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


    咀嚼了口中的果肉,輕輕咽了下去,半晌兩個字不輕不重的飄了出來。


    “沒有?你為何要這樣趕盡殺絕?!為何!我自認為兄長待你用盡了心思,你為何!”襲歌又靠前了一步,兩旁的守衛也握著劍,隨時要攔下襲歌。


    希妲忽然扔下了手中的果肉,嘴角就是一個森涼詭異的微笑,眼神射人,“人嘛——一生能有多久歡喜?況且祁王待我更好,要是你,你是選一個半生歡喜,還是將就隨意?”


    一直告誡自己要冷靜的襲歌突然就發了狂,一把丟掉了劍就不管不顧的向著希妲撲了過去。


    二人就在眾人的驚慌中,倒入了身後的蓮花池子,水涼刺骨,冷徹心扉。


    隻餘下兩邊已經震驚的侍衛和女婢,手忙腳亂的撈起了希妲,卻對襲歌不管不顧,隻不過是祁王用來解恨的一個亡國奴,不用理會。


    襲歌在荷塘裏越沉越深,荷葉的根莖在眼前看的清晰,魚兒嬉戲成群。


    她都覺得自己快要被淹死了,眼神模糊之際,忽然出現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人墨玉般的眼神叫人深陷,可是襲歌已經全然沒有知覺,那人啞著嗓子吼道:“你若是死了,還有的楚人就會都去殉葬!”


    襲歌一暈就是暈了好幾日,本來就身體不好的襲歌,自從在北齊過的越發不好,沒有女婢,沒有親人,孤寂的院子隻有她一人,身體也是每況日下。


    誰也不知道,被困了三個月,所有的大病小病,都是她自己捱著,如今終於全部迸發了。


    “太醫,怎麽樣——”陸離轉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少女,半晌,輕聲問到。


    太醫見此,聲音也隨之變小:“不好說,祁王,這位,這位,——”


    太醫愣了半晌也不知該喊做什麽,還是第一次見這清冷的廢院有人居住,床上的少女早就已經病弱,寒氣入體還穿的單薄,就算好了,也是一身病根。


    陸離看著麵色為難得太醫,聲音輕不可聞:“襲妃——”


    “是,襲妃她——襲妃需要靜養多時,若是可以,最好盡早搬離此處,隨意尋得一件偏殿住下都要比在這處好。”那太醫顫悠悠的回道,生怕一句話惹的陸離不悅。


    也真是奇怪,希妲是楚國的女子,王都不計前嫌的對她那般好,怎麽床榻上這般瘦弱的女子,祁王卻是尋了個這種地方叫她住下?這種地方,隻是下等的宮女會住在此處罷了,要是高等的宮人還得挑一挑。


    床上的少女,美目緊閉,麵無半點血色,透明的白,呼吸微弱極了,連皮膚都微微透光,好像受盡了折磨一般。


    陸離命了太醫回太醫院抓藥,如今屋子裏隻剩他們二人,越發安靜。


    床上的少女突然又夢著了,嘴裏囈語,陸離聽的不真切,俯下身子,又湊近半分。


    甫一出聲,聽清後卻是全身一滯,那睡夢中的少女輕喚:“陸離......陸離......陸離......”


    陸離猛的一僵,沉默了許久,伸手握住少女的手輕輕拍著被子,回應道:“我在,我在,我在.......”


    他看著昏迷的襲歌,心口忽然有些疼的厲害,就像豁開了一道口子。


    少女的睡顏比平日裏的淡漠要乖巧許多,媚眼如絲,滿頭的黑發,散亂在床上,格外的妖嬈動人,白淨的臉頰有些沉屙許久的紅暈。


    陸離卻在不知不覺的時候就貼得更近了些,他別開了眼,覺得有些口幹舌燥,在轉頭看到那抹嫣紅的唇時,終於是沒有忍住,低下頭吻了上去,手也不自覺伸向了被褥下散開的衣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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