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弱柳匍匐在連滄月的腳下,花容失色的拽住連滄月的衣裙,


    “滄,滄月姐姐,雖然我以前得罪過你,可也是受了別人的唆使,你就念在我年少不更事的份上饒了我吧,況且皇兄還救了你的性命,滴水之恩要以湧泉相報的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好一個伶牙俐齒的丫頭,隻不過,她連滄月向來不吃這一套。


    她俯下身看著楚弱柳,高冷中帶著不可抑製的譏誚,


    “那我就要看你的表現了。”


    楚弱柳是何等機靈的人,瞬間便點頭道,“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答應你。”


    “你帶我出去,我就把解藥給你。”說話間連滄月已經將秀發豎起,整個人冷冽間多了一份英氣。


    楚弱柳有些看呆了,竟然忘記了回話。


    連滄月的眼神如冷箭一般射向她,她才瞬間清醒,“好,我答應你。”


    楚弱柳為連滄月準備了一套侍衛的衣服,兩人匆匆的朝著皇宮大門走去,一路上暢通無阻。


    雖然那些侍衛有些狐疑,但是忌於楚弱柳刁蠻公主的稱號,皆乖乖的閉上了嘴巴,況且楚弱柳深夜出宮是常有的事情,他們大多睜一隻眼睛閉一隻眼睛。


    眼看就要到宮門的時候,忽然一頂轎子擋住了兩人的去路,隻見朱雲從轎子裏探出頭,


    “公主這是要去哪裏啊?”


    楚弱柳想要早點拿到解藥,對朱雲的突然阻擋有些憤恨,她惡狠狠的拿眼珠子瞪他,“本公主的事要你管?快點走開,別擋了本宮的去路,雜耍大會就要開始了,破壞了本宮的好心情,本宮拿你是問。”


    沒想到朱雲不但沒有讓家丁起轎,反而將目光停在了連滄月的身上,看的楚弱柳一陣心驚肉跳,畢竟朱雲不是一個好糊弄的角色。


    “不如讓微臣載公主一程。”


    楚弱柳心中窩火,就差點撲上去掐住朱雲的脖頸,“狗奴才,本宮千金之軀也是你能瞻仰的?”


    朱雲卻一副氣定神淡的樣子,“這有什麽好害羞的,皇上可是有意將公主許配給微臣的。”


    楚弱柳氣的直跺腳,朱雲隻是拿眼睛眯著連滄月,連滄月感覺到朱雲目光裏的鋒利,她反而揚起頭露出一臉的清絕,直直的與朱雲對視。


    良久朱雲打著哈欠說道,“時候不早了,微臣也該休息了,公主夜路走多了,擔心鬼纏身。”


    “哼,你個狗奴才,日後我定然讓皇兄把你碎屍萬段。”楚弱柳對著朱雲遠去的方向跺腳卻又無可奈何,隻是將手中的帕子攪成一團。


    走出了宮門之後,楚弱柳可憐兮兮的伸出手,“我已經把你帶出來了,快點把解藥給我。”


    連滄月將一個錦囊遞給楚弱柳,“裏麵便是藥方子,你隻需按上麵所說的抓藥就好了。”


    楚弱柳伸手抓住了正要轉身離去的連滄月,“萬一你騙我怎麽辦。”


    連滄月眼角微微挑起,臉上帶著若有若無卻讓楚弱柳腳底發寒的笑意,“我連滄月豈是背信棄義之人?”


    她的紅唇微微翹起,一抹諷刺躍然唇角,楚弱柳發虛的將自己的手拿開。


    連滄月的身影消失後,她慌忙的將錦囊打開,裏麵隻有一行小字:瞌睡三日,藥到病除。


    原來自己被她耍了,可惡的連滄月!


    楚弱柳隻能拿著手下的人撒氣,她將屋子裏的東西摔的粉碎,凡是她看不順眼的人都發配到了盥洗院。


    不爽的人不止一個,楚墨言聽聞連滄月逃走的消息,立刻將守門的士兵發落,一抹戾氣跳在眼角,“我難道就這麽令你討厭?”


    此時一隻白鴿落在窗欞上,楚墨言取下白鴿腳下的錦帛,臉上浮現出一絲微笑,猶如綻放在暗夜中的罌粟,“連滄月,你最終還會是我的。”


    此時的街角冷冷清清,許多客棧已經關了門,況且她沒有通關文牒,根本就出不了這座皇城。


    正當連滄月躊躇之際,一人騎著一馬出現了,來者不是別人,正是朱雲。


    朱雲將通關文牒和一袋碎散的銀子遞給她,“有了這些東西,你方可順利出城,連滄月,最好不要讓我再看到你。”


    連滄月打量著這個書生風姿的男人,始終看不透他援助自己的原因,隨即冷冷的說道,“我連滄月從來不會欠人人情,因為我怕我會還不起。”


    朱雲風度翩翩的搖著羽扇,文雅氣息撲麵而來,隻可惜他是一個笑麵虎,皮笑肉不笑,這種人最是陰險。


    “嗬嗬,我隻是想跟隨楚帝把持住江山沃土,而你則是楚帝的心疾,有了心疾的人也就有了弱點,有可能就會落人口實,我還想跟著他走的長遠一些。”


    無論出於怎樣的理由,終究還是受人恩惠,連滄月微微抱拳便消失在夜色中。


    朱雲翻身上馬,向著皇宮的方向飛奔而去。


    三軍邊境,禦無雙燈下的眸光微閃,沉靜如水的麵龐異常俊美,他將李森召了進來,“最近南詔軍隊可有動靜?”


    “歐陽逸飛似乎想要靠近東瀛的另外兩座軍營,一場大戰怕是迫在眉睫。”


    李森麵色嚴肅的匯報著當前的情況。


    倘若東瀛被南詔打敗,那麽東瀛就會成為南詔的糧倉米倉,這樣南詔可以在東瀛休養生息,下一步恐怕就要攻打他們了。


    禦無雙輕扯嘴角,陰沉的臉在跳躍的燭火下忽明忽暗,“把南詔糧草遲遲不發的消息散布出去,看看歐陽逸飛還怎樣穩定軍心。”


    果然,糧草不發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在南詔軍營裏散開。


    南詔軍營的糧草馬上就要空了,士兵的士氣本就有所打擊,當這個消息傳開的時候,許多士兵將手中的武器丟掉,掩麵大哭。


    “皇上這是把我們拋棄了,這可讓我們怎麽活呀,可憐我們上有老下有小,這黑心的朝廷啊。”


    “這仗不打了,我們要回家,誰不想老婆孩子熱炕頭啊,那才是人過的日子。”


    一個人的哭泣,瞬間變成了一群人的悲悲戚戚,這聲音回蕩在山穀,如同秋天蕭瑟的秋雨,讓人不禁惻然。


    雖然歐陽逸飛已經斬殺了幾個帶頭鬧事的人,可是士兵們的士氣卻遭到了重創,誰也提不起精神來,尤其是在夜裏站崗放哨的人,更是瞌睡連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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