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娘親,你少拍我馬屁了,我又不是兩三歲的小孩子了。”豆豆一臉嫌棄的看向連滄月。


    連滄月抽了抽嘴角,她笑著扳過豆豆的身體,“那你原諒娘親了?”


    豆豆翻了翻眼皮,“我有的選擇麽?誰讓你是我娘親(⊙o⊙)?。”


    “那待會兒我們一起去爹爹那裏用膳好不好?”


    “放心啦,我又不是小氣的人,既然原諒了你,自然也會原諒爹爹。”


    豆豆轉而掰著手指說道,“不過呢,我要吃八寶珍鴨,雲切乳鴿,還有富貴蓮子粥,桂花乳蛋,翡翠奶珍……”


    王大丫緩緩的貼著鬼魅站著,鬼魅冷聲說道,“這皇宮可不比市井之中,規矩還是要注意的。”


    王大丫點了點頭,眼眸裏忽而閃現著驚喜,“鬼哥哥,你這是在擔心我麽?”


    鬼魅斜了斜嘴角,“我是怕你哪天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麽死的。”


    王大丫激動的捂住臉,興奮的跳了跳,又轉而走到連暖麵前,“快點打我一下!”


    連暖抄著手搖了搖頭,“不要!”


    王大丫拿起他的手,惡狠狠道,“快點啊,我又不會怪你,我隻是確定一下自己有沒有做夢。“


    連暖癟了癟嘴,不耐煩地揚手打了王大丫一巴掌,那一巴掌一下子將王大丫掀翻在地,兩顆後槽牙都掉了出來。


    王大丫殺豬般的聲音響起,“連暖!”


    連暖一副無辜相,支支吾吾道,“是你……讓打的。”


    連滄月摟著豆豆笑著看著眼前的情形,隻見王大丫追著連暖跑,她身材臃腫,一顫一顫的跑著,而連暖身體靈活,在抄手遊廊中不斷的翻跳,害的王大丫幾步一喘,還不忘惡毒的詛咒連暖。


    豆豆便惡毒的在一旁出主意,“大丫姐姐,我把迷幻散借給你可好?”


    連暖邊跑邊叫道,“豆豆壞人!不理豆豆!”


    鬼魅也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整個宮殿裏傳來歡聲笑語,連滄月忽然覺得此情此景竟然讓她覺得如此美好,甚至連天邊的紅霞都揚起了笑臉。


    而禦書房內卻是另一番景象,禦樓將連日批好的奏折遞給禦無雙,臉上帶著肅然,“皇上乃萬金之軀,是西楚的脊梁,是臣民的主心骨,萬不可恣意妄為!”


    禦無雙朝著禦樓一拜,麵上恭敬道,“皇叔近日辛苦了,孤定會將皇叔的訓誡牢記於心。”


    禦樓自嘲的一笑,“老臣哪敢訓誡皇上,隻是太後的身體不如往日,希望皇上切不可讓她再憂勞傷神下去了。”


    禦無雙的眸子轉了轉,緩緩道,“有皇叔如此記掛,母後定然鳳體安康。”


    禦樓的身子顫了顫,便收斂了臉上的神情,站在一旁,暗自為自己流露出來的真實情緒惱火,他怎麽能忘記眼前的這個皇上可是聰慧過人,心思縝密的啊。


    禦階的臉上浮動著欣喜,他拱手道,“皇兄能夠平安歸來,真是西楚的萬幸。”


    禦無雙朝著禦階微微額首,他的眼眸中釋放著冰冷的寒光,“隻是不知道是誰竟然如此膽大妄為!”


    禦階琉璃色的眸子垂下,將自己的情緒掩飾。


    禦無雙的眼眸掃過父子倆,良久他說道,“不如就將這件事交給皇弟來做如何?”


    禦階的心思瞬間翻飛,難道他對自己有了懷疑?不管是不是,他都要接過這塊燙手山芋了,否則就有可能真的會引起禦無雙的疑慮。


    他微微抱了抱拳,“多謝皇兄抬愛,禦階定當萬死不辭。”


    父子倆一前一後的走在長廊中,走到僻靜的地方時,禦樓忽然轉過身來,猶如獵鷹一般死死的盯著禦階,“是不是你做的?”


    禦階一臉無辜,他攤開手道,“父王何出此意?”


    禦樓一甩手,臉上滿是怒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些什麽!”


    禦階連連後退,琉璃色的眸子滑過一絲憂傷,“父王,原來兒臣在您的心裏竟然這般的不堪。”


    禦樓偏開頭,他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那雙琉璃色眸子裏的憂傷,那種憂傷竟然跟她如出一轍,或許當時自己就是被這種憂傷吸引,才會動了情,才會犯下不可挽回的錯。


    禦樓不忍心的揮了揮手,“罷了罷了,若不是你做的還好,若是你做的,就趕快給我停手。”


    他冷冷的看向禦階,“你要記住你的身上承載著整個賢王府的榮辱。”


    禦階垂首,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波瀾,“父王今日的訓誡,兒臣銘記在心。”


    禦樓點了點頭,便一甩衣袖,獨自加快了步伐。


    他忽然覺得這座綿延的宮殿竟然如此的壓抑,幾乎壓得他無法喘息,他要快點離開這裏。


    抬眸間,禦階的眼眸裏滿是輕蔑與冰冷,成大事者不拘小節,這點屈辱又算得了什麽,雖然這次失敗了,可是他還有的是機會。


    忽見一白衣女子在宮女的簇擁下走向禦無雙的寢宮,那女子的身上竟然身無長物,三千發絲也隻是用一根白玉簪挽住,整個人宛如白蓮遺世獨立的盛開,讓他的眼眸陡然一亮。


    隨即他意識到這個女人便是連滄月,雖然在朝堂上淡然的掃了一眼,可是隔得太遠,終究隻看到一抹倩影。


    禦階將身子隱沒在銅柱旁,他的眼眸隨著連滄月沒入在宮殿中,他忍不住握緊手指。


    憑什麽禦無雙可以高高在上,美人入懷,而自己卻隻是賢王府掛著遺孤名號的庶子,看似風光無限,實則無限酸楚,即使赫赫戰功,也隻能低首垂眉,看人家的臉色。


    一宮女緩緩走來,她朝著禦階微微俯身,低聲說道,“將軍請隨我來。”


    這宮女正是自己安插進來的眼線,兩人隨即穿過錯綜的甬道,來到一座廢棄的宮殿。


    宮女將一盞宮燈遞給禦階,“將軍想要找的人正在裏麵,屬下先行告退。”


    禦階揮了揮手,那宮女左右觀望了一眼,便疾步消失。


    隻見院落中滿是荒草,隨著他的踏入,院中的飛鳥撲棱棱的飛起,攜帶著塵土濺汙了他一身的朝服,他捂住口鼻,打著宮燈緩緩的走進去。


    他用手將門推開,發出吱呀的一聲,幾隻碩鼠瞬間吱吱叫著離開,一股腐臭的味道充斥其中,屋子裏更滿是灰塵,蛛網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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