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那兩個人不殺她,她肯定也不會再在這個世界上苟活。


    更何況,這個世界對她來說,本來就已經足夠冷漠。


    “一輩子這麽長,你怎麽知道沒辦法報答。你放心,我會自己把這份恩情,從你身上討過來。” 阿鈞說著,長腿已經邁開,跨上摩托車,“上來吧,大餐沒得吃,總得去好好填飽肚子。”


    秦念歌聽話地坐上後座,小心翼翼地開口:“那個……你可以另外選一家貴的地方。”


    “噗……怎麽?你還真的想包我?”阿鈞噗嗤一聲笑出來。


    秦念歌被他笑得臉上一片赤紅:“我……我隻是想要好好謝謝你。”


    “算了,有錢人多的地方,容易讓人沒胃口,我倒寧願吃路邊攤,起碼吃得舒心。”


    阿鈞伸過手來,把秦念歌的手臂一直擺到他的腰際,才猛地擰開油門,朝前開了出去。


    秦念歌看著他的背影,不禁有些失笑。


    一個放棄大餐,寧願吃路邊攤的人,又能對她有什麽企圖呢?


    何況,她根本沒有讓別人產生企圖的資本。


    呼呼的風聲又在耳邊響起來,趁著風聲,秦念歌忍不住在阿鈞的耳邊出聲喊道:“阿鈞,真的謝謝你?”


    “你說什麽?”疾馳中的阿鈞聽不太清楚她的話。


    秦念歌卻兀自笑了起來:“真的謝謝你,如果以後還有機會見麵,我希望,自己真的能有機會報答你。”


    附近人煙稀少,她的聲音一點都沒有壓低。


    阿鈞這次雖然沒有完全聽見,但是意思卻也聽了個差不多。


    他不動聲色地皺了下眉頭。


    這話聽起來,為什麽有些別扭?


    為什麽他感覺,這個秦念歌,是準備這輩子,再也不跟他見麵?


    “來兩個人,給我24小時盯著秦念歌,有什麽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剛剛把秦念歌送回家,阿鈞就再一次撥通了那個號碼。


    雖然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但是,在他的字典裏,從來不允許有“可能”這兩個字出現。


    他想要的,是百分之百的勝利。


    秦念歌,既然你遇上了我,就再也沒有逃脫的可能。


    誰讓你,跟厲洺翼竟然是那種關係。


    阿鈞鳳眸中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黯然,他一定不允許自己的計劃,有半點意外。


    絕不允許。


    天邊的夕陽漸漸落下,夜幕也悄悄把眼前的一切都籠罩在其中。


    但是作為聖光市享譽最高的醫院之一,顧氏醫院仍然還是熙熙攘攘,門庭若市。


    “顧醫生,那個……你還沒來及去吃飯吧,我聽說附近剛開了家日料,風評很不錯的樣子,不如我們一起去嚐嚐?”


    說這話的是一個嬌美乖巧的小護士,想必一直以來也都隻是被追求的對象,這麽主動,應該還是第一次。


    話還沒說完,她的臉頰就已經紅成了一團。


    雖然這種主動對她來說還是第一次,可是對於閱人無數的顧君修來說,卻已經是司空見慣。


    他把手裏的鋼筆插在白袍的口袋上,拿著手中的資料夾,對著小護士微微笑了笑:“被你說得我也突然很想吃日本料理。”


    聽見他這麽說,小護士的瞳孔都瞬間亮了起來:“那我們……”


    “不過很可惜,我今晚有約了, 隻能下次。抱歉。”顧君修笑吟吟地在她的肩上拍了拍,順手把手裏的資料夾塞到她的手裏,“麻煩你幫我放回值班室,我的事情比較急,拜托了!”


    被心目中的男神這麽近距離的接觸過,小護士哪裏還顧得上失望,忙不迭地抱著他的病曆夾猛點頭:“好,顧醫生,你去忙吧,等下我幫你放回去,一定會仔仔細細放好的!”


    “那就麻煩了!”顧君修把身上的白袍脫下來,一起交到小護士的手中,才拋下個微笑的側影,轉身朝著外麵走去。


    剩下小護士一個人,抱著還留有他體溫的白色長袍,一雙眼睛裏隻剩下越來越深刻的迷戀。


    顧君修還沒走出這棟大樓,卻意外了看見兩個熟悉的身影。


    厲洺翼手裏攬著一臉虛弱的蘇知薇,看樣子,是剛剛進了醫院。


    不知道為什麽,看到蘇知薇,顧君修的心底就不由得泛起一陣若有似無的厭惡。


    顧君修雖然向來不把感情當回事,卻也是個貨真價實的紳士。


    像這種女士看上去就像是身體不舒服的情況,就算是素不相識,他大概也會上前去幫個小忙。


    可是麵對這個女人,他卻意外地興不起幫忙的興致來。


    不過這個女人身邊的男人,卻是他正想出門找的正主。


    厲洺翼顯然也看到了他,往前走的腳步也慢了下來。


    就在此刻,一群穿著白色長袍的醫生護士與顧君修擦肩而過,著急忙活次朝著他們的方向奔了過去:“厲總,是蘇小姐又不舒服嗎?”


    “我們馬上帶她去檢查。”


    “請您放心!”


    看來,他來之前就已經跟醫院打過招呼。


    厲洺翼臉上沒有幾分笑意,可是麵對蘇知薇時,語氣卻又真的帶著些許溫柔:“你先跟他們去檢查,我等下進去找你。”


    蘇知薇雖然一直虛弱地靠在他的懷裏,卻也注意到了離他們不遠的顧君修。


    她朝著顧君修微微笑著點了點頭,才抬頭對著厲洺翼開口:“那我等你,不要太久,我自己有點害怕。”


    厲洺翼點頭答應,蘇知薇才在那群醫護人員的簇擁下消失在門裏。


    顧君修一直在旁邊抄兜看著眼前的景象,當看見一直以來對他頤指氣使的主任醫師在厲洺翼麵前點頭哈腰的模樣之後,不禁失笑地搖了搖頭。


    他走上前去對著厲洺翼開口:“我對這個腐敗的社會真的十分失望。”


    厲洺翼還記恨著他之前屢次的挑釁,對他也沒有什麽笑臉:“你不也是腐敗的源頭之一嗎?”


    顧君修聳聳肩,顯然沒有準備把這個話題繼續下去。


    他對著蘇知薇離去的方向揚了揚下巴:“這兩天一直陪著你的未婚妻?”


    厲洺翼微不可察地皺了下眉頭,開口反問:“不然呢?”


    明明那天親眼見到了厲洺翼對秦念歌那充滿占有欲的一吻,這個女人現在卻能淡然自若地依偎在厲洺翼的懷裏。


    顧君修真的沒辦法認為她的心思有多單純。


    不過,他跟厲洺翼都出身豪門,從小到大見過的這種女人早已數不勝數,他也早已經見怪不怪。


    可是,卻沒辦法理解,厲洺翼竟然會心甘情願要把她娶回去。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剛剛厲洺翼麵對蘇知薇時,那態度,是真的可以稱作溫柔的。


    雖然那溫柔可能並不是來自內心深處。


    他真的不明白,自己一眼就能把蘇知薇的心理看得清清楚楚。


    為什麽厲洺翼卻這麽心甘情願地被他粘著。


    與其說秦念歌是身在厲洺翼身邊的狐狸精,倒不如說,蘇知薇才是其心可誅的那個人。


    隻是,顧君修現在不了解他們的情況,自然也就無法多說什麽。


    他皺了皺眉,忍不住小聲提醒:“我隻是想說,念歌她……”


    可惜,他近期對於秦念歌的態度早已經被厲洺翼所忌憚。


    還沒等他說完,厲洺翼的眉頭已經緊緊地蹙了起來,周身的氣息也在那一刻變得冰寒無比:“你對她還真是關心。”


    顧君修早已經料到他這種反應。


    他無奈地歎了口氣,沒打算跟厲洺翼計較:“我今天去你家的時候……”


    聽見他接下來的話,厲洺翼周身的冰寒似乎在那一刹驟然凝固,然後糾結成鋪天蓋地的風暴,不由分說地在兩人之間擴散開來:“顧君修,白天我不會在家,我以為你會知道。”


    他這幅危險的模樣,如果換成是旁人,恐怕早已經被嚇得雙腿打顫。


    可惜對於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顧君修來說,對這種程度的風暴,早已經有了免疫功能。


    可是看著眼前厲洺翼不問緣由直接發火的模樣,他心頭也不由得一陣火起,忍不住也收起了臉上一貫的笑意:“不過稍微提一下念歌的名字,就已經火成了這樣,厲洺翼,你真的像你所說的那樣,一點也不在乎她嗎?”


    顧君修鮮少像這樣連名帶姓地稱呼厲洺翼。


    盡管他臉上的表情依舊平和,可眼前的氣氛,還是不自覺地多了些劍拔弩張的意味。


    能讓他們這對好兄弟這麽相對而視,這種情況可真是不多見。


    大概他們以前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女人,與好兄弟如此對峙。


    厲洺翼緊握著拳頭,鼻翼似乎都因為隱忍的怒意而微微翕動著。


    “我是不在乎她,可這個似乎跟你也沒有關係。”


    顧君修靜靜地直視著他,眸中的晦暗似乎在這一刻越來越深,讓人看不透他心底的想法:“那如果我說,我在乎呢?”


    他的話音未落,厲洺翼就猛地伸過手來,緊緊地提起他的領子:“顧君修,我不想我們的交情因為這樣一個女人有什麽改變。”


    顧君修凜然地看著他,甚至都沒有做出絲毫反抗:“厲洺翼,問問你的內心,你對念歌真的是像你說過的那樣,隻有恨嗎?如果真是這樣,難道我們的交情還不足以讓你把一個你毫不在乎的女人讓給我嗎?”


    厲洺翼渾身的肌肉在他的質問中逐漸繃緊,可是,卻不是因為心虛。


    他抓著顧君修領子的手越來越緊,低沉的嗓音裏,也隻剩下滿滿的危險氣息:“你竟然真的敢!我說過,她是我的!你最好把這該死的心思給抹殺掉,不然,我不知道自己會做什麽!”


    顧君修看著他眼中愈發聚集的彌天風暴,就算他早已經料到厲洺翼對這件事的反應。


    可是,此刻看著他暴怒的模樣,顧君修的心底還是忍不住有些震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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