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知薇心裏沾沾自喜著,雙手搭上了他的頸項,踮起腳尖在他唇上落下一個纏綿的吻。


    “早點睡吧。”他拍了拍她,便推開來。


    蘇知薇不好死纏著,隻能撅著嘴問道,“那你要去哪裏?”


    “我還有點公事。”


    她很失望,卻也隻能同意,“那好,你早點回來休息,我等你。”


    那一句我等你意味深長。


    厲洺翼折身出了房間,蘇知薇探頭出來看了一下,確定他進去的是書房,這才安心的關上了房門。


    沒多會兒,傭人端著熱牛奶上來送到蘇知薇的房間,“蘇小姐,這是厲先生讓我準備的牛奶,讓你喝了睡,說是對身體好。”


    蘇知薇欣喜的結果,心裏甜滋滋的,“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關上房門,蘇知薇看著那還冒著熱氣的牛奶,一陣感動。


    看來厲洺翼對她,還是有一些心思的。


    不然也不會想到這麽多。


    她喝下了牛奶,便躺在床上,等厲洺翼回來。


    可卻等得睡著了。


    這一邊,厲洺翼正在看一個近期的並購案。


    這是他開始發展其他版塊的首要case,也是他脫離厲氏財團的第一個項目。


    本應該很專注的他,可卻怎麽都看不進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他的視線,依舊停留在原來的地方,分文不動。


    他知道今晚自己是做不了什麽了,煩悶的合上文件夾,丟到了保險櫃。


    給自己倒了一杯冰水,就這麽站在落地窗前,看著遠處的夜幕。


    夜晚的星空,有著繁星點點,忽明忽亮,很是美麗。


    隻可惜,他沒有欣賞這些美景的心情,視線習慣性的落在那片開得正豔的玫瑰園上。


    寧風告訴他,禦風山莊的玫瑰花園也已經小有規模了,是秦念歌自己親手打理的,冒頭快的已經開始有花苞了。


    這一陣子秦念歌雖然不在禦風山莊,但蘭姨都好好的照看著。


    相較於那邊的新玫瑰園,這裏的園子已經有了一些年歲。


    隻是他的視線在落在那片玫瑰園上之後,瞬間僵住。


    那麽一大片玫瑰花,此刻卻憑空消失,什麽都沒有!


    怎麽可能!


    不到五分鍾,寧風就火急火燎的出現在了書房,緊張的問道,“發生了什麽事?厲先生?”


    厲洺翼指著花園的方向問道,“那裏的玫瑰花去哪裏了!?”


    寧風順著他指著的方向看下去,看到的隻是一片光禿禿的空地。


    原本開得正燦爛的玫瑰花……一棵都不剩。


    “這……”寧風還真回答不上來。


    他早上跟厲洺翼離開的時候,那花園還好好的呢,怎麽突然就不見了?


    而且從厲先生此刻的表情來判斷,這件事情讓他很生氣!


    “我馬上去審問一下。”寧風急忙說道,轉身便出了書房,下樓去著急所有人來審問這件事情。


    人很快就集合完畢,一個個戰戰兢兢,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緊要的事情,讓寧風會如此急切的召集大家。


    連腰不方便的小夏,都被扶著出來了。


    厲洺翼陰沉著臉坐在沙發上,視線冷冽的一一掃過眾人。


    讓眾人原本渾渾噩噩的心,瞬間就驚醒過來。


    “今天我跟著厲先生出去,晚上才回來,這其中的時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你們都一一給我說清楚了!”寧風義正言辭的問道。


    所有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懂寧風這是什麽意思。


    寧風又道,“宅子的後院有一片玫瑰園,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可為什麽隻是一天的時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你們是不是應該好好的解釋一下?”


    玫瑰園?


    原來厲先生的怒氣是因為玫瑰園。


    眾人鬆了口氣,為首的老管家說道,“少爺,寧頭,是這樣的,玫瑰園的事情是小姐在處理,我們並不知道。”


    小夏也道,“小姐今天跟我說,玫瑰園的花全部都被她拔掉了,所以玫瑰園沒有了,應該是小姐做的。”


    “怎麽可能呢?”寧風滿臉的疑惑,“秦小姐最喜歡的就是玫瑰園,怎麽可能自己親手拔掉?”


    這一點,小夏也很疑惑,“我也很想知道為什麽?可當時小姐就是紅著眼告訴我,說她親手把自己種下的玫瑰花,全部都拔掉了,看那表情,應該是很不舍的樣子。”


    厲洺翼胸中的怒氣更澎湃了。


    居然是秦念歌做的!


    她憑什麽這麽做!


    當初他反對種玫瑰,可她執意要種。


    現在倒好,他已經習慣在書房忙碌的時候,忙裏偷閑想到看看玫瑰園裏燦爛的玫瑰。


    可她卻在這個時候,給拔掉了!


    怎能讓他不動怒?!


    這厲家宅子,到底是誰說了算?!


    她憑什麽這麽想做什麽就做什麽?!


    厲洺翼不再聽任何人的解釋,直接上了樓。


    一眾人都靜了音,最後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知道他為何這麽生氣。


    寧風揉著眉心,有些無奈,“有誰知道秦小姐為什麽要拔掉玫瑰園嗎?”


    所有人都搖了搖頭,都對這件事情完全不了解的樣子。


    寧風想,這其中肯定有什麽誤會,可他又不是當事人,隻能為秦念歌捏一把冷汗。


    秦念歌剛剛睡下,一整晚的輾轉反側和疲憊,最終讓她忘記身體的疼痛,開始迷迷糊糊的睡了起來。


    隻是剛睡下不到半小時,她的房門就被人從外麵猛的踹開,發出了震天響的聲音。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來,看向門口的方向。


    那裏站著的人,是厲洺翼,且是帶著洶湧怒氣的厲洺翼。


    此刻的他,渾身充滿了讓人害怕的怒氣,雙拳緊握,一步步逼近她,那雙深不見底的黑眸,此刻仿佛無底洞一樣的漩渦,足以讓秦念歌萬劫不複。


    她害怕的往後一退,手上的刺痛讓她驚得滿頭汗,“怎麽了?”


    怎麽了?


    她還好意思問怎麽了?!


    在做了那些事情之後,她為什麽還能這麽的淡然?


    厲洺翼隻覺得自己像個小醜一樣,被這個女人戲弄!


    長臂一伸,直接將她的下巴扣住,冷冷的逼視著她,“秦念歌,你是不是太得意忘形了?”


    得意忘形?


    這是從何說起?


    秦念歌無辜的看著他,聲音也冷然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她一整天都在花園裏忙碌著,為的不過是滿足她未婚妻以及他的指令。


    現在他還來說自己得意忘形。


    到底是誰欺人太甚?


    就算她是個小綿羊,此刻也已經爆發了。


    秦念歌掙紮著,可無奈他的力道太大,幾乎捏碎了她的下巴。


    她吃痛的擰起眉頭,怒瞪著他,“厲洺翼,你到底要做什麽?!”


    莫名其妙的闖入他的房間,對她就是一頓發泄。


    難道她真的成了他的出氣筒嗎?


    憑什麽?


    他為了博得未婚妻蘇知薇的高興,不惜將她的自尊和心血狠狠的踐踏在地,就連一個安靜的療傷時間都不給她嗎?


    “這句話應該我問你吧?秦念歌,你到底想做什麽?”


    “……我不知道你什麽意思。”秦念歌冷下臉來,冷冷的跟他對視。


    厲洺翼最痛恨的便是她這樣的無辜,手上不由自主的加重力道,看著她因為疼痛而擰起的眉頭,才覺得舒坦了一些,“沒經過我的允許,誰讓你在厲家宅子裏恣意妄為的?”


    “恣意妄為?”好大一頂帽子!


    秦念歌咬著牙瞪著他,“我到是想恣意妄為。”


    “很好!看來這就是你內心的真實寫照!平日裏在我麵前裝得無辜可憐的,現在終於暴怒了本性是吧?你還真是將綠茶婊的本質發揮的淋漓盡致!”


    綠茶婊?


    他居然說她是綠茶婊?!


    秦念歌心裏一股怒氣堵得她話都說不出來,眼眶卻微微泛紅,“既然你都這麽覺得我是,又何必來問那?綠茶婊就綠茶婊,反正在你眼裏,我不就是這個定位嗎?”


    “對,你就是這個定位!你明白就好!你跟你那下賤的母親沒什麽兩樣!”厲洺翼也開始口不擇言起來。


    秦念歌強忍著眼淚,忍著心裏的滴血冷笑的看著他。


    厲洺翼好幾次都想把她捏死算了,可手卻不聽自己的話,怎麽都使不上力,最後隻能將她扔回了床上,“秦念歌,你給我記住了,沒有我的允許,這個家裏的一絲一毫,你都沒資格動!”


    說完,他又怒氣衝衝的走了。


    秦念歌忽然失去力氣的癱軟在床上,呆呆的看著天花板,任由眼淚恣意流淌。


    本就鮮血淋漓的心,此刻已經開始麻木起來。


    甚至連手上的傷痕累累,都那麽微乎其微了。


    一整夜的失眠,秦念歌早早的起了床。


    因為手上有傷口的緣故,再不能做早餐。


    可偏偏厲洺翼今日要在家吃早餐。


    跟往常一樣,他帶著一臉幸福的蘇知薇從樓上下來,兩人就跟連體嬰一樣糾纏著,直讓秦念歌惡心。


    不願多看一眼,她直接出了大廳,往小夏的寢室走去。


    好像除了小夏的寢室,她再沒地方可去。


    “秦念歌!”厲洺翼忽然冷冷的喝住了她。


    秦念歌腳步一頓,隨即走得更快了,就好他是什麽吃人的怪獸一樣。


    厲洺翼直接丟開了蘇知薇,幾步往後門走去,成功的在院子裏截住了想要逃離的秦念歌,“你耳朵聾了嗎?沒聽到我在叫你?”


    秦念歌的手臂被扯住,讓她擰起了眉頭,“叫我做什麽?”


    又是這幅無辜的樣子!


    倒盡胃口!


    厲洺翼的手不由自主的加重力道,“難道你忘記你的本分了嗎?我要吃早餐!”


    “你不是說不稀罕吃我做的東西嗎?”秦念歌拿他之前的話回擊他。


    厲洺翼心口一頓,氣得想捏死她的心都有了。


    忍了好幾次,才道,“蘭姨在禦風山莊,這裏沒有廚娘,你不做難道我來做嗎?!”


    “你放開我,我這就去做。”她沒有過多的爭辯,因為那樣本來就沒什麽意義。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


    這句話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見她聽從了自己的話,厲洺翼沒那麽箭弩拔張了,可胸中依然有一口悶氣上不來,撒開了她的手催促,“速度些!半小時後我要吃到早餐!”


    說罷,他冷冷轉身,回了大廳。


    秦念歌站在刺眼的陽光下,愣了兩分鍾,才折身返回了廚房。


    她麻木的洗菜,麻木的切菜,麻木的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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