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重新回到店裏坐下,咖啡店裏有供應那種很精致的蛋糕,米佳分別給兩人各點了一塊,同時加上兩杯熱牛奶。


    見她整個人還有些不安,米佳輕聲安撫著她說道:“先吃點吧,墊墊肚子。”


    小張點點頭,捧著牛奶喝了一口。


    米佳也不急,等著她開口,不過在她開口之前特地打電話回去跟琴姨說了聲自己會晚點回去。


    一杯牛奶喝了一大半,小張這才緩緩的開口,“米老師,我不能把孩子留下。”


    米佳看著她,沒有錯過她那握著杯子的手力道有多緊,她看的出來做這樣的決定她有多困難,難受。


    其實米佳可以理解她不想把孩子留下的想法,不過她擔心她會後悔,小小一路走來有多苦她看在眼裏,她不想她再成為第二個小小。


    想著還是將吳文蘭跟她說的那些話重新跟她說一遍,“小張,我隻是擔心你打掉孩子會後悔,媽媽她的意思是想你把孩子留下來,生下來你即使不願意帶也沒有關係,我們不要求你等著成超,你有合適的人還可以去結婚,想孩子的話就回來看看他,畢竟那也是一條生命。”


    聞言,小張抬起頭,看著她搖搖頭說道,“我不知道留下孩子到底有什麽意義,當初我以為成超他愛我,但是上一次他親口告訴我,他並不愛我。”


    米佳沉默,她可以說是比她更清楚成超的人品。


    “沒有一個母親願意離開自己的孩子,但是僅僅為了孩子而留在一個並不愛我的人身邊,那又有什麽意義。而且我的父母和朋友都不同意我將孩子留下來。”小張說道,低著頭,有些不太願意去看著她。


    米佳能理解,既然她這樣說了她還能再說什麽,所有勸說的話都不必再開口,米佳其實這樣的決定未嚐不好,伸過手將她的手拉過,緊緊的握住,米佳朝她笑笑,說道:“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尊重你的想法,全部放下吧,然後休整一段時間再重新出發,我相信你能遇到那個真正關心愛護你的人。”


    小張看著她,緊緊咬著唇努力不讓自己的眼淚掉下來,做這個決定,她整整考慮了半個月,有多難,有多苦,隻有她自己知道。


    深深的吸了吸鼻子,小張看著她說道,“米老師,你明天能陪我去醫院嗎?”


    米佳點點頭,答應下來,“好,我陪你過去。”


    “謝謝。”小張緊緊將她的手回握住,真誠的道謝。


    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米佳有些睡不著,這兩天的她似乎又睡得有些不好,總是很遲才能入睡,每天卻又很早就會醒來。


    她想成越,隻要他每次不在她總會很想念他。


    “扣扣扣……”


    房間的門在這個時候被人敲響,外婆端著杯熱牛奶推門進來,看著米佳說道,“把牛奶喝了再睡。”


    伸手從她的手裏將牛奶接過,米佳有些不太好意思,當初還口口聲聲說要照顧外婆,可這到頭來全都是外婆在照顧她多一點,“謝謝外婆。”


    外婆在她的床邊坐下,看著她問道,“想成越了?”


    米佳有些羞窘,紅著臉隻說道,“才沒有。”說著話端起牛奶喝了口,掩飾去這些窘迫。


    自己的孫女,一起生活了二十幾年,她那點小心思哪裏能躲得過她的眼睛,不過也知道她臉皮薄,並不戳破,隻問道,“成越這次去多久了,什麽時候回來?”


    “五天了,過兩天應該就會回來了。”米佳幾乎是沒有想,因為她每天都是數著日子過的。


    外婆點點頭,想了想又說道,“你父母的忌日快到了,等成越回來我們一起去一趟吧。”


    聞言,米佳好一會兒才點點頭,外婆不提起,她幾乎都快忘記那個日子了。


    兩人都沉默了好一會兒,外婆先開得口,看著她手中端著的牛奶,說道,“快點喝吧,喝完再睡覺。”


    米佳點點頭,低聲應下。


    外婆也不再多說什麽,從床上站起來準備下去。


    隻是這才站起身來,胸口突然感覺到一陣疼痛,整個人險些有些站不住,抓住一旁的櫃子才沒讓自己摔下去。


    米佳看出她的異樣,問道,“外婆,你怎麽了?”


    那疼痛也就一陣,過去了也就沒感覺了,外婆轉過頭朝她笑笑,安撫的說道,“沒事,人老了,稍微坐久點都會有些頭暈眼花的。”


    米佳看著她,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真的沒事嗎?”


    外婆點頭,說道,“當然沒事,就是眼花了一下,人老了都這樣。”


    米佳半信半疑,說道,“要不明天我帶你去醫院檢查一下吧。”


    “檢查什麽,又沒發燒都沒感冒的,我真的是眼花了一下,你別這樣大驚小怪的。”外婆有些不讚同的說道。


    “可是——”米佳沒有說完,還想可是什麽,但是卻直接被外婆打斷。


    “米佳,你都快比我還要老太婆了,這麽的囉嗦。”外婆嗎,沒好氣的打趣她說道。


    見她這樣真的像是沒什麽,隻當自己太多心,米佳這才說道,“那你要是有什麽不舒服就告訴我,不許隱瞞著。”


    “知道了,小老太婆,這麽囉嗦。”外婆笑著搖搖頭,轉身準備出去。


    擔心她待會兒又會眼花,米佳不放心,直接掀開被子下床,上去扶著她說道,“還是我送你下去吧。”


    外婆知道這要是不讓她送估計她又得不放心,於是也就隨她了,隻是嘴裏稍稍抱怨道,“你怎麽囉嗦成越他怎麽受得了呢。”


    “我囉嗦也是看對象的好吧,你這麽不乖,我才會不放心。”米佳也嘀咕著說道。


    “我知道我自己的情況嘛,是你太羅嗦了,你是我孫女我才告訴你哦,男人都不喜歡這麽囉嗦的女人,小心有一天成越不要你。”外婆故意嚇唬她。


    “我才不怕,成越要是不要我我就回家,讓你養我一輩子。”說著話,米佳還故意伸手將她的脖子摟住,那神情根本就是小女孩跟大人撒嬌。


    外婆給她惹得哈哈笑著,樓下在收拾客廳的琴姨看著她倆也好笑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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