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揚心下也有些惱怒。


    當初厭倦了槍林彈雨的生活,輾轉流連,不知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才得以脫離那個神秘組織,本想著回國安安靜靜,度過餘生,徹底遠離那些打打殺殺,卻不想樹欲靜而風不止。


    先是韓敬天,再是風幫,接著又是什麽火幫……


    看來江東市的生活並不如想象中的那般平淡安寧。


    唉!紅顏多禍水,古人誠不欺我!葉揚心下暗歎。


    不過,他是嫌麻煩,可並不懼怕麻煩,真當老子好欺負麽?葉揚嘴角微微翹起。


    苗香蘭一麵開著車,不經意地一瞥,卻正好瞧見葉揚嘴角的笑容。


    “喂!你不會是嚇傻了吧?哈哈,現在知道害怕了吧?”苗香蘭說不出的得意,讓你丫欺負本姑娘!


    “是啊,是啊!我好害怕!”葉揚十分配合地抖了抖肩,一陣哆嗦著整個身體就往苗香蘭的懷裏靠了過去,“姐姐,抱抱我!”


    說著雙手一環,苗香蘭纖細的腰肢就落在了葉揚的懷中,芬芳濃鬱,芳香撲鼻而來,葉揚湊近苗香蘭的脖子,還不自覺陶醉地蹭了蹭!


    苗香蘭先是一驚,半晌反應過來,頓時暴怒,嬌喝一聲“流氓”,也不管正掌控著的方向盤,兩隻手胡亂抓著葉揚的頭發就往外推。


    此時,寶馬車已駛入了江東市中心,車流漫漫,正好是一個路口。一輛別克打著轉向調頭,苗香蘭的寶馬卻渾然不顧地朝它撞了過去。


    “嘀!嘀!嘀!”別克司機一下嚇傻了,汽笛亂鳴!


    “喂!小心車!”葉揚好心提醒了一聲!


    “啊!”苗香蘭一下嚇傻了,本能地閉上雙眼狂踩刹車!


    接著,她隻覺著好似被什麽東西托住騰空而起。“滋——滋——”一連串的輪胎與地麵摩擦的聲音傳入耳朵,然後便穩穩落在了一個柔軟的“海綿墊子”上。


    “咦!怎麽不痛!”苗香蘭有些驚奇地睜開眼睛,柏油路麵不斷剝離,窗外的景飛速倒退,並列的車道上車流如水。


    “難道是我眼花了?”苗香蘭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睛,“還是我在做夢?沒有出車禍嗎?”


    “當然出車禍了!”一個聲音從耳畔傳來,苗香蘭嚇了一跳,回頭看去,卻不知何時她已坐在了葉揚的懷裏。


    這一抬頭,正巧對著葉揚的臉龐,那張怎麽看怎麽討厭的麵孔無限放大,呼出的氣流打在臉上,剛毅的臉部輪廓和那帶著點好笑的神情驟然刻入了苗香蘭的眸子裏。一種說不出的怪異從心底蔓延,不自覺兩片紅霞悄然躍於臉龐。


    “啊!你幹什麽?”苗香蘭仿佛才認出葉揚,慌忙向後一仰,雙手一推,就想脫離葉揚的懷抱!


    “別鬧!”葉揚騰出一隻手攬住苗香蘭,往懷裏一塞!他也有些火了!剛剛就是你亂動,害得人家別克司機一頭撞到了路邊的花壇裏。早知道女人是禍水,但你也不要禍害得這麽明顯嘛!


    聽著這般嚴肅的語調,苗香蘭徹底懵了!這是她認識的那個葉揚嗎?在她印象當中那個猥瑣下流、吊兒郎當,玩世不恭的臭流氓?


    “我……你……”苗香蘭方寸大亂,一時間不知道如何言語,幹脆冷哼一聲,別過頭去,看著窗外。夜幕慢慢籠罩了整個江東市,華燈初上,霓虹閃爍。很多紐約時差的青年男女開始了嶄新一天的生活。


    葉揚一麵開著車,鼻尖滿是女人那獨特的馥鬱芬芳,一時不覺有些口幹舌燥。


    苗香蘭突然覺得有些別扭,在葉揚的懷裏,感覺很是不自在。


    然後,她發覺有些不對勁:“你鑰匙咯著我了!”


    苗香蘭說完,剛一動,突然想起了什麽,紅著臉龐怒喝一聲,“停車!”


    “停車?哪裏停車?”葉揚萬分誠懇地請求道:“知道你功夫火或許不錯,但是目前這情況,你就不能安分點嗎?”


    “快停車!”苗香蘭氣急敗壞地扭著身子,怒喝不止!


    “好!好!好!停車停車!”


    寶馬車靠在了路邊,還不等挺穩,苗香蘭已打開了車門,滿臉潮紅地從葉揚身上爬了下來,氣衝衝地走遠!


    街上行人匆匆,一個滿臉痘痘的高中生小男孩正站在站牌前等公交,看著這一男一女,衣衫不整地從寶馬香車上下來,腦海裏自覺神展,不由感慨真是世風日下!不是不是,什麽世風日下,是可惜未能直播啊!


    “喂!這是你的車啊?不要了嗎?”葉揚莫名其妙地摸了摸頭。唉!看來幾年沒回國,國內的富豪是越來越多了,人民的生活水平也是越來越高了!就好像苗香蘭這女人,真是壕!幫他扮個男朋友,就送寶馬。


    這生意真賺,早知道國內發展這麽快,還去做什麽雇傭兵!葉揚自嘲地笑了笑。


    葉揚慢悠悠開著寶馬回到了寒倩的別墅。才進門,就發現寒倩正坐在沙發上看文件。


    “媳婦,這麽晚了還在工作!要注意休息啊!身體是革命的本錢!”


    “哼!”寒倩冷哼一聲,美眸仍盯著手中的文件一瞬不瞬,口中卻說,“解釋下吧!作為龍倩集團安保工作的負責人,無故消失一天,是什麽原因。”


    “感冒了,去看病!”


    “好借口!你不是會醫術?”


    葉揚擠過去,貼著寒倩坐在了沙發上,“醫者不自醫,你不懂嗎?”


    寒倩扭開身子,“先把你身上的香水味洗幹淨了再來說鬼話!”


    葉揚嘿嘿一笑,“好,媳婦兒,我們一起吧!我幫你搓背!”


    寒倩咬咬牙,這家夥臉皮這麽厚,自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幹脆一言不發,“蹬!蹬!蹬!”踩著高跟鞋上了樓。


    “不許你再把別的女人的車開到我的車庫!”


    “好!”


    葉揚爽快地答應一聲。什麽女人的車?美女送的,葉揚很想告訴寒倩,明天我就把內飾換了,這不就是男人的車了!


    葉揚進了臥室,房間裏沒有開燈,他點燃了香煙。


    寒九龍剩下的半包煙,如今隻剩下寥寥數根。靜靜地看著香煙燃燒,就好像回憶起那些共同經曆的生死過往。


    “兄弟,慢慢抽!”葉揚深吸一口氣,低聲揶揄道,“看來你以前生活的這座城市,也不是想象中的那麽太平啊!”


    打開電腦,葉揚雙指如飛,再次入侵江東市公安係統內部數據庫,翻出有關火幫的介紹。其中文件隻是語焉不詳地介紹了幾個火幫經營的地下黑拳場所和地下賭場,還有相關一係列的人員名單照片,雷翔、雷楓的名字沒有在內。記錄在檔的帶頭人是一個外號“雷火”的雷哥,三十來歲。眉眼和雷翔、雷楓有幾分相似。


    最好是不要來找我麻煩,不然我就讓你們知道什麽叫做真正的麻煩。葉揚心底冷笑!


    把這些信息都用心記了下來。接著葉揚悄悄退出係統,不著痕跡地消除了入侵記錄,關掉電腦。


    此時,在江東市郊一片別墅群裏的一間極其隱蔽的房間裏,雷翔正聽著西裝手下人的報告。同樣是沒有一點燈光,隻有香煙在封閉的空間裏閃爍,煙霧繚繞,熏得雷翔半眯著雙眼。


    “查清楚了。葉揚,龍倩集團保安隊隊長——”


    話音未落,雷翔便一把將香煙扔到了手下身上,一巴掌打了過去。


    “我是讓你查清楚!查清楚是什麽意思不懂嗎?你來這裏就是告訴我他葉揚是一個保安隊長嗎?你當我白癡嗎!”


    “對不起,大少!我這就叫人繼續去查!”


    “這次記住了!我要知道的是這個葉揚是什麽來曆,清清楚楚的!不要再講個笑話來敷衍我!不然後果你懂得!”雷翔的眼神瞬間變得鋒利,在黑暗的空間裏,像一把利刃,直刺人心。


    西裝男一陣哆嗦,忙不迭應道,“是!保證連他小時候尿過幾次床,考試多少分都查得一清二楚!”


    雷翔冷哼一聲,“葉揚是吧?我可不管你是什麽來曆!敢和我搶女人——”


    眼底的陰狠讓人不寒而栗。


    ……


    難得睡了一個好覺,葉揚心情十分不錯,早上起床的時候還破天荒對著鏡子梳了梳頭發。已經好幾個月沒有打理的頭發已經漸漸遮住了那濃黑的眉毛。葉揚也不在意,隻覺得這樣最好,實在是該低調一點了,帥得過分豈不是不給別人留活路,做人留一線,這才是生存之道。


    寒倩卻是一晚上沒睡好,這一晚也不知道想了些什麽,亂七八糟。自己那不成材的大哥,故去的父母親,時而閃現。到最後腦海裏想得最多的不是這些至親,卻是那個討厭的臭流氓葉揚!


    自己這是怎麽了?那個花心大蘿卜有什麽好想的!一大早又看見這個家夥對著鏡子傻笑,心裏不覺一陣煩悶。不知哪裏來的火氣,寒倩冷著臉一聲不吭地下樓,拿了自己的文件,開了車就往公司駛去。


    我去,照個鏡子也有錯嗎?葉揚這才反應過來,有些委屈地跑下樓,對著寒倩漸漸駛離的車喊道。“喂!媳婦兒,等等!我還沒上車呢!”


    “你不是有車嗎?”寒倩冷冷地回了一句,“記住!這個月你已經遲到十六次,曠班七次,再遲到就把你開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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