醫務人員已經在打招呼了,不想進入這治療組和應急隊伍中。”


    “多不多?”宋剛問。


    “不多,兩三個吧。但是——”


    “影響到其他的人。”宋剛幫院長說完了這話,“不管誰,打招呼都別理,該怎麽點將由你院長點,我做你的靠山。”


    宋剛說完,接著問:“其他問題呢?如治療的設備設施,人員技術,等等,有什麽問題你趕緊列個清單吧。能解決的盡量解決,不能解決的我也幫你們解決。”


    “好的。市長,這是我省的第一例病人,我想轉到省裏去,不知合不合適?”


    宋剛說:“那是你們專業方麵的問題,你們通過行業內部解決吧。你們與衛生廳聯係,我做不得主。”說完,宋剛轉頭四處尋望,“政府秘書長呢?”


    “有事出去了。我看看。”肖凡軍說,接著撥通了秘書長的電話。原來他有事回政府去了。宋剛皺了皺眉頭,對分管市長張子生說:“跟汪少華書記匯報,建議馬上開常委會。”


    宋剛說完,又對院長和衛生局長說:“聽聽你們的想法,哦,還有防疫處的黃處長,你們把問題想周到一點,給我說說,現在該怎麽處理?”


    就在宋剛認真聽取匯報的時候,張子生被叫到了汪少華辦公室。張子生把想法說完,汪少華說:“開常委會?為了一個病人開常委會?開玩笑,啊?”


    “宋剛市長的意思還不僅僅是常委們,四大家的主要領導都參加,並希望衛生係統的主要領導也列席一下。”張子生盡職盡責地說,雖然看到汪少華一臉的不高興,但他還是說了。


    “胡鬧,說開就開喲?不行,今天肯定不行了。另選時間吧。下次開常委會時做一個議題就行了。別這麽神經兮兮的,我就看不懂他怎麽就對病人這一塊這麽熱心?是上次那位上訪病人把他搞出興致來了吧?你回去跟他這麽說,下次開常委會作為一個議題得了。”汪少華很不高興,接著說,“市裏麵這麽多事要做,我又準備下去看看,他別大局不看,專門對熱門話題這麽熱衷。”


    張子生聽汪少華這話很刺耳,心裏有些畏懼,但還是鼓起勇氣說:“書記,這事肯定不這麽簡單呢,這種病很特殊,您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考慮考慮,這也值得考慮?少見多怪。病人有病就去治,該怎麽做,他們衛生係統不會做嗎?你分管市長不會督促嗎?還要這麽多領導去幫他們醫生看病是嗎?真實的,你分管文教衛,這塊是最輕鬆最簡單的了,你難道還管不下?連這塊也管不了那你這個副市長管什麽呢?”汪少華這一頓訓,使張子生啞口無言。


    宋剛才聽完衛生係統的匯報,理了理思路,張子生一臉的愁苦回來了。宋剛說:“怎麽啦?挨訓了?你沒有把問題的嚴重性說清楚吧?”


    “唉,哪裏是沒說清楚羅?即使是沒說清楚,但我幾乎也沒得機會多說話,還挨了一頓訓。他就一句話,不同意開緊急會,要等下次會議時作為一個議題。”張子生說。


    “我……。”宋剛差點罵娘了,歎了口氣說:“我來跟他說。”


    宋剛撥通了汪少華的電話,沒想到汪少華竟然說,他現在正有事,要宋剛過十分鍾再打過去。宋剛臉上一股怒色,但隨即又平和了過來,想了想,撥通了吳浩德的電話。


    “浩德書記,非典病人的事你知道了嗎?知道了?那好,我要求馬上召開常委會議,四大家主要領導都參加,請衛生局和幾個主要三級醫院、防疫處一起列席。”宋剛在電話裏對吳浩德說。


    “我讚同,書記那裏是你去說呢還是我說?”吳浩德在電話裏問。


    “我跟他說了,他說他現在有事,沒有能夠溝通,你去跟他說吧。”宋剛說。


    吳浩德說了聲好,就跟汪少華請示去了。可是,宋剛等吳浩德的電話一等就是半個多小時,也不見有個回音。宋剛惱怒地對張子生說:“你趕緊去通知相關人員,半個小時後我們開政府常務會議。”


    “不等吳浩德的電話了嗎?”張子生問。


    “等?等到地老天荒啊?”宋剛很少有這麽激動的時候,大聲地對張子生說。


    政府常務會議很快就要召開了,各政府組成局和政府班子成員都快到齊了,宋剛也急急忙忙來到政府常務會議室。剛進會議室,吳浩德來電話了,他說:“少華書記剛才確實有事,我才從他辦公室裏出來。對不起,讓您久等了,他說明天上午開,你看行不行?”


    “時間沒得改了嗎?”宋剛反問了一句。


    “他說今天實在忙不過來了。您的意思呢?”吳浩德在電話裏講。


    “那我還能有什麽意思?好吧,明天就明天。不過,我現在就開政府常務會,該我做主的我今天就拍板了,別到明天又說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不是我不尊重書記,可事情來了,沒法子。”宋剛的口氣很堅決。


    “我說,市長,書記說您對這事是不是太過敏了些?有這麽緊急嗎?”


    “這也是你的態度?”宋剛問。


    “我尊重您的意見。”吳浩德說。


    “僅僅是尊重那就沒必要了,那常委會就明天開吧,我這裏要布置工作了。”宋剛說完掛斷了電話。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看了看每個位子,“城管局長怎麽沒來?”


    “咦?還沒到?我問問。”政府秘書長邱繼雲說。


    “時間到了,要他十分鍾趕到會議室,其他人都到了就他沒到,今天誰也不能缺席。”宋剛今天有些怒氣。


    “他說來不了,他現在正準備和汪書記去江城。”秘書長邱繼雲說。


    “什麽?剛才他怎麽不說?”宋剛瞪著眼問邱繼雲。


    “我說了,他說是臨時決定的,汪書記剛才電話通知他的。”


    “開會!都做好筆記,回去馬上執行,今天主要不是討論,有問題等散會後再解決。子生,你把情況說一說。”宋剛沒有理睬城管局長的事了。


    “好,我現在把‘非典’在我市出現的情況通報一下,等會市長再作具體要求。”張子生接著把發現這個非典的事說了一遍,並對全國各地發病情況作了簡單的分析。


    張子生講完,宋剛又點名要衛生局長把有關防控知識與要求作了說明。


    最後,宋剛說:“各位,今天開個緊急會議,散會後立即行動起來。我有幾條意見,大家給我記清楚了。一,對人民醫院傳染病區進行封鎖,這項實際上已經執行,我在醫院時已經布置了,再看看有沒有漏洞。二,請防疫、公安、涉及到的各區縣街道辦事處,立即調查清楚與現在這病人接觸過的人,實行家庭隔離,一個不能漏過,即使這人去了外地也要追查過去,並且行動要快,我想盡量在二十四小時內完成,沒調查清楚沒得覺睡。三,醫院、學校、車站等人群密集的地方進行體溫檢測,發現發熱病人都要通知非典應急辦,應急辦就設在衛生局。四,對外來人員,特別是廣東和北京等已經有疫情地方過來的人,都要進行體溫檢測,並詢問有沒有接觸史,這項工作由街道辦事處與衛生部門負責,公安配合。五,各單位,全部實行二十四小時值班製。六,張靜茹常務副市長,先準備一千萬的資金備用,這算是第一批非典防控的專項資金。七,由政府牽頭,馬上製定應急預案,各部門的職責與要求都要明晰了。從現在起,各部門行政一把手不得隨意外出,有特殊情況必須跟我請假。……即使是市委安排出去的,也得先給我說一聲。我暫時說這麽多,我估計這幾天省裏也會有動作了,到時按省裏的要求具體執行,在上麵的沒有新的要求之前,暫時按我剛才說的辦。八,按衛生部門的要求,各單位,公共場所要每天消毒。另外……。”宋剛接著又細化了一些具體的事,最後說:“後天召開全市的非典防控工作會議,各部門自己擬好工作細則。縣區的要求按剛才會議的要求執行,政府辦發明傳電報。看大家還有什麽意見?”


    這突然起來的事,除了衛生係統誰也沒有思想準備,哪能說出其他意見?會議精神還得消化呢。


    “市長,剛才接到衛生廳的電話,省人民醫院準備派負壓急救車把病人接走。”市人民醫院院長說。


    “嗯,那好。大家聽著,雖然這個病人就要接走,但剛才的事照樣進行,誰也不能給我打半點馬虎。衛生局、防疫處,你們對各醫院的要求到位了嗎?按我們在醫院商量的嚴格執行。”宋剛說完,又把康健叫住了,說,“你對刑偵這一塊很熟,現在的敵人是病毒,你那塊的任務很重,你得非常重視喲。”


    宋剛又單獨對幾個人交代了一些具體問題,一看,又是吃晚飯的時候了。正準備叫丁俊軍一起吃飯去,文強打電話過來了,又是請吃飯的。


    文強沒有帶任何人來,看見宋剛自己開車過來,也是一個人,高興地說:“宋市長,正好,我們就兩個人,自在,也好說說心裏話。”


    宋剛笑著說:“你每天說的難道不是心裏話喲?好,今天聽聽你的心裏話是什麽?哈哈,你文強部長文質彬彬的,也耍奸嗎?”


    文強笑著說:“耍不耍奸,還逃得脫您這雙眼睛?市長,你猜,我今天怎麽整治汪際生這家夥的?”


    “你又整他了?上次已經給了他一個記大過處分了,你怎麽又整治他呢?怎麽治的呀?說說看。”宋剛笑著說。


    “這家夥真不爭氣,把個國土局搞得烏煙瘴氣的,招待費一項就比往年同期翻了一番,還有,劉坤隻差沒向他磕頭了,那幫國土局的人唯汪際生的話是聽。這樣下去遲早會把國土局搞出名堂來的。我把他送到市黨校學習三個月,天天關在籠子裏,憋死他。也好讓劉坤有點時間整治一下國土局的作風。”文強說。


    宋剛笑了笑,說:“這一招狠,這汪際生就怕被束縛,關他幾個月真的會憋死他的。不過,你關得他住嗎?不會三天打魚兩天曬網吧?”


    “嘿嘿,他敢?我說了,他如果有曠課,或者是考試不及格,我送他到西藏搞三年,並且不提級別,就到縣裏當個局長。”文強說。


    宋剛哈哈地笑著,又問:“也隻有這法子了。咦,汪少華那裏不會有意見?上次你處理他寶貝兒子時,他就有些不高興了,你真把他兒子急瘋了,那汪際生又來個甩手不幹,那怎麽處理?”


    “我這樣不也是為他好嗎?他一個市委書記,後院起火,家還管不住,哪還管得了全市呢?其實,我也是真的想幫幫他,你看他這幾年的威信,像什麽話羅。”


    文強說的句句是真話,沒有一點裝腔作勢的味道。宋剛也有點兒莫名其妙,不過,宋剛也沒多想,你是玩高級的手段也好,你是出於對市委負責人也好,這樣做,肯定是對的,不把汪際生這花花公子修理修理,對臨江市是一大禍害。宋剛說:“你這是負責的表現。現在官家子弟仗勢的也不是個別現象,從他們入手,也不失為是個好著力點。那天胡局長的兒子開車撞壞了人,交警隊處理他時,胡局長的兒子竟然對交警隊的幹警口出狂言,說,你們咋的了?敢把我怎麽樣?我老爸是胡局長。你看,這些人多狂。那個胡局長來了你這裏作檢討嗎?”


    “來了,”文強說,“他兒子這一句話,還不是害了他老子?胡局長反複給受傷病人和家屬道歉,家屬也糾纏不清。現在的百姓也不簡單了,一聽是局長兒子肇的事,並且惡語傷人,理抓在了手裏,哪還不找到組織?一進門就質問我,你們現在是怎麽管幹部的?弄得我差點啞口無言。你想啊,要是普通百姓肇事,受傷一方也許會原諒三分,交警處理了就完事了,可是,官家子弟出事,他們就找到組織部來施壓。哈哈,這招很厲害的,息事寧人,多出幾個錢是免不了的。這胡局長不就是既賠禮、又賠錢,都是子女所累。所以呀,汪際生還不處理,今後就是個大麻煩。”


    宋剛笑著,“上次抓汪際生,其實就是你盯梢了他吧?舉報舉報,肯定就是你自己的。”


    “是,我設的陷阱,您想,前麵處理的那些人,大部分不服,處理也多少還是太左了一點,但是,既然處理了總該要收場吧?那我們隻好把汪際生做個榜樣羅。”文強仍然句句是實話。他說今天說說真心話,那倒是一點不假,沒半點水分。


    宋剛與文強就這麽聊著,慢慢又扯到了“非典”的事上來了。


    “您對‘非典’的態度,覺得真的有那麽嚴重嗎?”文強問。


    “你的看法呢?”宋剛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倒是反過來問文強。


    “我也沒有具體的看法,大不了就是一種傳染病嘛,每年不都有嗎?隻是從去年開始,這病好像比過去流行得持久些,死亡人數相對多一定,但不至於上升到政治高度吧?”


    “文強,我出於兩個考慮,一是這病確實與過去的傳染病不同,過去哪有醫務人員自己大規模被傳染上的?要是不重視,醫護人員自己可能就亂了陣腳,所以,必須重視;二呢,我感覺很快就要上升到政治高度了,說不定是全民抗擊‘非典’呢。你知道行政的習慣,一旦上升到政治高度,行政手段是很厲害的,一旦有疏忽,責任人吃不了兜著走。”


    “有這麽嚴重?汪少華書記還笑你對處分過敏呢。”文強似乎還有些不以為然。


    “嗬嗬,當然,沒這麽嚴重最好。咦,今天汪少華書記到江城去了?”宋剛突然想起汪少華到江城的事。


    “哦,江城的城管委主任來了,不知道匯報了些什麽,兩人談得很高興,最後那城管委主任邀請他去仙橋風景區視察去了。好像是風景區管理處的人請他去吃狗肉吧。”


    “哦?文強,你去過仙橋風景區嗎?”宋剛皺了皺眉頭,但沒有再問汪少華的事。


    “沒有,我才來這麽一點時間,又忙著搞專項治理,還沒有到下麵走呢。等專項治理緩一點後,我想還是準備下去一下。”


    “哪天,我帶你去仙橋吧。我們臨江,其實有幾個地方很適合搞開發旅遊的,仙橋是一個,萬佛縣就更不要說了,梅縣也有好地方,把江城、梅縣、萬佛三個地方連成一片,是一個很好的資源。”


    “其實,江城本身就是個很大的舞台呢,能做的事很多,例如吧,我們把新城的中心往西南方向移,很快就可以接江城,那樣,臨江的城市人口馬上就是三百萬,那就是一個中型城市了。市長,您說呢?”文強看著宋剛說。


    “哦?我還沒有想過這問題。文強部長考慮得還蠻遠的呀。”宋剛微笑著對文強說。


    “哈哈,哪裏?我來臨江多久?我其實也是聽人家議論吧。等有空閑了,真要好好研究一下這方麵的東西。聽說市長去年建議在幹部隊伍裏展開一下這方麵的討論,為什麽沒有實施呢?”文強說。


    “說來話長,過去了的事就不要過多地去探究了吧。”宋剛說。


    “嗬嗬,我知道,那次也是汪少華書記固執己見,最後弄得裏外不是人,自己倒成了眾人批鬥的對象。我來了這麽段時期,發現過去很多事非常有趣,這汪少華書記似乎真讓人看不懂,有時做的事就好像智力不夠似的。”文強說。


    “……這樣評價一個人?文強,人都有缺點,也會做錯一些事,還是積極地看待一個人吧。”宋剛說。


    “都說您是個好人,果然如此。”文強說。


    “哈哈,文強也會說奉承話啊。你不知道,說我好的時候呢,我就成了什麽英雄人物了,說我不好的時候呢,什麽大貪汙犯啊,大色鬼呀,什麽烏七八糟的帽子都往我頭上戴。我有時候真搞不懂我是好人還是壞人,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了。所以啊,人呢,是好是壞真還隻能由著別人說。”宋剛笑著說。


    “市長,您的事啊,過去我知道的不多,因為我先是在北京機關裏做個小蘿卜頭,哪有機會聽到外麵的很多事?後來在省裏,稍微聽到些你的傳聞,最近來臨江以後才知道,您原來有這麽精彩的十年啊。可惜,你要不是從縣裏起步,我估計你呀,現在至少也是個副部級幹部了。”


    “你這麽說,我就在這碗湯裏淹死算了。你不害羞我還害羞呢。文強,我們倆的年紀相差不大,應該是不存在什麽代溝的問題,對官場,熱情程度說實在的,能上則上,不能上也無所謂。我前一段時間閑著,做個什麽鬼巡視員,很多人以為我會有什麽怨言,會因此消沉,更多的人會以為我會到處去找什麽門路,可是,人家都想錯了。這樣安排,我很高興,我在幹啥?不說你也知道,我要打造一個超級經濟谘詢公司,讓世界上那些老牌的經濟研究所也震驚一下。這就是我做巡視員的成就。你說,我會消沉嗎?我會拚命往官場上爬嗎?哈哈,現在倒是被拖累了,每天下來,累得筋疲力盡了,哪裏還有時間玩自己喜歡的事?”宋剛很認真地說。


    “說到您策劃的‘亞太經濟研究谘詢服務有限公司’,我倒想問你,您認為前景如何?”文強問。


    “當然是很好啦,現在,wto也加入了,今後,國際官司有得打,至少我們的企業有個可以信得過的谘詢機構,再不必仰仗歐美人的鼻息,文化理念相同,最起碼溝通起來就容易得多吧。所以,前景是很好的。”


    “阻力也應該不小吧。”文強嘴角微微的有些笑容。


    宋剛看著文強說:“阻力當然有,其實也是一種門檻吧,搞實業,我就喜歡門檻高點的,這樣,跟進的就少嘛。要是投資那種門檻很低的,那就一點意思也沒有了,也就是為了賺的錢而已。”


    “您不是為了賺錢?”文強似乎不相信。


    “你認為‘亞太經濟研究谘詢服務有限公司’僅僅是為了賺錢?賺錢隻是標誌它是個企業而已,但真正的目的是實現它的價值。所以呀,有些人總是說我,劃分所謂的‘地盤’,他們真是小看了我宋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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