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龍淵利落地離開月府,楚墨言的心總算是落了地,在這個世界從此以後再也沒有連滄月這個人,禦無雙知道這個消息之後也不知道會是怎樣的憤怒。


    但是,這一次他絕對不能讓連滄月重新回到禦無雙的身邊,她隻能留在他的身邊。


    “報,陛下,南詔來的八百裏加急。”一個士兵一路小跑恭恭敬敬地將手中的信箋交給了拿著拂塵的內侍太監手中。


    禦無雙利落地起身,南詔加急,難不成是關於連滄月的事情?他哪裏還能淡定地等著太監一步一步地走過來。


    迫不及待地打開了信箋,禦無雙當即卻怔愣在了原地,手中的信箋也落在了地上。


    不會的,一定不會的,一切都不是這樣的!她前些日子才通過這樣的方式告訴自己關於楚墨言和朱雲的企圖,如今為何一聲不吭便離開了!


    萬念俱灰,禦無雙雙手狠狠地拍在桌子上,“左愛卿,調度兵馬,明日孤要禦駕親征,這些人簡直是欺人太甚。”如今他已經顧不得連滄月信中所說的楚墨言和朱雲的目的,他的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那便是要給連滄月報仇。


    “陛下,萬萬不可啊,定水決堤,國家已經損了元氣,如今若是再出征恐怕是雪上加霜啊。”正在左宗慶左右為難的時候,禦樓卻從大殿之外走進來,有些緊張地開口,目光之中全然都是冷靜。


    是禦無雙從來都沒有見到過的一種嚴肅,他的皇叔一向對他寬容,如今卻是真的憤怒了。


    “皇叔,這件事情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插手。”即便如此,禦無雙卻還是沒有辦法平靜下來,他當初為何要放任她一個人在南詔?在那個人人都想要她命的地方?


    他應該如何向豆豆交代,不,他不能將這個消息告訴豆豆,他不知道應該怎樣麵對他那雙充滿期盼的大眼睛,看一眼便是滿身的傷痕。


    “陛下,九龍禦劍在你眼中是不是也沒有任何的意義了?”禦樓將九龍禦劍從身後抽出來,收縮的瞳孔證明了他眼中的憤怒。


    禦無雙悲傷地看著禦樓手中的九龍禦劍,內心像是被撕扯著一般難受,怎麽會,怎麽會是這樣?


    “報,南詔八百裏加急。”一個侍衛匆匆下馬,連滾帶爬地走到了禦無雙的身邊,高高地將手中的信箋舉過頭頂。


    禦無雙狠絕地從那侍衛的手中借過信箋,飛速地瀏覽了一遍,臉色瞬間變得鐵青。


    什麽叫做連滄月越獄而逃,什麽叫做追鋪未果,什麽叫做被奸人所害,這一切都不過是你南詔找到的說辭罷了。


    狠狠地將手中的信箋團成了一團扔在了地上,無論如何,連滄月都是死在了南詔,他一定要為連滄月報仇,哪怕是傾了一國之力也在所不惜。


    禦樓看著禦無雙愈發鐵青的臉,彎腰將地上已經褶皺的信箋撿起來,鋪平,這才大致地瀏覽了一遍,“陛下,南詔既然已經道歉,而且此時責任確實不在南詔,而是滄月越獄而逃的後果。”


    左宗慶此時也將那信箋拿了起來,隨後躬身,平靜地開口,“陛下難不成要為了一個女子讓西楚天下人都陪葬嗎?”


    這件事情的說辭確實讓人有一種匪夷所思的感覺,堂堂的南詔天牢竟然連一個女人都困不住?這中間到底是有意為之,還是連滄月真的已經厲害到了這種程度?


    左宗慶眼神黯淡,難怪陛下會如此的憤怒,但是他卻還是不能讓陛下成為西楚的罪人。他是西楚最優秀最年輕的帝王,他怎麽能夠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


    “報,陛下,南詔八百裏加急。”一個侍衛再一次冒失地闖進了大殿之中,惶恐地將信箋舉過頭頂,那舉著信箋的雙手都有些顫抖。


    禦無雙冰冷地從那信箋之上掃過,卻沒有任何的動作,他已然不想知道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麽。


    如今,他的心中滿滿的都是如何才能為連滄月報仇。


    “陛下,還是拆開看看吧,到底還是南詔的八百裏加急。”禦樓從侍衛的手中接過信箋,放在了禦無雙的手中,神色有些緊張。


    左宗慶也有些緊張地看著禦無雙那一世獨立的模樣,仿佛不關心眼前所發生了一切。


    “陛下,陛下,即便要報仇也一定要知己知彼不是嗎?”左宗慶看著一動不動的禦無雙,無奈地開口,似乎也隻有這樣的說辭,才能夠讓這個已經失去希望的人有一點點的反應。


    果然,禦無雙聽到左宗慶的話,將目光緩緩地從窗外收回來,落在這封了火漆的信箋上,心卻在這個時候猛然地抽搐。


    他是一國之君,他能保護所有的人,但是卻唯獨保護不了她。


    禦樓看著回頭的禦無雙,嘴角浮現一絲笑容,這個孩子終究還是回心轉意了。


    禦無雙卻絲毫不理會禦樓臉上的笑容,因為他知道,他並不是為了西楚才拆開這封信,他不過是為了滄月,那個從來顛沛流離的女子,他最終還是沒能陪在她的身邊。


    “連年征戰,糧倉空空,月滿人不圓,休養生息待君還,定水水災生活難,著手清理河道,修建河堤。”禦無雙緊緊地盯著這一行平淡的字跡,卻不知不覺紅了眼眶,連滄月還活著,她還活著,那麽她逃出牢獄,到底想要做什麽?


    難不成重新回到了楚墨言和朱雲的身邊?禦無雙的眼底透露出一絲緊張,雙手緊緊地握在了玄鳥椅的扶手上,青筋暴起。


    禦樓和左宗慶看著禦無雙的變化,心中不由得緊張,上前一步想要看他手中的信箋到底寫了些什麽,但是禦無雙卻猛然收了信箋,然後冰冷平靜地開口,“修補河堤,休養生息。”


    禦樓聽著禦無雙的話,吃驚地抬起頭,雖然他不知道信箋之中到底寫了些什麽,但是這樣的結局卻是他所期望的。


    “陛下英明。”左宗慶看著怔愣在原地的禦樓,躬身抱拳,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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