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罰鞭一出,風雷之聲頓起,電光霹靂閃爍,隨著柳清歡法力的洶湧而入,金色的鞭身一節節展開,一層大道符印緩緩浮出。


    天地間,仿佛突然多了某種壓迫感極強的氣息,因果法則悄然運轉,雷霆將出未出,等待天罰。


    “混沌至寶!”月謽猛地捂住嘴,將驚呼吞回肚裏,眼中卻掩不住駭然之色。


    他感到一些暈眩:混沌至寶下界難尋,然而那個人修手上卻擁有一件!


    不由得又暗自後怕,慶幸之前他服軟得快,不然絕不可能逃脫那人修的魔掌。


    幸而幸而!


    天罰鞭此般聲勢,太攀石蛙兩隻鼓凸大眼自也看得分明,別看它長得憨醜,卻活久成精,頓覺十分不妙。


    而那人修身上也突然多了一絲讓它懼怕的氣勢,太攀石蛙隻猶豫了短短一瞬,便四足一蹬,高跳而起,卻在空中方向一變,朝遠處急逃。


    卻見空中劃過一道蜿蜒的金色流光,宛若流星疾電一閃,眨眼間已追上了太攀石蛙。


    “啪!”鞭尾落下,卻仿佛虛幻的光影一般,劃過石蛙堅如磐石的脊背,沒留下任何痕跡。


    然而那石蛙就像被猛地定住了身,雷光轟隆炸開,無數電芒在太攀石蛙周身急速竄動,電得它四肢僵直大張,如同一塊真正的石頭直直往下墜落。


    然而雷霆震鳴再如何浩大,卻也無法與無聲的痛苦尖叫相比,那是來自神魂湮滅時震耳欲聾的慘嚎,是太攀石蛙留給這世間最後的不甘。


    隔得老遠,月謽都感到自身神魂一陣激蕩,心髒仿佛要從胸膛裏跳出去,然後爆裂,炸成碎片。


    他駭然轉頭看向柳清歡,就見對方目光清明深邃,臉色卻變得青白透明,握著天罰鞭的手也在輕顫。


    天罰鞭比混天鏡品階更高,隻甩出一鞭,柳清歡一身法力被混沌至寶


    瘋狂抽吸,隻幾息間便盡去大半,若不是他強行中斷,這會兒怕是已被抽成人幹。


    顧不得去看成果,柳清歡抖著手拿出丹瓶,吃下一顆回複法力的丹藥後,青白的臉色才慢慢好了些。


    一轉頭,就見月謽畏畏縮縮地靠過來,一副有話不敢說的模樣。


    柳清歡瞥他一眼,沒理會,吩咐道:“去看看,那隻石蛙死了沒。”


    太攀石蛙從空中砸到地麵後,就沒了動靜,也不知是死是活。


    月謽不敢不應,但又怕石蛙沒死,所以走得更加畏縮,好一會兒才傳話回來,聲音中夾雜著掩飾不住地興奮:“它死了,道友,石蛙死了!”


    柳清歡歇了片刻,那種法力被急速抽空,全身經脈的劇痛終於消退,緩步走過去,就見一片亂草斷枝之間,太攀石蛙肚皮朝天,舌頭耷拉在一邊,死得透透的。


    它的外表看不到半點傷痕,然而神魂卻被天罰鞭一鞭打散,隻留下這一具空空的肉軀。


    柳清歡卻很滿意,伸出手,將蛙屍完整收入納戒。


    旁邊的月謽看得羨慕不已:一具太攀石蛙的屍身價值有多大,光是想想就讓人眼紅,特別是那能毒死大乘修士的蛙毒,價值難以估量。


    “道友真是厲害,能如此輕而易舉解決掉太攀石蛙,某欽佩之至,難以言表!”月謽道,眼中閃過貪婪之色:“入口那邊還有許多石蛙,要不咱們再去抓幾隻吧?”


    柳清歡停下動作,看向他:“不急,現在我還有件事要先做。”


    “啊?”月謽疑惑。


    “怎麽,之前求我救你時說過的話,這麽快忘了?可要我提醒一句?”


    被柳清歡冷冷的目光注視,月謽忍不住有些心慌,強笑道:“哪能啊,我說到就會做到,要不我再發個道心誓?”


    “記得就好。”柳清歡點頭,朝他伸出手:“反正你都要成為我的靈獸了,有靈獸契約在,道心誓就不用了。現在把手伸出來,咱們把契結了。”


    月謽神情一僵,一張臉迅速變得慘白,終於明白對方為何會突然改變主意出手救他。


    但他、他說願意做他的靈獸,隻是被逼到絕境的權宜之言啊!


    “這、這……我一個九階妖族,在神墟大陸又成名已久……”


    “你想反悔?!”柳清歡目光陡然變得森寒。


    月謽身體劇烈一抖,驚惶道:“不不不、不敢!”


    “那就伸出手,趁現在還有一點時間,結完靈獸契約,我還要趕去地下神殿。”


    月謽滿心苦澀,又不敢反抗,隻好委委屈屈伸出手。


    兩人的右手相握,柳清歡開始低念結契法咒,左手指在上空虛畫,蘊含著天地法則的靈紋隨之出現,如同絲線一般將兩人的手纏住。


    “天地日月,獸神為證。以吾之真名,以汝之魂魄,而今為契,誓曰:遵吾之令,奉之以忠誠,效之以性命。吾之所指,汝之所行,不得違逆……”


    一個心不甘情不願的靈獸,柳清歡自不會像和初一他們一樣,與之結相互平等的靈獸契約。


    相反,這個契約是單方麵對靈獸極為嚴厲的主仆魂契,對方若敢有異心,柳清歡隻需神念一動,他就會立刻遭受契約之力的反噬。


    一個成年的九階妖獸,如無強力契約約束,說不定轉眼間就會叛逃。


    而與之相對的,柳清歡卻不用付出任何代價。


    月謽可敢有異議?在見識過柳清歡種種雷霆手段後,除非他想死,此刻就隻能乖乖聽話。


    法契靈紋最終如烙印一般,鑽入兩人血肉之中,月謽隻覺自己神魂仿佛被套上了一層枷鎖,但很快,那種感覺也消弭無形。


    他有些想恨,卻又不敢恨,等到靈獸契約結成,整個人就如同蔫了的黃瓜,臉色十分灰敗。


    既已成為自己的靈獸,柳清歡收起厲色,不吝安慰道:“放心吧,我收過三隻靈獸,作為主人我是極為寬容的,隻要乖乖聽話,絕不會打罵欺侮予你,還會提點你的修行,所以放寬心。”


    月謽勉強一笑,不甚熟練地恭身行禮道:“是,多謝主人!”


    柳清歡在納戒中尋找,之前的靈獸袋在赤魔海被魔神化身毀壞,鳳凰卵也在那次丟失,好在他還存有幾隻備用的靈獸袋,挑出一個最好的。


    “你且先進袋中休整調息,接下來的事你幫不上什麽忙。等我下到神殿第一層,再召你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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