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以前她看過一本專門研究人類麵部微表情的書籍,大部分人類在騙人時,眉角上揚,眼神飄忽,手指也會怪異的做出某些小動作,比如摸下巴,摸鼻子,或者攪動手指……


    但此時的韓非軒,眼神如常,表情正經,一點也不像騙人的口吻,但如果是真的,他還能如此無動於衷,是不是代表了在心裏麵,他早已……


    “好了,別胡思亂想的!”韓非軒打斷了她的思路,“我知道,現在你的心情肯定很糟,很亂,但別胡思亂想了,什麽事兒都沒有!”


    “額……”是不是所有重病的人,家屬都會用‘什麽事兒都沒有’之類的謊話欺騙。


    那麽她是不是也該像所有人‘愚蠢’的病人一樣,順從的佯裝不知道呢?


    “好了,繼續吃飯吧!”他拉著她,將她按到了桌旁,一樣樣夾菜,堆的她碗裏都快放不下了。


    此時此刻,慕十月如果真的心裏能平靜,還就奇怪了,她還想說點什麽,可韓非軒卻說了,“你總不想讓查理也看出來吧?”


    她一時間不說話了,查理那孩子,太聰明了,稍微一點點破綻都會被他發現。


    孩子太小了,不能讓他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如此一想,她快速的端起了飯碗,開始大口大口的吃飯吃菜。


    吃飽了以後,讓韓非軒一個人收拾餐桌,她則躺下來鑽進被子裏,吵著說要午睡。


    本來隻是想一個人躲在被子裏安靜一會兒,沒想到竟然不知不覺的睡著了,可能真是昨晚一夜沒睡的緣故吧!


    在她睡著了以後,韓非軒慢慢的拉開了被子,看著她熟睡時的模樣,均勻的呼吸著,不禁微笑的俯下身親吻了她的臉頰。


    在慕十月熟睡之時,f市的機場,一架由倫敦飛來的飛機在這裏平穩降落,一個身影高大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頭戴著鴨舌帽從機場的人群中緩緩走出。


    看著四周的人群,韓非宇故意壓低了帽簷,巧妙的遮住了臉上的傷,低著頭繼續往外走。


    機場外一輛輛計程車,他走到其中一台旁,敲了敲車窗,司機緩緩搖下了車窗,將一部手機遞給了他。


    接過手機,司機開車走了。


    韓非宇隨便上了另外一輛計程車,隨便打開手機,用這部新的手機聯係季放。


    這是距離韓非宇上次離開,已經整整二十天過去了。


    期間慕十月被人綁架,韓非軒冒死前去搭救,她又受了重傷,現在華信醫院治療。


    這一切的一切,在幾天前他就從派來的人那裏打聽到了,韓非宇恨不得馬上以最快的速度飛到她身邊,看看她到底傷到了那裏,問問她有沒有受到驚嚇,可是,他不能。


    雖然這次綁架的頭目是霍克,但是,韓非宇的直覺告訴他,沒有那麽簡單!


    他要揪出背後的黑手,要找出那個一直窺覬著他們,想要置他們每個人於死地的大boss到底是誰,他要親手將那個人除了,確保慕十月未來的十年二十年……乃至生命的勁頭都是安枕無憂的。


    韓非宇用電話聯係了季放,說,“你在哪裏?我們見一麵吧!”


    然後季放說了幾句,就掛斷了,隨後發給了一串數字,還是老規矩,按照上麵的數字進行解密,就可得到一串精準的地理坐標。


    季放,就在那個地理坐標點等著他。


    華信醫院這邊,李默帶來了有關韓非宇的最新消息,當他透過病房虛掩著的門,看到慕十月在床上睡覺,韓非軒一個人背著手站在窗邊,目光邪佞的看著外麵炫目的陽光,挺拔的身材被籠上了一層迷幻的色彩,周身被鍍了層金,看著那俊逸的半張側臉,仿佛有什麽愁事,正在一幕幕上演。


    李默沒有敲門,他看了看腕表上的時間,不算晚,他決定在走廊上坐一會兒,等一等。


    這個選擇是對的,李默沒有進去,自然不會知道此時的韓非軒到底在想些什麽,若是真進去了,可能破壞了他美好的回憶,他還會生氣的。


    之前他和她講到了自己最大的秘密,十四年前的那場大巴車禍後,他為了保護她,脊椎嚴重受傷,去了美國接受了幾次手術,和長達三年的康複治療,才好不容易可以擺脫了高位截癱的厄運。


    但他不會告訴慕十月,韓非軒決定做手術時,韓家上上下下都在反對,就連年幼的弟弟韓非宇都投了反對一票,就在兩難之時,胡老出來了。


    臨去美國的前一晚上,胡老過來和他談了很多,胡老無外乎問他為什麽之類的。


    韓非軒的回答,他至今還記著,他當時說,“人活一輩子,如果不拚一次的話,太沒意思了!”


    胡老冷笑,這種鬼話,誰會相信?


    “你是為了那個丫頭吧!那個小丫頭今年剛十五歲,你為了救她傷了自己,害得你變成這個鬼樣子,我就不說什麽了!你讓我瞞著你爸媽,我也做到了,現在你居然為了那個小丫頭想要做什麽手術?你知不知道,這個手術沒人會成功的!你會癱一輩子的!”


    胡老痛心疾首,語重心長,在韓家,胡老是和韓老爺子同一輩分的人,更是看著韓非軒從小長大的人,在他心裏,韓非軒和自己的親孫子沒什麽區別!


    韓非軒看著胡老,沒有任何的遲疑,他說,“其實我和她都很像,我們都是在所有人的期盼中,一步步靠著自己走過來的,我知道其中的辛苦,所以不希望她一個女孩子,和我走相同的老路,更不希望她受任何的委屈,也不希望她未來的丈夫或者男朋友,是個癱子,所以……不管成功與否,哪怕有零點一的希望,我也要試試!”


    胡老氣的渾身發抖,“那丫頭剛多大啊!你想成為她的男朋友,想娶她?恐怕等她長大了,連你付出這些都不知道,還會成為別人的女朋友,成為別人的新娘啊!”


    韓非軒卻淡然的一笑,“沒事,她是自由的,本來就有很多選擇,不像我,隻能選擇愛她,或者更愛她……”


    那次的談話自然是不歡而散,胡老很生氣,但內心深處又十分理解韓非軒的做法,所以最後,胡老還是說服了韓名心和沈佳人。


    長達四十多個小時的手術,韓非軒硬是死死的扛了過來,而且不是一次,是整整三次。


    他的脊椎受傷的部位,由最先進的生物科技和醫學手段治愈,在十多年前,在那時候的美國,也算是醫學史上的一次很偉大的成就。


    時至今天,韓非軒的名字,仍舊寫在美國康福安美醫院的最有毅力的患者名單之中,他的故事,也一直被美國很多醫學院采用。


    但沒人知道,他所付出的一切努力,所做出的一切犧牲,從始至終,都隻是為了那一個姓慕,名叫十月的女人。


    為了和她更般配,為了和她在一起時更快樂,為了可以像一個正常的男人一樣,給她嗬護,給她疼愛,給她想要的一切,從很早的時候,他就開始赴湯蹈火,甚至傾其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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