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錯了。”


    阮唯一臉錯愕:“你說什麽?”


    榮項城磨了磨牙:“我錯了。”


    “認個錯跟吃了火藥似的,嗆誰呢!”


    “沒完了是吧。”榮項城忍無可忍,一把就將她扯到懷裏:“讓我喂你?”


    阮唯火了,剛要掀桌掙紮,榮項城又黑著臉把她推開,嫌棄:“坐對麵去。”


    兩人視線如刀,飯桌上刀光劍影交火數次,總算平平安安吃完了這頓飯。


    阮唯想自己回去,但她在榮項城麵前的反抗力為零,被榮項城以不能酒駕為由,塞進車裏送回家。


    車停到樓下,榮項城鎖上車門。


    阮唯神經都崩直了,戒備地看他敲了敲方向盤,漫不經心地點了根煙。


    “不請我上去坐坐?”


    阮唯沒敢刺激他,耐著性子開玩笑:“你一向都這麽隨便?”


    “那得看是對誰。”他黑沉的眸子裏映出她的臉,出口的話理直氣壯擲地有聲。


    阮唯略感不適:“今天太晚了,早點回去,再見。”


    榮項城本也沒打算做什麽,但就這麽走了又有點不甘心。


    不過阮唯的“再見”取悅了他,來日方長不急一時。


    目送阮唯走進公寓樓,榮項城收回視線,準備離開。


    剛發動車,就聽到敲車窗的聲音。


    榮項城降下車窗,昏暗的夜色下,窗外露出阮唯清冷的五官。


    阮唯語氣淡漠,表情糾結,眉眼卻透出些許溫柔:“走吧,邀請你到樓上坐一會兒。”


    方才吃飯的時候她正在氣頭上才跟榮項城吵了幾句,氣消了之後她能理解榮項城的意思,不就是想關心一句,用得著那麽拐彎抹角,連句好話都不會說。


    人就是犯賤,榮項城追著她的時候,她懷疑榮項城動機不純,恨不能一天跑三回。現在榮項城火熱的勢頭淡下來了,她反而覺得讓這人孤零零的走心裏不是滋味。


    榮項城定定地盯著她,看的阮唯耳根微紅嫌棄地別開臉,他冷硬的唇角勾起來,開門下車。


    榮項城打開後備箱搬出一箱紅酒。


    阮唯瞪眼:“幹嘛?”


    按照唐樂川的劇本,孤男寡女喝個小酒聊個天,推心置腹後距離拉近,順理成章以不能酒駕為由留宿。


    但他絕沒有讓榮項城搬一箱出來。


    “送你的。”榮項城道,想了想,又黑著臉補充一句:“第一次去家裏不都要帶禮物?”


    “你又不是第一次。”


    想到榮項城第一次來是什麽情況,阮唯耳根微紅,率先走在前。詭異的氣氛維持到家門口,阮唯正掏鑰匙開門,大門忽然從裏麵打開。


    “親愛的,surprise!”


    一團黑影帶著一身酒氣撲出來就要往她身上倒。


    阮唯還以為開錯門了,剛要躲開,被榮項城提著衣領拉到身後,接著隻聽沉悶的一聲,黑影被踹了出去。


    彭的一聲。


    “哎喲臥槽!”


    聽聲音生龍活虎的,應該沒事。


    阮唯嚇了一跳,猛然想起來會神出鬼沒出現在她家裏的隻有元迦,頭皮一炸,甩開榮項城就衝進去。


    元迦脾氣古怪,高興的時候怎麽都行,得罪一次哄大半年還不一定見成效。


    她等了這麽久才把元迦等回來,他要一生氣走了她找誰哭去。


    “你怎麽樣,沒事兒吧,我看看!”


    元迦挨了一腳,酒醒了大半,不冷不熱地掃了眼阮唯:“死不了。”


    阮唯幹笑:“抱歉,不知道你這個時候在,你怎麽醉成這樣,我扶你到床上躺一會兒。”


    這什麽人能隨便往床上放?


    榮項城青筋暴跳,提起元迦把他放沙發上:“躺這行了。”


    元迦那一聲不陰不陽的“親愛的”簡直挑戰榮項城的神經,喊誰呢,是你能喊的麽!


    這人剛開口,榮項城就聽出來是那天電話裏的聲音。要沒這人,阮唯也不至於恨他。因此這一腳沒收力,雖不至於傷筋動骨,起碼要疼上幾天。


    “你等會兒,我去找冰塊。”


    榮項城就看阮唯忙前忙後拿毛巾找藥酒,端茶倒水殷勤伺候著,氣的心肝肺都疼,本來想把酒送上來就走,這下說什麽都不走了。


    “我來。”榮項城接過毛巾,包上冰塊,不顧元迦的反對,粗手粗腳按了上去,疼地元迦齜牙咧嘴。


    讓他榮大少伺候,疼也該受著。


    阮唯把吊燈打開,昏暗的屋子亮了起來,元迦堪稱絕色的臉蛋猝不及防投入榮項城眼裏。


    燈光下,元迦膚白貌美五官精致,齜牙咧嘴都格外賞心悅目。這樣的五官長在男人的臉上,不僅不顯陰柔,反而增添了幾份不食人間煙火的仙氣兒,更符合當下審美。


    榮項城臉色黑了一個色度,狠狠往他傷口上按了一下。


    “嘶!”元迦怒,“悠著點,你行不行,我自己來!”


    榮項城把毛巾甩給他,到廚房見阮唯正開火煮醒酒湯,酸的牙都倒了。屋子裏藏著個小白臉,烏漆嘛黑地就往人身上撲,兩人什麽關係,還給煮湯,美得他!


    “他是誰?”


    “我朋友。”


    元迦在客廳陰測測地笑:“怎麽這麽含蓄,我是她男朋友。”


    這男人表現地這麽明顯,眼睛就差貼到阮唯身上,一看就居心不良有色心沒色膽,當他元迦是瞎的。


    正常人稍稍關注點財經新聞都能認出榮項城的臉,何況幹他這一行的,腦子裏存了半個信息庫,眼睛修煉的火眼金睛似的,自然一眼就認出來對方是誰。


    平白無故踹他一腳還真當他不追究了。


    元迦冷笑:“什麽人都往家裏帶,日子還過不過了,你看看幾點了,送客!”


    榮項城像堵牆似的將阮唯堵在廚房:“男朋友?”


    阮唯正在想元迦這時候回來,不知道有沒有新消息,心思早飛到兒子身上,聽到問話胡亂點點頭。


    榮項城一言不發抗起她就走。


    “哎,你幹嘛,放我下來!”


    元迦捂著肚子追上來:“臥槽,你這人怎麽回事!報警了啊!”


    他肚子疼地要死,哪能跟上榮項城氣勢洶洶的龍騰虎步,這會兒才想起來一幫小弟不在,自己體力不濟白裝x了,冷汗淋漓地沒追幾步,那邊電梯門都要合上了。


    阮唯急得踢打榮項城,眼看下不去,趕在電梯門合上前交代元迦:“廚房煮著湯呢,你記得關煤氣。”


    元迦氣急敗壞:“我緊趕慢趕開了幾十公裏車來你這挨一腳還得給你看家關煤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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