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這麽說呢?你是在玩腦筋急轉彎吧?”兩位女子齊聲說。


    宋剛笑了笑,說:“你們別急,讓我慢慢道來。就說讀書這段時期吧,那是痛苦和黑暗的,在那些最黑暗的日子裏,你必須被接受大量的可能是毫無用處的或者根本就是錯誤的東西,那東西美其名曰是知識。中國文字夠博大精深了,但難以表達這些,“十年寒窗苦”描述它也顯得蒼白無力。從兒時到完成學業,沒有人感到快樂。很多人說,童年是快樂的、少年是在充滿美好希望中度過的。那僅僅是成年人的記憶,而記憶中痛苦的事可以變成快樂。因此,記憶往往並不真實,它欺騙著每一個成年人。成年了,立業是大事。人不是僅僅為自己而活,為家、為社會,你有好多責任。經曆成年創業有快樂,但更多的是痛苦和磨難。其實,我們在回憶過去創業經曆時,記憶仍然在欺騙自己,記憶中留下的往往是成就和快樂,那是因為即使是痛苦的淚水,也會因時間的釀造成為美酒。老年的憂慮還沒體念,能夠肯定的就是,老年不會因為身體慢慢衰弱多病而快樂,不會因為收入來源有限而快樂,也不會因為子女的艱難而快樂,更不會因為離死亡越來越近而快樂。因此,我想,老年人也不快樂。”


    “啪啪啪啪”,兩位女子鼓起了掌,小晴笑著說:“這不是謬論,這是高論。您這麽一說呀,我們就把不快樂當成是一件很正常的事了,今後,再也不要把痛苦當成一回事,樂觀地活著。啊哈,宋市長,您留下我們喝咖啡,原來是開導我們喲?我們可是為了給你製造緋聞為目的地喲。”


    魯玉說:“宋市長,您剛才說,人生下來就是痛苦的,但相對來說,你覺得中國哪個城市活著還算幸福呢?”


    宋剛沒加思索就說:“深圳啊。”


    魯玉與小晴都吃驚地說,“為什麽是深圳呢?都說深圳競爭最激烈,節奏也最快,壓力最大。”


    宋剛說:“我的理解與別人的理解有所不同,我認為深圳很自由,我在深圳呆過一些日子,說那裏好的理由呀,也是一大摞,聽不聽?”


    兩位女子都說:“聽啊,看看你的思想到底怎麽個與眾不同?”


    宋剛說:“在其他地方,特別是內地,最使人不舒服的事,就是這官場文化了。別說官場的人,就連普通的老百姓,他們都已經感染上了濃厚的官場氣息。走路、坐位子、進電梯、說話、敬酒,甚至上下樓梯都會排出個先後來,還說,這是做人的素質。在深圳,人們不要那麽講究這種素質。深圳人吃飯、走路很自由,誰先誰後沒人計較,聊天扯淡沒有顧忌,隻要不吵著別人就可以了。還有,在深圳做個百姓很自由,想要錢了就勤快點,總會有弄錢的法子,擺擺地攤兒也就不錯,一天一兩百元不成問題。更主要的是在深圳你可以不需要掩飾自己,想要錢你就去賺,想要官呢就想點別的法子,沒有婊子牌坊的概念。深圳人並不熱衷於官場,想做領導了,自己可以拉一幫人馬,董事長、總裁、總經理自己封就得了。即使是打工仔,也很自由,除了上班那陣子被主管們看著,其他時間就是你自己的了,當然,你不滿你的主管時,你還可以炒公司的魷魚,反正要人幹活的地方多的是。剪個什麽發式、穿什麽衣服、甚至打赤膊穿短褲,隻要不是一絲不掛誰也不會管你,你想多自由就可以多自由。


    “在深圳做老板就更舒服了,一是錢好賺,二是沒人會眼紅。一年賺個千把萬純利潤沒有誰會說你有錢,也就沒有敲竹杠的了。上麵也來檢查,完事了就走人,不會吃你的、喝你的,按他們檢查的要求整改了就可以,沒整改也沒事,反正下次他也不記得了。做生意要本錢,別擔心,銀行會找上門來和你一起作假,他一心想借錢給你,隻要是你會有錢賺他就會想法子給你錢。如果你被銀行疏忽了也沒關係,拉皮條的會找到你,他們會和銀行串通一氣把錢給你,隻是給點介紹費給他就可以了。深圳做老板一般不必怕當官的,當官的收入肯定夠多的了,你不要管他錢從哪裏來,反正他們有錢,他們是不會為難你的。


    “深圳還有個特點,就是人多,外國的、北方的、南方的,窮的、富的、不富不窮的,什麽人都有。所以深圳就成了一個包容的城市。在深圳,高低貴賤其實看得很淡,錢多的、錢少的,都是賤命,為了一個錢活。所以沒有錢的人啊,在有錢的地方活得更自在,反正在深圳一百萬也是窮人,所以,身無分文與家產百萬都是一個窮字。你們說,深圳不好嗎?”


    魯玉說:“唉,都說你是才子,你怎麽說都是有道理的。確實,你這麽一說呀,我倒是喜歡上深圳了。”


    小晴說:“要是五公司倒閉了,我就到深圳去。”


    宋剛說:“小晴,五公司倒閉不可能。倒閉一個公司不那麽容易,政府也會想辦法讓公司維持下去。你想想,千多兩千人的公司,倒閉了,這群人怎麽辦?何況,你們公司與某些人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加上公司實力也有一般,即使想倒閉也不會讓它倒閉。其實,隻要經營得好,救活五公司並不難。當年,我治理的長江公司,比你們五公司的情況還糟糕得多,不到一年,還不是一樣救活了?我估計呀,不久就會有救星來的。”


    “但願如此吧。”小晴似乎並沒有完全認同宋剛的看法。


    魯玉突然笑了起來。宋剛說,魯玉你笑什麽?你以為我是安慰小晴的是吧?魯玉說,不是也是吧,你是擔心小晴去深圳了,你就看她不到了吧?宋剛聽她開玩笑,就幹脆開個玩笑,說,她去了深圳更好呀,我就在深圳有個落腳的地方,而這裏呢,有你可看呀,到哪裏我都不寂寞了。


    魯玉說:“哎呀,那宋市長就改名為宋風流了,到那時,我可不敢惹你了。臨江前段時間不是傳聞說,說宋市長有十八房姨太,貪汙無數,每個姨太都開著沃爾沃。你幾時也給我們倆配台santana,隻要十多萬,便宜得很。要是雙塔納也不配呢?就給我們配部夏利坨吧,要是還不夠格呢,奧拓也行,如果還不夠格呀,自行車總得給我們配一部吧?”


    宋剛笑著說:“要真是這樣啊,我給你們一人一輛保時捷。唉,隻是可惜,我沒這錢。再說,你們嘴裏說得好聽,真要給你們買呀,你們都會使上‘淩波微步’抓也抓不著。”


    兩位女子都不說話了,她們想,什麽都沒有我們也願意。


    玩笑歸玩笑,可也不能再開下去了。宋剛說:“魯玉,剛才你到底笑什麽?”


    魯玉說:“我笑啊,我那一位,前幾天回來吹牛,他說,想把路橋五公司買下來。你說可笑不可笑?別說他沒這實力,就有這實力,也沒這能力。要是真讓他經營路橋五公司,那就真的會死得快。”


    宋剛差點笑了出來,他竟然想買五公司?他真個買下路橋五公司,魯玉和小晴非打起來不可。他那位花花公子看到小晴這塊玉雕似的美女,會不窮追猛打的?小晴隻怕也真的會要逃到深圳去不可。


    宋剛說:“孟子鳴真的想買五公司嗎?我想呀,他買真有些不適合。”


    魯玉說:“別信他,他是牛皮大王,招搖過市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臨江新城開發時,他不是也在那裏瞎折騰了好一陣子?不清楚的人呢,還以為他真是個億萬富翁,知道的呢,就是個繡花枕頭。”


    宋剛問:“孟子鳴現在做什麽業務呢?”


    魯玉不屑地笑了笑,說:“裝模作樣的在做房地產,還不是建了幾棟破房子,一百多套,弄了兩年還沒賣完。他哪是做企業的料?一個月沒幾天在工地上,也不知他哪裏鬼混去了?”


    宋剛說:“他的家底子應該還不錯吧?”


    “唉,不說他了,沒意思,我講都不想講他的事了,也不想聽。他平常也不歸家,不回來也好,清淨。我也講個故事吧,過去有個王十萬,生了個兒子呢是個敗家子,王十萬想,我死後隻怕這敗家子一下就把這家敗了,他想啊想,想出了個主意,給兒子建了棟房子,用磨子建的,心想,他今後要敗這家,磨子一副副的賣,也夠他兒子吃一輩子的。可是,他沒想到,等他一死,他兒子就把這棟房子一次就賣了,契約是這麽寫的,‘今有磨屋一棟,賣與隔壁張三。’我那位呀,總有一天,也會磨屋一棟,一次性敗了。”魯玉說完,也沒有很憂傷的感覺,看著宋剛說:“要是他那天真的去買五公司,也就是賣磨屋的時候了。”


    宋剛正準備說,突然手機響了,是張文靜秘書打來的,約他明天上午八點半到他辦公室。宋剛忙說,好的,我八點半準時到。


    (下一節,宋剛向張文靜第一次發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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