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好不好一眼就能看到,楚後要心安,要聽到襲歌自己講出口。


    襲歌沉默了一陣,“他不傷我,雖是不聞不問,到底還是會偶有差些下人送些小玩意兒,我在東五所最寬敞的殿裏住著。”


    謊話摻半,不敢全數說盡,她怎麽敢說,等會兒出了這道門就是人間煉獄,就是折辱,怎麽敢說。


    楚後點點頭,“到底還是有些良心——”


    歎了口氣,伸手摸著襲歌傾瀉而下的頭發,“祁王,有些事,怪不得他——他對我也算是仁至義盡,吃喝用度,一樣不落,也不多與我為難,雖說總是重兵把守,到底也算是自由,若是當初——”


    “當初什麽?”襲歌看著突然噤聲的楚後,別過了頭,淡淡道一句,沒什麽。


    隻是自顧自說這其他,門外的士兵忽然敲門,語氣並不客氣:“時間到了,裏麵的還是早些出來。”


    襲歌無奈,楚後的手握的緊,許久才不舍得鬆開,送至門邊,沉聲說道:“你不要怪陸離,他也有苦衷,到底是楚國人做的不對,我們有罪在先——”


    她還是喊出了陸離,襲歌醒悟參半,雲裏霧裏,根本聽不懂,時間緊急,這才迷茫的點點頭,回過頭不舍得說道:“母後,你等我,等我下次再來看你,一並給您帶出來。”


    楚後倚在門邊,眼角含淚:“好。”


    襲歌被趕在前麵走著,身後的兩人似乎有意將她帶入花園,襲歌屏氣凝神,忽然轉過頭去,狡黠一笑,就是那一笑,叫兩人入了迷,借著月色,膚如凝脂,到底是公主,不同於尋常丫頭。


    “兩位兵爺,你看,這離那個東五所也不是很遠,我許久未曾跳舞,可否容我去換件衣物,給你們跳一曲離殤舞。”


    那兩人看著麵前的襲歌不哭也不鬧,好像安然接受了一般,一時未加思索,放鬆了警惕,“行是行,不過,我倆得去東五所那邊候著,你要是跑掉了,我倆的人頭就保不齊在哪兒了。”


    “哎喲,你小子胡說八道什麽呢?!”仇四大掌一拍,伸手就罵到。


    那守兵連聲呸著,說自己胡說。


    襲歌就隻能加緊步子,剛轉回殿中,摸索了半天,終於找出一條水白紗裙,上麵有好看的流蘇,鈴鐺環佩,叮當作響。


    她又忽的想起什麽,連忙看了一眼方才放在桌邊的瓷瓶,晃了晃聲音,還好——


    全部收拾妥貼,衣物穿戴整齊,這才步子從容,好似腳底生蓮。


    一開殿門,驚了晚間的皎月和夜間守夜的侍衛。


    那兩人愣了許久,這才催促道:“走走走,別墨跡了。”


    兩人急不可待。


    襲歌半推半桑被推至涼亭,已經夜間半宿,除了守夜的,根本沒有什麽人,況且這花園的亭子中真是人跡罕至,襲歌眸子中閃了一下。


    不情不願的收緊了水袖,緩緩轉身,眸子半斂。


    就在那兩人滿臉驚豔的眸子中再一側身,半斂攏在袖子中,腰如水蛇,那半張,猶如水中仙,鏡中月,姣姣施華。


    手中的兵器猛一掉落,無人拾起,隻是呆愣的坐著,眸子收緊,靜靜看著麵前的人猶如妖魅,款款襲舞,身姿妖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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