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晚上,酒吧金鏈男的堅持,讓他知道了,什麽叫好奇害死貓。


    酒吧的門被外麵巨大的腳力踹開不過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站在一旁的金鏈男被巨大的聲音嚇了一跳,轉過頭就要罵人,熟料當時竟傻在了那裏——


    當時來的不僅僅是金鏈男熟悉的真正老板,還有一個一米八七身高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的男人,清雋而精致,俊秀的臉龐和陰鷙的眼神,足以讓金鏈男嚇得魂飛魄散。


    自從兩個人踹開了大門,頓時,整個酒吧就變得安靜了,鴉雀無聲。


    金鏈男看著真正的老板在那個男人麵前,畢恭畢敬的,滿臉賠笑的叫,“小叔,別生氣啊,叔叔……”


    慕十月完全沒想到韓非軒會來,看著他的目光十分呆滯。


    轉而,她看到韓非軒朝著她這邊走,他身後的真正老板,看上去頗為麵熟,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眉清目秀的倒也不難看,她恍惚記得,這個老板好像也姓韓,在韓家祖宅祭祖時見過的。


    韓非軒走過來,靜默的臉上浮出些許難懂的微笑,他看著她,柔聲說,“嚇到了嗎?”


    “我沒事,隻是非宇受傷了。”慕十月指了指旁邊坐著的韓非宇,此時的他,分外狼狽,渾身是傷,好多幹涸的血漬粘在臉上,模樣看上去分外淒慘。


    韓非軒俯下身,輕輕的用手撩開他額前的碎發,看著那露肉的傷口,眸光冷冽了幾分,“誰打的?”


    “是他和之前客人吵架時弄傷的!”金鏈男急忙說。


    但這種解釋,誰信?


    氣氛驟然凝結,偌大的酒吧裏,誰都不敢說話,還是跟著韓非軒一起來的老板過來,說,“叔叔,還是送二叔先去醫院吧!這裏的事情交給我,我會解決的!”


    看出了韓非軒很生氣,慕十月也跟著拿起了包,打圓場的對老板說,“那擺脫你了,那五百萬,我一定會賠的,給我兩天時間。”


    還賠償?


    看看叔叔這臉色,誰還敢要賠償啊!


    急忙攙扶起韓非宇,忙道,“不用賠償的,嬸嬸,是我不好,疏於管教,您大人有大量,別和我一般見識,您和叔叔還有二叔先走吧!”


    不停賠笑的老板好不容易送著韓非軒和慕十月等人離開,然後回頭就扇了金鏈男一巴掌,“是不是瞎?韓二少不認識嗎?他在f市那麽有名!還有啊,慕十月不認識?之前網上全是她的新聞……”


    金鏈男捂著被打疼的臉頰,委屈的說,“我隻是看他們眼熟,沒想到……”


    “沒想到,你沒想到的事情多了!”覺得不解恨,又狠狠的踹了金鏈男幾腳。


    金鏈男被打的很慘,也在所有員工麵前很丟麵子,好半天看著老板氣消了些,才問,“那個剛才韓少怎麽跟著一起來了?”


    “你完蛋了!我也完蛋了!這次我們全都完了,這個酒吧能不能保住還不一定呢!知道嗎?我本來在外麵玩著,誰知道慕十月會打電話給盛少,你知道嗎?那個女人可倔了,一輩子都不見得能求一次人!”


    “啊?韓總,您別嚇唬我!韓少到底和您是什麽關係?”


    這句話剛問完,金鏈男又挨了一巴掌,“是不是傻?白癡嗎?沒聽見我剛剛叫他叔叔?他別看年輕,在我們韓家輩分可高了,剛才那個慕十月,我都得叫她嬸嬸……”


    金鏈男傻眼了,“啊?那老板救我啊!”


    “你啊,自求多福吧!”年輕的老板說了句,轉身往酒吧裏走。


    雖然韓非軒和這位年輕的酒吧老板年紀上差不多,隻差了近十歲左右,但在龐大的韓氏家族,作為韓氏正統的韓非軒和韓非宇,輩分上永遠比他們高了一大截,而且在韓家,韓非軒的能力出眾,又破有才華,大家都知道如今的韓家能有如此風光,雖然是韓名心努力了大半輩子的結果,但也都明白,真正能左右韓家生死的,隻有韓非軒。


    他這個人喜怒不形於色,除了自家家裏人,對旁人幾乎沒有半點興趣,但傳聞所說,唯一在乎的人,就是他的妻子慕十月。


    韓非軒沒有開車去醫院,反倒是直接回了韓家。


    此時的韓家,韓名心和沈佳人又回了寺廟,他們說韓家能出這麽大的事情,都是因為對佛祖不夠盡心,所以這次要躲在寺廟住些日子,直到春節前夕再回來。


    張嫂看著眾人回來,頗為意外,又是端茶倒水,又吩咐其他人去拿醫藥箱。


    韓非軒將韓非宇攙扶進客房,細致耐心的給他包紮了傷口,又清洗淨了臉上和手上的血漬,都處理好後,才和慕十月離開了房間。


    關上房門,他抓過慕十月的手,看著上麵有破皮的地方,那個創可貼,悉心的為她包上了,才有些不悅的開口道,“為什麽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反倒是找盛少,難道說你和他很熟嗎?”


    “都這麽晚了,你明天還要去公司上班,我擔心影響你休息。”慕十月找借口說。


    “你就不怕影響盛少休息?如果盛少不接你電話怎辦?你還找誰?難道給我打個電話就這麽難?”韓非軒生氣了,俊秀的臉上因為蘊怒而十分難看。


    慕十月知道借口無效,無奈的聳了聳肩,隻好坦露實情,“不是很難,是不想行了吧?我不敢確定你會不會幫我……”


    “你怎麽……”


    韓非軒的話沒等說完,就被慕十月馬上堵了回去,她說,“別怪我和你那麽生分,韓非軒,我們結婚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我真的沒有求過你嗎?你幫了嗎?一次被拒絕,還可能有下一次嗎?”


    “但我們是夫妻!”韓非軒皺眉,為什麽這個女人總喜歡記仇呢?以前他確實故意不管不幫過,但那時候隻是賭氣,事後他也出麵了,隻是她不知道罷了。


    “是夫妻,但也有個人的尊嚴,而且夫妻不過是兩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人組合到了一起,並不是幫誰和照顧誰,就是天經地義的,難道說是夫妻,就不會生分嗎?”慕十月冷然反問。


    “慕十月!”他生氣的叫她全名。


    慕十月也毫不客氣的回敬他,“韓非軒!”


    四目相對的瞬間,他們看著彼此眼中的自己,不在是曾幾何時的年青少年,不在是那懵懂的無知少女,如今的她和他,都早已長出了銳利的獠牙,和鋒利的利齒,似蓄勢待發隨時準備撕碎敵人咽喉的猛獸,而他呢,鋒利的利刃數十載,對任何人都不會心慈手軟,偏偏遇到了她,每每都遲疑,都會丟盔卸甲。


    他那蒼茫遼闊的心上,永遠都留了一塊碧藍方天,留給一個他最愛的女孩肆意妄為。


    “如果不願意求我,那就別求了,你願意求誰就求誰吧!隻要別難為自己就行。”韓非軒無力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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