禦無雙歎息一聲,便將手收回轉身朝外,那絲濃濃的曖昧瞬間冷卻,沉寂在這個清冷的月色中。


    良久,連滄月微微的轉過身來,她咬了咬唇,最終打破這份沉寂,“我……我隻是……”


    “我明白,我都懂的……”禦無雙轉過身來凝視著她,朦朧的月色猶如上好的脂粉在她的身上暈開,越發的顯得她的皮膚吹彈可破,厚重的青絲鋪開在瓷枕上泛著微涼的光芒,那雙氤氳著霧氣的眼睛,更是讓人的心隨之沉淪。


    “方才是我孟浪了。”禦無雙輕輕的握住她的雙手,“回到西楚,我便著手你我的大婚之事,我知道你不喜歡繁文縟節,但是我定會宴請四方,昭告天下,你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妻。”


    手心傳來溫潤的暖意,連滄月的心也沉淪在霧氣升騰的溫泉之中,她忽然對這場盛世君婚有所期待了。


    禦無雙將她攬在懷裏,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發梢,“若是困了,便早點睡吧。”


    連滄月哪裏還睡得著,她忍不住將心頭的疑慮說了出來,“你覺得這個莊子怎樣?”


    禦無雙淡然的說道,“阡陌交通,雞犬相聞,且人人友善,似乎是一個世外桃源。”


    他語氣忽而低沉下去,眸光一挑,“可是這份過甚的祥和總透著一股詭異。且今日我與徐老下棋之時,竟然發現他的棋藝非凡,看似我贏,可是贏的有些太過順理成章,仿佛這結局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的棋藝師從於西楚棋王宋凡,直到十六歲的時候,他一招死地後生將宋凡打敗,聲震皇室,成為西楚至今的傳奇。


    當時宋凡笑著縷著胡須說道,“為師甚慰,若是你能將棋聖徐子謙打敗,為師一生的心願算是了了。”


    宋凡曾經告訴他,徐子謙不僅棋藝無雙,而且他甚至可以以棋子為武器,在武林之中聲名遠播,隻是多年前徐子謙忽然從這個世界上銷聲匿跡了,讓所有前去挑戰的人扼腕歎息。


    連滄月心中的警鈴大作,“你是說這個徐老有可能是多年前失蹤的徐子謙?”


    禦無雙將薄被蓋住她露在外麵的肩膀,“現在隻是我的揣測。”


    “看來我們要盡早的離開這裏。”


    “好,等你身體恢複了,我們便離開。”


    連滄月抬眸望了望漆黑的房頂,心內升起一絲惆悵,“不知道豆豆怎樣了。”


    “他會順利的到達西楚皇宮,路上有鬼魅一行人護著,況且我的腰牌已經給了他,那可是一個護身符,那些暗衛會隨時隨地任憑他調遣。”


    禦無雙的篤定讓連滄月稍稍安心,細細想來,即使他身邊沒有這麽多人保護,也定會沒事,畢竟那小家夥一肚子的鬼點子。


    或許是這個懷抱太過溫暖,連滄月緩緩的睡去。


    聽到耳畔均勻的呼吸,禦無雙為她掖好被子輕輕地下了床,他走到窗戶前輕輕的敲擊了一下窗欞,隻見一隻鳥兒落下,隨著他擊打的樂律,鳥兒紛紛落下。


    那些鳥兒乖巧的圍了上來,有的甚至落在禦無雙的衣袍上,毫無懼意,禦無雙抓起那些鳥兒看了看,眉宇間堆成了一座小山。


    這幾天他有意的訓練了一群搶食的鳥兒,並且將西楚字符的信息綁在鳥兒的腿上,可是這些信息竟然都還在,這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這些鳥兒根本就沒有飛出這個莊子。


    禦無雙的心越發的暗沉下去,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世外桃源,隻能進不能出,竟然連一隻鳥兒都飛不出去。


    天空中隻留下如鉤的殘月,烏雲恣意的將殘月慘淡的身軀遮掩,一場陰謀仿佛徐徐上演。


    賢王府中一個清幽卻蕭瑟的小院中,那抹修長而清冷的身影負手獨立,抬眸望向蒼穹。


    忽然驚起一隻飛鳥,那雙琉璃色的眸子輕輕一抬手,那隻飛鳥便墜落在地上。


    “哼!簡直自不量力!”


    “將軍,你的信到了。”


    禦階從侍從手中接過兩封信,看罷,仰天大笑,“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他將信遞給了侍從,那侍從匆匆看了一眼,隨即朝著禦階一拱手,一臉的諂媚,“恭喜將軍,看來將軍的大事八九不離十了。“


    禦階的臉上露出一絲陰狠,“隻可惜他屍首不明,多派些人手,務必要將他的屍首找到。”


    他的眼眸中忽然流轉著幾絲柔和,“畢竟他待我不薄,錯就錯在命運的安排!”


    他忽然伸出手,仿佛要擁抱著蒼穹,“魏源你相信嗎?我定能登上紫雲之端,將天下收歸眼底!”


    魏源雙手抱拳,“屬下當然相信將軍的神武英明,隻是……”


    一道淩厲的光芒射過來,禦階陰冷的說道,“隻是什麽?”


    “隻是小太子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我們要不要把他……”魏源做了一個斬斷的手勢。


    禦階不屑的挑了挑眉梢,“區區一個四五歲的小孩子何足掛齒,若是將他解決了,豈不會引起朝臣的注意?更何況留著這孩子我大有用處。”


    魏源的臉上露出欽佩的表情,他壓低聲音,“將軍是想挾天子以令諸侯?將軍果然高明,這樣既可以籠絡人心又可以把持朝政,隻要在時機成熟的時候將這個小孩子一哢嚓,一切都是將軍的了。”


    禦階冷冷的看著魏源,緩慢而淩厲的說道,“魏源,人不要太過聰明。”


    魏源意識到自己的過錯,立刻閉了嘴巴,額頭上滲出大汗,隨即唯唯諾諾道,“是,屬下遵命。”


    他正要退下去的時候,禦階忽然叫住了他,“等等,我讓你查的事情怎樣了?”


    “這……屬下隻知道當年參與此事的人已經早已死去,沒有一個人能存活,據說隻有伺候太後的柔嬤嬤活了下來,隻是她已經瘋了,如今不知被太後隱藏在何處.”


    禦階不耐煩的朝著魏源揮了揮手,他額頭緊鎖,到底是當年發生了何事,才讓一向慈眉善目的太後血洗宮殿?


    看來他要親自入宮一趟了。


    “還沒有睡下?”禦樓徐徐走來,他關切的看著禦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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