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身子,漆黑的瞳眸直視東辰帝,他皺眉不語。


    東辰帝心下一驚,僵著臉嗬嗬一笑:“朕剛才在想別的事情,有些走神,不如我們在下一盤可好?”


    盡管東辰帝始終擺著一副笑臉,可容景還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眼神一點點的變冷:“皇上到底想說什麽?”


    呃,東辰帝兩條眉毛都擰成了麻花,神色帶著微許的閃躲,好半響才道:“有一件東西,是你母親留給你的,既然你要離開,那朕就交給你好了。”


    母親留下的?容景眯了眯眸子,似是在斷定東辰帝這話的真實性,東辰帝索性來到龍椅旁,輕輕轉動了下上麵的龍頭把手,隻聽得吱嘎一聲,身後書架移動,露出一個神秘漆黑的密室來。


    “走吧!”


    東辰帝帶頭首先下去,容景皺了皺眉,也跟了下去。


    密室很簡單,不潮濕很幹淨,應該一直有人來這裏打掃,環視一圈,裏麵有不少女人用的東西,比如說梳妝台,象牙白的床,這一切對容景來說都是極其陌生的,隻是有一樣……


    “這是……”


    一步步走近牆上那副泛著黃的壁畫,墨眸中閃爍著極為複雜的情緒,在柳清婉手中,他見過同一幅畫,她說,那上麵的是他的母親。


    隻見畫上的女子臨窗而坐,三千青絲如錦緞般披落在肩頭,一襲淺色羅裙繚姿鑲銀絲邊際,水芙色紗帶曼佻腰際,美眸顧盼間華彩流溢,清澈的如同山澗溪水,不染一絲世間的塵垢,睫毛纖長而濃密,如蒲扇一般微微翹起,紅唇間漾著清淡淺笑。


    這幅圖,應該是女子看到了心愛之人時,旁人畫的。那種情意如絲的眼神,絕對不是演出來的。


    輕輕摸著女子臉龐,容景一雙瞳眸逐漸變暖,這是他的母親,一個仙子一般的人兒。


    “這裏的一切都是你母親當年用過的,朕讓人放在這密室當中,偶爾會來思念一番。”


    每一樣擺件,東辰帝都一一用手摸過,神色之中帶著些許流連,但更多的還是讓人看不懂的複雜。


    容景眼眸幽深,沙啞著嗓音:“你剛才說的東西是什麽?”


    “在牆壁上,你打開就能看見了。”


    指了指有異樣的一處牆壁,東辰帝直接走到一旁,背對著容景,好似傷心的樣子。


    景兒,朕這樣做也是逼不得已,你不要恨我。


    容景此刻哪裏知道東辰帝心裏在想些什麽,修長手指輕輕探了探牆壁,一點點打開……


    “嗯……”


    一股莫名白煙在容景毫無察覺之下從裏麵驟然噴出,他躲閃不及,吸入肺中,整個人砰的一聲倒在地上,艱難的看了眼東辰帝,容景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樣做


    “景兒,對不起,父皇不得不騙你。”


    歎息著將地上的容景扶到床上,又拿鐵鏈綁了起來,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容景,東辰帝發現,自己竟然可悲的從來沒這麽近距離的看過自己的兒子,看他的五官,竟然和自己心愛的女人如出一轍,每每看到他,就會想起那個自己愛了半生的女人。


    歎息一聲,今天就讓他這個父皇好好的和自己兒子呆上一日吧!


    與此同時,景王府正迎來一群不簡單之人,數百黑衣人將景王府團團包圍,暗衛奮起抵抗,整個王府,都陷入一場廝殺當中,到處都充滿了刀劍聲,血腥味。


    雲傾凰和月末從屋子走出來,見領頭的人是南冥寒,美目寒涼,諷刺一笑:“既然想當老鼠就好好鑽洞,沒事又跑出來幹什麽,等著被人踩扁嗎?”


    “今日我是來取你命的,緊接著就是奪回我應有的皇位。”


    南冥寒冷笑著,那笑冰冷而無情,看著雲傾凰的目光就好似獵人看著自己獵物的樣子,神色一凜:“別指望容景了,今日你死定了。”


    “你們把他怎麽樣了。”秀眉緊皺,麵容染冰。


    南冥寒搖搖頭,神秘一笑:“容景出賣了你,他故意躲起來,已經不顧你的死活了。”


    “你胡說,王爺才不會這樣對主子的。”


    月末一臉冰冷,心也懸到了嗓子眼兒裏,王爺早上走的時候還和主子好好的,絕對不會不顧主子的。


    “月末,不要上當。”雲傾凰輕嗬了一聲,緊張的蹦著心弦,她不動聲色的將周圍情況盡收眼底,雙拳緊握,準備以不變應萬變。


    “主子。”月末紅了眼眶,看著南冥寒的目光更是帶著森寒殺意。


    “你倒是真相信容景。”南冥寒冷冷抿著唇,被風鼓動的玄黑色披風獵獵翻飛著,他臉上情緒琢磨不透。


    “南冥寒,你到底想耍什麽花招,還是你認為就憑你這些渣渣就能把我怎麽樣不成?”雲傾凰彎了彎唇,手中不知什麽時候出現一把匕首,目光中寒意逼人,莫可逼視。


    女子隻是一襲簡單的素白色的長錦衣,烏黑的長發垂至腰際,頭上僅戴了一支木蘭簪,神色間卻冰冷淡漠,卻給人不敢小看的壓力,南冥寒心頭一緊,臉色也凝重了幾分,他的任務是怎麽把雲傾凰引到城外斷崖,而不是和她在這裏囉囉嗦嗦。


    寒眸一閃,南冥寒嚴肅了臉:“雲傾凰,你可敢和我單挑?不用你那些武器,怎麽樣?”以雲傾凰的狂傲囂張,他有足夠的把握,這女人一定會答應。


    隻是……


    “單挑?你還不配!”


    她的聲音,冷極,卻很是清脆。


    看著南冥寒瞬間龜裂的俊顏,微微撩了撩唇,雲傾凰嘖嘖搖頭:“知道南青在我的幫助下登了基,你這個往日威風的太子殿下竟然帶著數千大軍聞風而逃,嘖嘖,試問,就你這樣的膽小鬼,自私的懦夫,又有什麽資格和我比?”


    “你!”


    這一次南冥寒是真的生氣了,雙拳緊握,麵容陰冷,雲傾凰所說的是他一輩子都忘不掉的恥辱,他竟然那麽簡單的就輸給了南青,他籌劃多年,步步為營,到最後也隻是給別人做了嫁衣。


    他又怎會甘心?


    “那不知朕可否有這個資格和景王妃一較高下呢!”驀地一道聲音,邪肆而又意味深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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