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剛能用電話了,他太高興了,雖然規定每天隻能在晚上六點至八點之間開機,隻有兩個小時時間,但這已經是天大的樂事了。


    盼望已久的手機一到手,他就與張永力聯係上了。聽著張永力的匯報,宋剛臉色越來越凝重,心裏感到莫名的焦慮和惶恐。


    張永力說,他們準備打入香港黑社會組織,現在,機會來了,徐高飛被香港“響尾蛇”的麻花邀請,希望他去香港見見他們老大。“響尾蛇”的老大叫“強哥”,就是雇傭“猴子”和綁架陳紅的那個家夥。張永力很興奮,可宋剛沉默不語,這很讓張永力著急,他說,這可是鏟除香港最大黑社會組織的一次機會,也是清除深圳流氓組織的基礎。


    宋剛想,這是件好事,能夠把深港兩地的黑幫組織一窩端,那這兩個地方可以清靜好幾年,即使不能徹底鏟除,至少也可以把他們打得傷筋動骨,幾年也難得恢複元氣。可是,這一任務太危險了,由並沒有多少刑偵經驗的徐高飛擔當此任,心裏實在沒多少底。他一邊接著電話,一邊焦慮地思考著這一問題,他今天必須作出決斷。


    太危險,讓徐飛直接打入“響尾蛇”黑幫,宋剛有些於心不忍。他覺得有必要把這一情況告訴康健,但又猶豫起來,康健不是“梅林小組”的人,難道讓他也加入?可是,康健已經五十多歲了,讓快退休的老頭冒這種法律風險,值得嗎?因為,“梅林小組”的合法性很難判斷,今後的使命又是如此的艱巨,到時萬一被定為非法組織,那他辛辛苦苦幾十年,連個退休金都無法領到。


    最後,宋剛還是決定和康健談談。


    “康健,我有個是想和您談談,客氣話就不說了。假如,您遇見一件很不平的事,你覺得拚著前途、名譽、甚至性命,為他打抱不平,值得嗎?”宋剛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呀?……世間不平的事很多,有些事也不是用前途、名譽、性命就能為他伸冤的呢。怎麽有此一問?”康健很誠懇地表述了他的品質。


    “是,您說的很實在,世間有很多不平,我們為每個人而鳴,做不到。但假如一個被冤屈的人,在臨終時把他最最心愛的東西交付您保護,而讓他蒙冤的人又拚命地想搶到那東西,你會不會為臨終的人用你最大的能力去保護它呢?甚至是,那含冤而死的人,根本就不認識你。”宋剛說。


    康健抬頭看著天花板,似乎在自言自語,“根本不認識,就把最心愛的東西交付給你,需要何等的勇氣呀?值,就憑這份信任,值。”康健看著宋剛,說:“你遇到了?”


    “遇到了,三年前。”宋剛說,“所以,我在做一件很冒險的事。我想你也參加進來,可考慮您工作了幾十年了,不想把你拖累了,但,最近有些事,我需要您。”


    康健說:“你應該早就讓我進來,士為知己者死,值。不讓我加入,我很傷感,其實,我已經隱隱約約感覺到了,你有一股神秘力量,力量很大。如那個徐高飛,應該就是你的骨幹分子,我很羨慕他。”


    宋剛說:“你感覺到了?對,應該感覺到了,幾次突發事件的處理,他們都發揮了作用。那次在麻園解救人質,我用了一種奇怪的語言,應該逃不脫你的眼睛。希伯來語,沒人聽得懂,可江城有很多人聽得懂一點。但他們不是那個組織的人,那隻是生存訓練時的訓練內容之一。哪個組織,人數很少,江城,除了我自己,沒有人是,黃濤也不是。”


    康健說:“我可以加入了?”


    宋剛說:“不忍心啊,……你加入吧。現在我需要你,因為,徐高飛請求打入香港的黑社會,為了我身上的這一槍,他決定打入進去。他是個很聰明的小夥子,很危險,經驗不足,你必須培訓他。”


    “哦,沒有其他的任務給我?那也太……簡單了吧?”康健有些失落,“你那些人都是些什麽人啊?神龍見尾不見首的,我都羨慕死了。”


    宋剛說:“康健,關於這個組織,我會有很多事不會告訴你的,甚至是,有時候誰是這個組織的頭你也不知道,請別見怪。因為,我盡量一個人承擔法律上的責任。這個組織叫“梅林小組”,除幾個核心成員知道它的名稱,每個人發展的外圍組織根本就不知是在為誰做事。不過你別擔心,“梅林小組”沒有政治目的,隻是一個商業機構,更不是特務組織,它隻是為某個經濟體特定的目的服務的。它也許不合法,但我相信,它符合道義。當然,參加這個組織,不是什麽人都可以參加的,必須絕對忠誠,並且必須具備較高的天分。核心組織都是些什麽人,到時候你會知道的,這不是什麽秘密。好吧,你今晚就去深圳,七天時間,你的絕招都教給徐高飛,七天後,你在北京參加七天時間的訓練,與你本身專業相似,所以,七天夠了。”


    婷婷看著宋剛和康健談了半天,以為他們是在談論工作上的事,所以,她和那護士小姐聊著天。那護士說:“我好羨慕你們,你先生真是個了不起的人。那晚從香港空運來,護士長告訴我們,這病人屬於一級戒備傷員,近來看望的隻有國安部門的領導,我還以為是國安部的呢,哪知道他是個縣委書記。縣委書記在這裏住院的還是第一例吧,回去後,肯定會升官了。噢,我想起來了,那天,在香港交接前,機場上就是他,他緊緊跟在國家領導人後麵,那眼神特別有精神。”


    婷婷聽著,回味著香港交接前,宋剛頻頻在電視裏出現的鏡頭,她臉上洋溢著幸福和甜蜜。


    康健出來了,也是一副興奮的樣子,他對婷婷說:“我要走了,過幾天,會有人把天舒送來的。您進去吧,宋書記身體還很虛,你多弄點營養給他吃。”婷婷很吃驚,心想,怎麽才來就走?是不是江城又有什麽急事呢?可又不像,哪有出了事這麽高興的?她不好問,隻是說:“哦,就走?”


    婷婷進到宋剛的病房,宋剛的神色似乎在思考什麽,“不是江城有什麽急事吧?康健這麽急急忙忙趕著回去。”


    “噢,江城沒事,江城那邊我下周才開始履行工作,現在就是天塌下來,曹翰墨也得給我頂著。再說,黃濤也該鍛煉鍛煉了。”宋剛說完,又對婷婷說,“你幫我把這被子扯一下,背上不舒服。”


    婷婷趕忙幫他把被子整理好,心痛地看著憔悴了許多的宋剛,“你想吃什麽?我幫你弄來。”她一邊說著一邊把壓在宋剛身上的衣服拿開。“別動。”宋剛突然說。


    婷婷嚇了一跳,指著剛才她無意中碰到的下身,說:“這裏也受傷了?”宋剛說:“沒有啊,可你別動它,一動就會傷。”婷婷疑惑地問:“為什麽?”


    宋剛調皮地說:“它好久沒見你了,你別把它叫醒,一醒來它怎麽辦?”婷婷這時才意識到宋剛在和她說玩笑話,咯咯地笑著,“哎呀,嚇了我一跳,我還以為你的小弟弟也受傷了呢?我是好久不見它了,真想見見它了。……傷成這樣,你還有這閑心?”


    宋剛笑著說:“怎麽是閑心?哪裏都可以傷,就隻這裏不能受傷的,我得好好保護它,要不,婷婷會傷心的。”


    婷婷假裝生氣,“不準開玩笑,快養好傷,傷好了再開著這種玩笑。你呀,越來越不正經,油腔滑調的,哪像當官的?”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宋剛不停地念著。婷婷看他這副樣子好笑,笑著說:“你這是幹嘛?”宋剛抬頭說:“女施主,老納在念佛,你別跟和尚說話好嗎?你以說話呀,老納有些按捺不住了。”婷婷疑惑地看著他:“你……?”


    宋剛板著臉說:“這樣好,就不想男女之事了,然後就好好當官了。”婷婷笑得嬌羞起來,說:“你呀……別鬧了,來,我們好好說話。這麽久沒說話了,想死我了。你還念?不理你了。”


    宋剛停了念佛,說:“有一句話呀,過去我不懂,現在終於明白了。哎,那真是千真萬確,一絲也沒得假的。”婷婷凝神地等他說下去,可宋剛突然不說了。婷婷問:“什麽話呀?”


    “老和尚的話呀。”宋剛看著婷婷認真的樣子,忍著笑,裝成很嚴肅的樣子說:“老和尚說,山下的女人是老虎,看見了千萬要躲開。至理名言呐,到底是老和尚,所以才說得出這高深的話。你說,這話對不對?”


    婷婷咯咯地笑著,“我這母老虎就天天陪著你,你逃到天邊我就追到你天邊,反正,你別想逃,這輩子一直跟到你老,下輩子還跟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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