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襲歌千算萬算,小覷了麵前的官兵,這北齊的官兵不知是不是都是沿襲了陸離的行事風格,就是沒有滿身的淩厲寒意,也是端的正正板板的模樣。


    那人靠近了襲歌,繞著襲歌開始打量,襲歌假意鎮定,仍是笑著。


    那人忽然在她背後開口,一把劍已經架上了脖子:“碰巧?吸引?嗬,你別笑話了,這是什麽屋子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襲歌脖頸收緊,連呼吸都變的艱難,那劍不離脖頸一厘,稍動一下,恐怕就會割破喉管,在她沒有完成自己的目的之前,就是苟延殘喘也要活!


    “我說是用來關押重犯,又或者是一個牌位殿,你聽得懂嗎?”


    襲歌在聽完最後一句話之後,猛的全身一震,險些擦上劍鋒,那人手疾眼快的撤去了劍,裝作不在意的說了一句:“姑娘,隨我走一趟吧。”


    襲歌已經全身抖的如同篩子,她的母後和——牌位,在一起!


    她的母後是犯了什麽滔天大罪,要和牌位關在一起,折她壽命,這般辱她!她的母後賢良淑德,無辜的是她母後!犯錯的是父皇,已經早就兩清,為何還要折磨她母後!


    襲歌忽然就猛的掩住嘴,那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靠前一步:“走吧,這件事祁王要知道。”


    其實他不知道祁王為何要讓自己放出這種消息,還要故意將麵前的女子帶去,若是想治罪,隨意尋個由頭就好,何故這麽麻煩?到底祁王的心思摸不透。


    “也好,我該去找他了。”襲歌猛的擦去了就像斷了線的珠子的淚,止也止不住,咬緊了牙關,下定了決心,心死如灰,她的父皇和兄長慘死,而今母後要用剩下的時日來日日對著靈位,陸離到底是不是人!用了整個楚國祭奠,而今,是餘下的母後。


    那人就沒再說話,默不作聲的轉首,在前麵領著路。


    襲歌一路上眼神凶殘,怒目嗔視,絲毫不懷疑她到了陸離麵前會撕了他。


    “姑娘,這是祁王的書房,你自己進吧,我就不引路了。”說話客客氣氣。


    襲歌緘默不言,此時的眼角眉梢都是寒意淩冽,肅殺而又濃重的滄桑,無盡悲涼。


    “來了?”陸離不輕不重的語調,平淡如水,好像早就等著她來質問了,眼皮都未掀一下,仍是自顧自的翻閱著奏折,勾圈點畫,根本不予理會麵前的人。


    而奏折上的無非都是清一色的斬首,而共同上奏的都是都是朝中重臣,上訴說楚國遺孀,楚國遺孤,都是妖孽,留不得。


    其中最明顯,話語最激憤昂揚的一個人,便是赫然大字:婁鴻光,婁尚書。


    指誰自然明了,陸離倒是沒有反應,就像看戲一般,清一色的沒有標記,唯獨另外幾張和這次請願書無關的全部畫了圈。


    “陸離!”襲歌本來是想好了一套整全的說辭,一套陸離最不願聽到的話,她都想好,要冷靜,一擊即中,陸離傷她傷的潰不成軍,她也要回以陸離最惡毒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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