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生離開之後,傅瑞延整個人像是被抽空了一般。他仰躺在念生的床上,上麵還殘存著她身上那獨特的馨香。傅瑞延甚至感受到了念生的體溫,隻是,那不過在提醒著他兩個人的分離。


    傅瑞延在念生的房間裏待了許久,最終仍是覺得有些空蕩。這麽多年來,他早已習慣了念生的陪伴。這次念生走的決絕,那個不適應的人,竟然是他。


    傅瑞延沒法在家裏待下去,他驅車來到了傅家的別墅。猶豫也是一種選擇,他其實並沒有勇氣舍棄傅家的家業,義無反顧的選擇念生。


    又或者,他沒有意識到,念生在自己的生命中,究竟有多麽重要。在這樣的時候,他需要有人來告訴他,他的決定是對的。


    傅家家業根基牢固,已經發展了許多年。若是他能夠尋得個不錯的商業聯姻,公司再上一層樓便是指日可待的事情。傅瑞延把車子停在傅家別墅的門口,一個人穿著滿是褶皺的襯衫,徑直走進了家裏。


    “瑞延,今天怎麽想到回家了?”傅瑞延的母親原本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見傅瑞延垂頭喪氣的樣子,趕忙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好些日子沒回來了,過來看看。”傅瑞延掃視了一下家裏,一如既往的空洞和冷清。碩大的房子,整日裏沒有半點歡聲笑語。父親若是在家,大部分時間都耗在書房裏研究公司下一步的發展戰略。


    傅瑞延的父母就是商業聯姻,在那個時候,也算是件轟動的大事。母親當時有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兩人感情一直不錯。可是林家義無反顧想要跟傅家聯姻,隻能棒打鴛鴦。


    傅瑞延的父母結婚這麽多年以來,相處的模式,幾乎稱得上是相敬如冰。傅瑞延小的時候,他們還住在同一間臥室。等他十歲的時候,父母就已經開始分居了。


    身份擺在那裏,去尋覓自己的第二春當然有些不靠譜。況且,兩家利益牢不可破,永遠都不會離婚。所以也就隻能自己孤苦到老,沒有其他辦法。


    傅瑞延的母親已經五十多歲,縱然保養得再好,臉上也總是愁容滿麵。有時候,傅瑞延覺得,自己的父母,坐擁財富,可說到底還不如最普通的夫妻來的幸福。兩個人一天說的話都沒有幾句,像是陌生人一般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


    “瑞延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上次那個孫小姐,你沒再聯係,媽也就不說你了。這次,我可是又挑了幾個不錯的名門千金,抽個時間,你去見一見,說不定就有合眼緣的呢!”傅母拉著傅瑞延的手,一臉慈愛的說道。


    對於一個生活在不幸婚姻裏的女人,最大的期望,也就是自己的兒子。以前,傅瑞延曾經寄希望於自己的母親。她早年已經被拆散過一段戀情,對於商業聯姻應該十分抵觸才對。


    可是傅母的回答,卻讓傅瑞延有些驚訝。傅母直言,在其位謀其政,不管自己心裏又多麽的不情願,可為了家族事業,所有的豪門子女,最終都必須走上這樣一條路。


    “媽,相親的事情,我想先緩一緩。”再一次聽到這樣的話題,傅瑞延隻覺得自己太陽穴一陣劇痛。他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麽明明已經有了不幸福的先例,父母還要堅持把他也陷入這樣的窘境之中。


    “瑞延,媽也喜歡念生那個孩子。可她是個孤兒,連父母都沒有。而且要是她優秀也就罷了,天天擺弄著相機,到處拍這個拍那個。你說這樣的人,怎麽能進我們傅家的門?!”傅母見傅瑞延抵抗的樣子,還以為他仍舊是記掛著念生。


    “媽,念生已經走了,你可以放心了。”傅瑞延煩躁的扯了扯自己的領帶,一提起那兩個字,他覺得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凝固了一般。


    “走了?”傅母覺得有些奇怪,這念生在傅家早就生活了這麽多年,她又沒有父母,能走去哪裏呢?


    “她說……以後不會在打擾我的生活了。”傅瑞延隻覺得喉頭一陣酸澀,原來,他們以後就沒有關係了。


    因為念生的離開,傅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往常傅瑞延也會帶念生過來,大家對她和和氣氣,他實在沒想到,背地裏竟然是這樣一番光景。


    傅瑞延的父親席間說了許多關於公司規劃的事情,當然也提及了他比較看好的幾位千金小姐。家世無一不顯赫,對於傅家以後的幫助,那也是十分巨大的。


    而此刻,在夏語柔的公寓裏,一行人正圍著桌子,一邊說笑一邊品嚐著夏語柔的手藝。念生很少有這樣的機會,能夠放下自己心裏的事情,隻是單獨跟朋友聚聚,一起吃吃飯看看電視,忍不住就多喝了幾杯。


    夏語柔走的時候,看著臉蛋紅紅的念生,隻是幽幽的歎了口氣。看來,念生心裏還是放心不下傅瑞延。


    送走了夏語柔她們,念生一個人躺到了床上。離開了自己熟悉的環境,周圍的一切都帶著一種讓人窒息的恐懼。她明白,傅瑞延這個人,早就已經深入她的骨血。念生很想知道,自己離開以後,他到底去了哪裏,做了什麽,有沒有難過一下。


    原本想要偷偷發一條微信給傅瑞延,哪怕他不給自己回複,也算是了了自己一樁心事。可剛一打開微信,她就收到了傅母的消息:念生,謝謝你為瑞延做的一切,作為補償,我已經向你的私人賬戶打了一筆錢。祝你離開傅家以後的人生精彩萬分,勿回。


    念生自嘲的勾起了一個微笑,自己果然是又自作多情了,傅瑞延已經把自己離開的消息,告訴了傅家人。是不是,自己的離開,對於他來說,反倒是一種解脫。


    她將傅瑞延的賬號拉黑,然後又從電話簿裏把他的電話刪除。確認沒有問題之後,這才關掉了手機,一個人閉上眼睛有,借著醉意有了一絲疲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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