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五尾火狐轉過腦袋,惡狠狠地瞪向柳清歡,仿佛在斥責他竟然帶了隻討厭鬼回來,爪上的動作也越來越不留情。


    柳清歡咳了一聲,為免狐狸將脈魂真的打死,出聲道:“櫻、櫻娘,那小娃娃是能生成靈石礦脈的脈魂,你看你在山上給它選個地兒讓它呆著,隻要時間久了,我們這座大青山就也有自己的靈脈了。再配合著靈眼之泉,假以時日,定能恢複洞天福地的豐厚靈氣。”


    想了想,他打開防護陣法,在脈魂衝過來之前溜出鬆溪洞天圖,匆匆留下最後一句:“以後它就歸你管了,雖讓它去禍藥田就行。”


    回到外麵,柳清歡看向懸浮在半空中的山水圖,隻見五尾火狐正朝外齜牙,不由咧嘴一笑,感覺分外輕鬆:“初一過來,我們要趕緊出去。”


    初一跑到他身邊,湊近看了看圖,發出雀躍的歡呼聲。


    柳清歡收回鬆溪洞天圖,翻身坐上初一的背,一人一獸進入黑白視界,往礦外飛馳而去。


    礦洞內的秩序已恢複不少,他收取脈魂時快速無聲,用的也不是平常手段,所以並未像王鋒那樣弄得聲勢浩大,自然也沒有引起騷動。


    不過之前的異動讓礦內的修士都匯集到了上層,此時這些人正跟守礦的修士對峙爭論,一方要出礦一方不準,幾乎要大打出手。


    柳清歡一眼掃去,在角落處尋到抱臂冷眼旁觀的屈雲鶴,身周圍著幾個人正在看熱鬧不嫌事大。


    一柱香時間所剩不多,他沒精力與這些紛亂糾纏,但想到王鋒此次怕是受傷不輕,可能更沒精力來管這裏的事。


    為免礦內嘩變,他隻得迅速遁到礦外,在禁製前現了身,對守礦修士喝道:“出什麽事了,為何在此聚眾爭吵?”


    田之堂早已焦頭爛額,不久前王真人身受重傷從礦洞內衝出,未留下半句便沒了蹤影,再派人去請示,發現連洞府都封閉了。


    他們這些守衛修為也不過築基期,而且總共沒幾個人,其他的也隻有練氣修為。而礦洞內形勢複雜,再加上三支勢力在裏麵攪和,所以他們已經快要壓不住場麵。


    此時看到柳清歡,田之堂如蒙大赦,連忙跑過來:“青木前輩,這些不知好歹的東西說礦地發生地動,礦道崩塌,所以要求出礦。”


    因著柳清歡的出現,吵吵嚷嚷的場麵為之一靜,剛才還在大聲叫囂的人都住了嘴,悄悄溜到擁護的人群後麵。


    柳清歡嚴厲無比地一一瞪視過去,那些還準備爭辯的刺頭也都青白了臉,紛紛低下了頭。


    他這才緩和了臉色,對田之堂道:“地動的源由可派人去探查?王道友人呢?”


    田之堂抹了一把頭上的汗,恭敬地道:“王真人在前兩天突然宣布要閉個小關,地動之事發生得太過突然,所以還沒探查清楚,不過小的已經派人下去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有消息傳上來。”


    柳清歡不置可否地點點頭,看向被堵在礦內的人,快速說道:“礦內的規矩該如何行事不用我教你們吧?但既然發生地動這樣的意外,我們也不能罔顧這些人的性命,你便安排人分成兩個批次,分批出礦休息,礦石額度暫免幾日,等把地動源由弄清楚,統計好損失後便恢複原本秩序。”


    田之堂連連稱是,柳清歡接著道:“我之前在與異界修士交手時也受了傷,如今蛇毒未清,還得休養不少時日。之後有事你也不必來報我,一切按規矩行事,或者自去請教王道友。若再有人起哄架秧子或不聽管教,他們也不是來此享受當大爺的,該怎麽辦就怎麽辦!”


    他的目光冷漠地在噤若寒蟬的眾人身上滑過:“若有那故意尋釁滋事,或想混水摸魚之輩,且試試你們的脖子到底有多硬!”


    說完,不再多作停留,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一眾人眼前。


    柳清歡一進自己的住處,先晃了兩晃,強咽下衝到口中的腥甜,揮手迅速打開防護法陣,然後就再也忍不住,噴出一大口殘血。


    血焚丹的效果在快速退去,比吞服的時候更加劇烈的疼痛迅猛地反噬而來,隻在一瞬間就讓他眼前發黑,幾欲栽倒。全身的經脈猶如被撕開一般斷裂破損,身體各個地方開始往外溢血,沒過多久便將身上的青衣浸透。


    初一飛奔到他身邊,想靠近卻又不敢,焦慮地圍著他轉圈,帶著哭腔的聲音響起:“主人,主人,你怎麽了……”


    柳清歡單膝跪在地上,抖著手服下好幾種靈丹,緩了緩才抬起頭,艱難地道:“初一乖,我沒事。”


    等得丹藥發揮效力,柳清歡強撐站起,一步步走向靜室,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刀尖之上。


    這一方小小的山穀陷入奇特的氛圍,兩位修為最高的修士先後受傷,各自閉門不出。而讓人感到不安的是,幾天後,山穀外再次出現異界修士的身影。


    雖有大陣遮掩,奈何王鋒當時與脈魂大戰時動靜太大,引來有心人的窺探實在是在情理之中。


    柳清歡無法繼續裝下去,隻能打開法陣。


    短短幾日自然不能讓他嚴重的傷勢好全,但好在他是青木聖體,自我恢複能力超絕,再配合著丹藥,至少從外表上一點看不出前幾天那渾身浸血的慘狀。


    他晃到半空,在看到穀外之人為一元嬰修士時,臉色瞬間黑沉。


    這時,王鋒也匆匆忙忙地趕來:“青木道友,外麵情況如何?”


    柳清歡看了他一眼,隻見他形容頹唐,即使極力掩飾,依然看得出傷勢不輕。


    當時他與脈魂一戰激烈無比,幾欲丟掉性命,受的傷隻會比柳清歡還重。且他顯然沒有柳清歡那樣強橫的體質和爐火純青的煉丹術,所以一時半會好不了。


    柳清歡很想當做看不到他的情況,但若真這樣,反倒令人生疑,隻好冷著臉輕哼道:“王道友,回頭還請你解釋一下你在這節骨眼上突然受傷,以及礦脈中突生地動之事!不過現如今,我們的麻煩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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