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擎天聽著連翹絕望的語氣,竟然不知道應該如何去勸解,“連翹,今日起,你不可以出這個院子。”


    帶著一絲苦澀,連擎天狠心地開口,他害怕她做了傻事。


    “爹知道,你想拚死一搏,不過即便如此,你現在也沒有力氣,與其讓你去送死,還不如爹給你製造機會。”連擎天說完這番話,徑直地離開了。


    “好好照顧小姐,若是小姐有個三長兩短,你知道後果。”連擎天走到院落門口,對著軟玉淩厲地說,那目光似乎能夠殺人一般。


    軟玉慌忙地點頭,不敢有半分違逆。


    “守護在小姐的院落周圍,不準小姐出這院子。”連擎天將府中大多數的侍衛都已經放在了連翹的院落周圍。


    有些東西,他連擎天失去不起。


    連翹看著父親決絕的背影,冷眼掃過了立在門口的侍衛。


    對不起了,爹,原諒女兒的任性。眼角噙著淚,連翹在心底有些悲涼地說。


    這一次她隻能背水一戰了。


    利落地換上了夜行衣,她今夜一定要出去,連翹透過窗子朝著皇宮的方向瞥了一眼,她知道那裏還有她最後的王牌,隻是想起那個玄袍加身,風度翩躚的男子,連翹多少還是有些顧忌。


    不過這樣的心思也不過瞬間,便已經被連翹壓製住了,她已然沒有別的選擇。


    夜一點點地變得靜謐,連翹握緊手中的匕首,目光堅定。


    連翹看著外圍侍衛不停在窗前晃動,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這是一條連他父親都不曾知道的密道。


    匕首嵌入床榻之上,床榻瞬間被機括彈了起來,連翹無聲無息地便進入了密道之中,這個曾經讓她覺得憤恨的密道,今日竟然成為她唯一能夠走的路。


    順手將床榻拉下來,室內的一切又恢複了平常的顏色。


    “你怎麽會在這裏?”連翹飛快地從地道中飛身而出,在一片有些破敗的草地之中,司馬譽有些落寞地躺在草叢之中,杯中的酒已經變得搖搖晃晃。


    “連翹,你還覺得不夠嗎?”司馬譽看到連翹的一瞬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驚喜,卻瞬間被冰冷的現實冷了心。


    昨日,他便已經聽說了丞相府的事情,他以為她會聽他父親的話,會等待更好的時機。但是卻沒有想到,她竟然還是選擇了這條路。


    “司馬譽,隻要我連翹還有一口氣在,我就一定不會讓連滄月好過。”連翹淩厲的眼神一動不動地盯著司馬譽,她怎麽能夠忘記那些和他在這草地之上的繾綣,那些日子,這裏的草木還那樣的茂盛。


    隻是,在她的心中,除了歐陽逸飛再也容不下任何人,所以有時候她覺得自己像是一個戲子,可恨,可憐,她的心竟然感到一絲疼痛。


    “連翹,為何你就不能放下?”司馬譽帶著疲憊又心疼的眼神望著連翹。


    連翹卻突然放聲大笑,空曠的草地上全部都是她瘋狂的笑聲,“一個女人的一生被毀了,就再也沒有重來的機會,我是,或許你也會是。”連翹語氣悲涼,目光中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司馬譽看著這月光下連翹氤氳的雙眼,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好,既然你不肯放下,那我就幫你完成。”


    連翹有些震驚地看著一手拿著酒壺的司馬譽,他已然看明白自己的心思了嗎?


    “不過,你這樣的方式,可並不高明。”司馬譽將連翹握在手中的匕首輕易地便奪了過來,“如今那連滄月可不是當年任人宰割的丞相小姐了,你的武功怕是還沒有近了她的身,便已經一命嗚呼了。”


    連翹緊緊地盯著司馬譽捏著匕首的手掌,鮮血順著刀刃便已經流了下來。


    “不如,你和我做個交易?”司馬譽沉穩地開口,目光緊緊地盯著連翹的臉,那張在別人看來無比猙獰的臉,在他的心中卻是絕美的風景。


    連翹有些頹然地坐在地上,確實,司馬譽說得對,即便是自己豁出了性命,是否能夠傷她分毫?


    腦海中突然浮現出禦無雙那張冰冷的臉,她有些憤怒地握緊了雙拳。


    “怎麽樣?”司馬譽薄唇輕啟,玄袍在瑟瑟的夜風中翻飛,仿佛是要將一切光明都籠罩了去。


    “好。”連翹有些倉皇地笑了,她一定不會忘記連滄月給自己的折辱。


    司馬譽聽到連翹的話,雙手擁住連翹的腰身,伏在連翹的肩頭,輕輕地開口。


    連翹聽著司馬譽的話,雙眼變得晶亮,似乎她又看到了一種叫做希望的東西。


    “連翹,這件事結束之後,你可就要乖乖地做我的妻子了。”司馬譽說得有些怨恨,語氣之中卻帶著一種解脫,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連翹而放鬆,還是為了自己放鬆。


    連翹目光一黯。


    妻子,她也曾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但是一切在連滄月將自己的臉刮花了之後,就不可能存在了。


    她任由司馬譽擁著自己,秋風過處,枯萎的草木被卷得漫天飛舞。


    ……


    “不好了,不好了,小姐,小姐不見了。”端著木盆的軟玉慌忙地從內室之中跑了出來。


    “你說什麽?小姐不見了?你不是一直都陪在小姐的身邊嗎?”侍衛頭目聞聲而來,瞬間拔刀,冰冷的刀刃抵在軟玉白皙的脖頸上,殺機四溢:“說,怎麽回事!”


    他們一直在這裏守著,就是一隻蚊子也未曾從這裏飛出去,小姐怎麽會突然不見!


    軟玉手中的木盆應聲落地,她惶恐地看著侍衛手中的刀,弱弱地回答,“小姐說、說,習慣跟她一起睡在內室,所以讓奴婢睡在外間,奴婢剛打算給小姐送洗腳水的時候,才發現小姐並不在房間中。”


    侍衛頭目臉色陰沉,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收了手中的刀,朝著內室大步走去,“兄弟們,搜!”


    下一秒,一道不悅的女音斥罵響起。


    “好大膽的奴才,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竟然連本小姐的閨閣也敢隨便亂闖!”連翹披著一件披風從屏風之後走出來,不耐煩地看著帶頭衝了進來的侍衛。


    侍衛頭目等人頓時僵硬在原地。


    “小姐贖罪,末將唐突了。”看著連翹的衣衫有些淩亂,侍衛頭目眼底閃過一絲懷疑,卻不敢問出口,躬了身子粗聲開口。


    隻要小姐還待在房間內,就沒有違反相爺的命令,他閑事少管為妙。


    連翹沒有說話,擺了擺手便讓他帶人出去了,狠絕的目光卻落在了軟玉的身上,“以後,你就宿在這內室中,免得我去屏風之後換個衣服,你就誠惶誠恐地以為我逃跑了。”那猙獰的麵容幾乎讓軟玉透不過氣來。


    她唯唯諾諾地點了點頭,目光始終落在地上,不敢抬起頭。


    連翹緩步回到床榻上,目光落在床幃後麵黑色的夜行衣上,輕舒了一口氣,還好沒有被人發現。


    “吩咐人送一桶熱水過來,我要好好洗個熱水澡。”連翹低頭摩挲了一下手腕上留下的淤青,眼中閃過一絲嫌棄,平靜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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