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始派內依然是悠然而又繁忙的景象,?anen???.?r?a?n??e?n?`o?rg?


    此時正值盛夏,不死峰滿山的清秋梧桐都開花了,藍紫色的大花一串又一串,隨風搖擺中散發著清新淡雅的花香。


    柳清歡站在山邊深吸一口氣,五髒六腑都被這股花香浸透,臉上不由露出笑容。


    他轉身,就見幾個練氣期的小弟子正好路過。


    見他目光落到他們身上,小弟子便上前行禮:“師叔好。”


    他們衣服下擺上繡著幾片飄落的竹葉,與柳清歡身上的一樣。


    柳清歡笑著點頭:“去吧。”


    幾個小弟子互相擠眉弄眼,推推搡搡地嘻笑著跑遠了。


    大約是因為傳往龜背島的傳送法陣建在太一殿一側的偏殿裏,往日寧靜的太一殿廣場比以往熱鬧了很多。


    柳清歡又看了一眼,便直接往後山飛去。


    越接近後山,他之前的一點閑適便杳無蹤影,心裏急切得如貓抓一般。


    幾乎是手忙腳亂地找到了九九煙鎖迷仙陣的通行令牌,通過雲橋,飛過八十一根擎天封魔柱,進入明陽子的小山。


    才一進陣,柳清歡一邊往山上疾奔,一邊大喊出聲:“師父!”


    當他遠遠看到站在院落外的明陽子時,眼眶一紅,奔過去跪到明陽子的腿前,喉頭如被堵住一般,這會兒反倒說不出話來了。


    一隻溫暖的手落到他頭上,明陽子戲謔的聲音傳來:“這是幹啥了,莫非在外麵受欺負了不成?”


    柳清歡總算穩住情緒,先恭恭敬敬地嗑了三個響頭:“師父在上,不肖弟子柳清歡回來了。”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明陽子感慨地道,將他拉起來,又仔仔細細打量他。


    明陽子今日身著灰色的家常道袍,腳上汲著木屐,大約是出來得匆忙,手中竟還撚著一枚白色棋子。


    他眼中閃過一絲凝意,自己這小弟子出去多年,竟然修為才到築基後期,連大圓滿都還沒到,實在是讓他有些吃驚。


    柳清歡心虛地垂下眼,當年他走的時候就已到築基中期,三十幾年來修為漲得這般慢,以正常情況來說實在說不過去。


    好在明陽子並未多問,而是拉著柳清歡的手拍了拍,笑道:“高了,也瘦了。嗯,快與你師兄們見禮吧。”


    柳清歡這才注意到自己的兩個師兄就在不遠處,不由有些赧然,連忙走上去行禮:“大師兄、二師兄!”


    兩人回了禮,師徒四人便回身走回院落。


    左枝山抱著手調笑道:“小師弟,你可算回來了,再不回來我們都要被師父趕出去找你了。”


    左枝山依然還是老樣子,稽越卻顯得越發不羈與狂放,一頭墨發隻簡單束了下,腳上和明陽子一樣踩著木屐,上來攀著柳清歡的肩,此時一臉沉痛地歎道:“是啊,以前我是師父最疼愛的弟子,自從小師弟進門,我便隻能每天端茶遞水幹些粗活,唉太可憐了!”


    柳清歡嘿嘿笑了兩聲,走在前麵的明陽子回頭瞪眼道:“你們莫不是當為師人老耳聾了,竟敢在背後這麽大聲的編排為師!”


    稽越做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師父,您聽錯了,我剛剛說的是能為您端茶遞水是弟子的福份。”


    明陽子哼哼兩聲,背著手走到堂屋。


    柳清歡有種回了家的滿足,和兩位師兄閑聊著也進了堂屋。


    明陽子坐到上首,拿起茶碗喝了口茶:“把你這些年的經曆都說說吧。”


    柳清歡便開始從當年乘船前往彭家島說起,說到周曉青因心態扭曲丟出兩顆法力之晶,將在場數十上百名修士當場炸死,明陽子冷哼一聲,重重地放下茶碗。


    然後就是篷萊螯龜出現,帶著他到了嘯風大陸,進了太南之地,發現太南仙宗遺址及通往九幽地獄的空間裂縫等等。


    他說得很仔細,能說的都說了,包括自己身上的強製誓約,隱瞞的隻有《坐忘長生經》和三桑木相關的事。


    明陽子和兩位師兄聽得很專心,偶爾也會發表一下看法。


    一直說到月上中天,柳清歡才說到東荒之地的重現:“空無太尊讓我給掌門帶話,說是東荒之地的空間裂縫會在十年內彌合大半,讓我們準備好物資,去把千頁山圍起來。”


    明陽子沉吟道:“東荒之地出現的時機有些蹊蹺,千頁山……嗯,這事老夫到時會去說。”


    他手裏拿著那張歸不歸交給他的、據說是跨界傳遍符的褐皮:“這東西我研究研究,要是沒有問題,回頭再給你。”


    “好的師父。”柳清歡道。當年他雖然發了道心誓,會在自己元嬰之後激發這張傳訊符,不能丟失、不能遺失等,但又沒說不能給自己師父查驗。


    “至於其他事,以後我們再慢慢說,你趕了這麽久的路,就先去歇息吧。你的院落還和以前一樣,這些年都是你二師兄在幫忙照看。”


    柳清歡站起身來,向稽越道謝:“多謝二師兄。”


    稽越笑道:“院中布有防塵陣,我也隻是偶爾打理一下園中的花木。不過要謝我也行,便算你欠我一頓酒吧。”


    柳清歡嘿嘿一笑,拿出一隻酒甕:“還是別欠著了,我這裏就為二師兄準備了一壇酒。這是我在東涯遺島特地為師兄買的千靈醉,此酒以數十種海中的妖獸妖丹所釀,在我們這裏算是難得一見,二師兄權當嚐嚐新意吧。”


    稽越歡喜地一把抓過酒甕,直接就拍開封泥,濃烈醇馥的酒香立刻飄滿整個堂屋。


    他迫不及待地仰頭就喝了一口,品味了一番,讚道:“好酒!”


    左枝山在旁邊酸酸地道:“小師弟,你光想著你二師兄可不行啊,師父可還看著呢!”


    稽越哈哈笑道:“大師兄,小師弟和我的感情可沒說的,就是一個好字!”


    明陽子嗬嗬樂著,也不說話。


    柳清歡自然不可能隻給稽越帶東西,他先拿出一隻小罐,雙手捧著敬著明陽子:“師父,嘯風大陸環境惡劣,因常年被罡風所擾,所以生成了很多奇異的物種。在出雲州通往罡風州的海上有一處疾風涯,其上有一棵老茶樹,也不知生長了多少千年,被稱為道茶。”


    柳清歡這一番話,引起了其他三人的極大興趣,左枝山和稽越都圍了過來。


    明陽子打開茶罐,撚出一朵如花骨朵一般的茶果,顏色青翠欲滴,茶葉單薄如蟬翼地緊緊裹著,卻能看到上麵葉絡分明,帶著極為玄妙的道意。


    柳清歡不好意思地道:“這道茶在嘯風大陸也是極為珍稀的東西,據說衝泡之時如鮮花盛開、靈霧繚繞出異景。弟子機緣巧合得了這十幾顆茶果,師父留著賞玩吧。”


    說起這茶果,還是柳清歡後來一樣一樣清理血冥老魔留下來的東西發現的。不然以道茶之稀有,他哪有本事找到十幾顆之多。


    明陽子笑得合不攏嘴,將茶罐立刻收了起來,老小孩一樣怕別人搶的樣子:“好好好,不愧是我的好徒弟,在外麵還想著師父。”


    “這下師父可要得意了。”稽越歎道:“師父每次得了好東西就要在一眾好友麵前炫耀好久,可憐空玄師叔和夢虛師叔,又要眼紅了。”


    左枝山撞了撞柳清歡,粗聲粗氣地道:“小師弟,再不把給我的東西拿出來,我可要直接上手翻你的納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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