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人已經是縣太爺那等層次的大人物,想來應該會有些手段。


    尚是清晨,早有小生在門外等候。雖然趙家知曉是十英文會的任務,但趙家隻讓也懂得人情世故,送來了一些珍貴東西作為見麵禮,有千年的靈芝兩支,玉盒封著,又有黃金百兩。


    雖然以陶知謙目前的身家,對這些已經不大看得上眼,但多少也是趙家的一番恭敬。


    陶知謙有才氣加持,對於來人自然有些感應。


    來人應該是個富家家奴,雖然胸無點墨,卻也遵守禮節,這已經約麽過了半個時辰,那小生竟也沉得下氣,謙卑地在門外候著,也不莽撞冒進,隻是眉頭稍有些細汗,恐怕是因為怕受老爺責罵,這才不免有些緊張。


    陶知謙頓時對這戶大戶人家生出一些好感,這家人雖然華貴,卻也守本分,倒是不錯。


    房門打開。


    嘴角微微揚起,陶知謙走出門外,也不說話,徑直向外走去。


    那下人迎麵見著陶知謙本人,當時便愣了愣神,連忙跟在後麵,不多言語。直到出了客棧門檻時,下人才連忙緊張叫到:“陶先生,本家的馬車就停在門外,煩請尊駕移步,因為事情緊急,所以未曾報以重禮相待,真是小人唐突了,待解了府內的難處,自當厚謝!”


    陶知謙上了馬車,閉上雙眼,道:“趕路便是。”


    “欸!”那下人一咧嘴,樂嗬小跑衝上馬車,揚鞭拍馬,馬嘶聲聲,駿馬揚蹄,瞬息間便騰出好遠。


    “陶先生,在下太失禮了,您這才剛坐下,我便趕這麽急,實在是抱歉,還望先生海涵!”這下人應該是知道陶知謙的舉人身份,說話一直都客客氣氣,生怕有一丁點的失禮處惹惱了他,這反倒令陶知謙感覺有些不自在。


    不過下人如此,也正能體現出主人品行,陶知謙更加認可了這家人,當下睜眼,抬手在空中揮了一筆,才氣自氣流中湧動,灌輸在空中,形成一個薄霧凝成的“疾”字。


    “疾!”陶知謙再喝了一聲,“疾”字拍出,在空中化成一匹駿馬神魂,駿馬神魂凝入拉車的馬匹眼中,那匹原本就跑得不慢的駿馬瞬間宛如脫胎換骨一般,如有神韻,腳下生風,速度竟然快了三倍不止。


    照這般速度,恐怕這原本需要一天的路程,現在隻需要兩三個時辰就能到達。


    “老爺當真說得準,陶先生年紀輕輕卻貌宇不凡,而且異常隨和,本領超絕,一定能解府裏的危機!”下人看著眼前這一切,頓時興奮得難以言語,也不再想其他,隻是安心控製的韁繩。


    “你叫什麽名字?”陶知謙淡淡地問了一聲,問人名字也是一種禮貌,雖然眼前這人地位低微,但卻值得尊重。


    “小人趙,趙四。”見陶知謙竟然問起自己的名字,趙四忽覺渾身一震,心中肅然,向陶知謙這樣的大人物,竟然也會問起自己的名字,這無疑是給了自己莫大的尊重。


    陶之謙原本就覺得此人不錯,當下也不見外,笑道:“我叫陶知謙。”


    陶知謙?趙四隻知道要請的先生姓陶,也見過畫像,倒是不知道具體姓名。


    此刻聞言,趙四心中又是一震,坐在車駕上的先生能問起自己的名字已經是給了他十足的尊重,此刻居然向他說起自己名字,自然又將他的身份放低了幾分。


    如此,便更加的平易近人。


    趙四早聽趙老爺說起陶知謙性格隨和,卻也不曾想過他會隨和到如此地步,不覺心中暖意頓生。


    馬蹄飛揚,這冗長的路,卻隻消了不到兩個時辰,趙家的大門已經映入眼簾。


    此時趙家大門依舊緊閉,未曾料到陶知謙會來得這麽快,自然還沒準備得當。


    大門緊閉,自然是有失禮數,趙四忙滿是歉意地朝陶知謙叩了叩首,忙衝下馬車,奔向趙家朱紅的大門,朝著朱紅大門內的看守大喊:“快快開門,陶知謙陶先生來了!”


    聽得趙四喊聲,朱紅大門瞬間就打開了,看守的門衛從朱紅大門中踉蹌跑出,跑了一程又踉蹌折回,興奮大喊:“我……我去叫老爺!”


    不一會兒,趙家老爺在一群下人簇擁下匆忙趕來,陶知謙忙起身下馬車,迎著趙家一行人走去。


    近了,陶知謙這才看出趙家人看來極不尋常,趙家老爺和他身旁的一幹親眷眼眶浮腫,看起來近段時間睡眠極差,他身旁護衛的一幹下人皆鼻青臉腫,麵露懼意,這一切都表明,趙家最近遭遇到了不小的麻煩事。


    “鄙人趙權,我趙家也算得上是這楓葉鎮的大戶,平日裏不曾得罪什麽人,隻是……”趙權眼眉微動,旁邊的趙四連忙示意眾人退去,自己忙伸手扶住趙權。


    偌大的趙家庭院,此刻與陶知謙同行的卻隻有趙四和趙老爺,看來這趙四也算得上是趙權的心腹,不然此等隱秘事件,他不會輕易托付於一個下人來辦。


    避開眾人,趙權這才緩緩道來:“府中的情況想必陶先生已經清楚,老太爺不久前突然去世,然天壽如此,我與內人並不覺有異,所以操辦完太爺喪屍之後,也不覺有什麽不妥。”


    頓了頓,他又說道:“然而事情並非我們想象得那麽簡單,最近數日內,太爺魂魄依舊在府中遊蕩,不知歸處,鬧得府內終日人心惶惶……”


    趙家的事情信中已經說得非常清楚,而趙權看來也沒有對陶知謙留有半點隱瞞,娓娓而談,悉數道來,雖然都已清楚,但陶知謙也並沒有打斷趙權的言語,他在傾聽趙權講述的時候,也留意這趙家府邸中的不尋常想現象。


    趙府中雕樓畫棟,景色宜人,確實夠氣派,這繁華院落中卻不見有異常之色,看來問題並不出在這裏。


    小路蜿蜒,趙權領著陶知謙來到林蔭前的一處祠堂,這才感受到不尋常的來源。


    祠堂前立著兩尊煞氣逼人的石獅,陰氣正是從這兩尊石獅看守的祠堂中蔓延開來,但這又不似尋常惡鬼怨氣,平和中透著一絲不平,應該是冤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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