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時彼一時!馬玉婷理解,她就淡然的笑了一下,示意唐誠坐到苗基幹的左邊,她自己坐到了苗基幹的右邊。


    唐誠打開舍得酒,還是以前的習慣,拿過來馬玉婷的酒杯,就要給馬玉婷滿上,馬玉婷白了唐誠一眼,佯裝生氣的說:“先給苗書記滿上。”


    苗基幹就推辭說:“一樣,都一樣!先給馬部長滿上。”


    他們兩人來回推辭,惹的唐誠把酒瓶舉在半空中,不知道給誰先倒了。兩人雖然嘴上說,都不在乎,其實心裏是在乎的,酒桌上,給誰先倒第一杯酒,誰先第一個動筷子,那都是代表著地位和尊嚴的。


    最後,唐誠有點不耐煩了,就拿過馬玉婷的酒杯,給馬玉婷滿上,唐誠口裏說:“女士優先,想必苗書記是讚成的。”


    苗基幹就嗬嗬笑了兩聲。


    三個人酒杯滿上以後,接著又擺在唐誠麵前一個問題,兩位領導在旁邊,先給誰喝啊!


    好在馬玉婷率先舉杯,提議三人共同喝六杯酒。


    六杯酒過後,唐誠猶豫了一下,還是舉起杯,先敬馬玉婷,馬玉婷這次是堅決不答應了,一定要讓唐誠先敬給苗基幹喝,馬玉婷打著圓場說:“官場上流行一句口頭語,叫縣官不如現管,我雖然是在縣裏工作了,可是,唐誠你以後還要在苗書記的領導下工作,要學會尊敬領導,愛護領導,始終和領導保持一致,還當我在城關鎮一樣,把苗書記放在心中最重要的位罝上。你第一杯酒,當然要敬給現管了!”


    唐誠看到馬玉婷說這話的語氣,很真誠,也很自然,就調轉了酒杯舉向,麵向了苗基幹,唐誠說:“苗書記,馬部長這樣說了,我作為她的老手下老司機,我就得照辦,當然了,以後,我也要虛心接受苗書記的批評,始終保持和鎮黨委高度一致,我敬苗書記兩杯酒。”


    既然是在酒桌上,唐誠也不能免俗,也和多數人一樣,說了幾句場麵上的話:“希望苗書記宰相肚裏能撐船,看在馬部長親自出麵協調的份上,原諒我唐誠一次!”


    苗基幹臉上的表情是不鹹不淡,慢慢的把酒杯端起來,說:“我說過一句話,唐誠,你是人才難得,我也很愛惜你是一個人才,隻是,你像一個沒有打磨出來的石頭,棱形太強,這是官場上的大忌,希望你能好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在我和馬部長的共同幫扶下,能有大的進步。”


    唐誠感覺出來,馬玉婷和苗基幹已經在基層官場上浸道數年,早已修煉的是爐火純青。說話的語氣,竟然和馬玉婷有的時候,很相仿,這也是官場人的通用性格吧!


    唐誠就連敬了苗基幹六杯酒。


    苗基幹喝完,已經是喝了十二小杯了,當然了,唐誠也是喝了十二小杯,苗基幹就有點精神興奮了,對唐誠大聲說:“同樣,唐誠你也要敬我們共同的老領導馬部長六杯酒。”


    唐誠就看了一眼馬玉婷,馬玉婷溫柔的笑著,看著唐誠的眼晴;從馬玉婷的眼神裏,唐誠看出來鼓勵,唐誠就敬了馬玉婷六杯酒,自己也陪了六杯。


    節目下來,三人都是一樣的,全都是喝了十二杯酒,該輪到苗基幹表現了,他也端起酒杯,要和馬玉婷再共同喝六杯酒,苗基幹說:“剛才唐誠敬了,這次就輪到我了。馬部長是從城關鎮上去的領導,這馬部長以後就是縣級領導了,可一定要多關心多支持我們城關鎮的工作,城關鎮可是你的娘家啊!”


    熱熱鬧鬧的,兩瓶舍得,就被三人給共同喝下去了。


    馬玉婷看了一眼唐誠,對唐誠安排說:“你下去看看,廚房裏有生黃瓜嗎?拿上來兩根來!”


    唐誠馬上明白,這是馬玉婷想和苗基幹單獨交流,要唐誠避開呢,唐誠就離開座位,下去,在下麵見到了彪子,和馬玉婷的新司機,苗基幹的新司機,唐誠讓彪子去櫃台上,拿了幾瓶啤酒,一個司機,唐誠過去陪了兩大杯,喝完之後,唐誠就感覺自己確實暈乎了。


    馬玉婷支開了唐誠,趁著酒精蓋臉,馬玉婷開始給苗基幹商談工作了。


    確實,馬玉婷離任城關鎮以後,留了很多的欠賬,也有很多的遺留問題沒有來得及解決,隻能把一些問題向苗基幹說清楚,希望苗基幹不要上綱上線,能夠在不合法但合情的情況下,給抹平了。


    苗基幹也是借著酒精,說:“現在鎮上的財政是赤字,我的想法是,想把鎮上多餘的車輛抵押賣掉,暫且度過這一難關,等秋後,收了農民的各祌稅費,縣裏返還以後,我們再購罝新車!”


    馬玉婷心裏沒有醉,苗基幹還一直對於馬玉婷打著城關鎮的名義,讚助給丈夫史善良轎車的事情,還耿耿於懷。


    馬玉婷什麽都清楚,她沒有絲毫的驚慌,淡淡的回應了苗基幹一句,好像和轎車沒有關係,馬玉婷說:“老苗啊!你計劃你的這個書記兼鎮長,兼到幾時啊?”


    苗基幹瞪起了眼睛,酒勁好像猛然少了一點,他說:“縣裏的意思呢?”


    馬玉婷說:“我是縣委組織部長,我的意思,就是縣裏的意思,孟朝師書記說了,我是從城關鎮上來的,城關鎮鎮長的職務安排,要著重考慮我馬玉婷的意見,尊重我馬玉婷的選擇,我馬玉婷推薦誰,誰就是城關鎮的下任鎮長!其實嘛,我心目中也已經有了人選,這一點,我相信老苗已經猜出來了!”


    官場的精粹就是如何交易和搞好平衡,苗基幹也不是傻子,他明白馬玉婷的話,縣委組織部長就是專管幹部的,苗基幹雖然對於馬玉婷的諸多做法不滿,對馬玉婷也有一肚子的意見,但是馬玉婷高升了,手握著權力,這不得不讓苗基幹有所顧忌。


    馬玉婷呢!在城關鎮書記任上,好大喜功,做了很多政績工程,外麵欠了很多外債,舉債累累,還餘下了很多半拉子工程,並且本人也動了公款送禮疏通了關係,她希望苗基幹能夠幫她掩蓋,平安的度過政權交接的敏感期。


    苗基幹把玩著手中的茶杯,說:“我知道,馬部長的意思,是想讓唐誠接任城關鎮的鎮長!可是,我也提醒馬部長一句,現在的唐誠是犯了錯誤的,目前還是待罪之身,他動手打了孔令奇,這在官場上,是絕對不允許的,單憑這一點,就證明唐誠的境界不高定力不強,極好意氣用事,很難擔當大任!”


    苗基幹也已經從省高官那裏得到了訊息,半年之後,就要提拔苗基幹為縣委常委兼任城關書記,馬玉婷一直想實現沒有實現的,苗基幹就要實現了。


    城關書記的身份曆來就比其他偏遠鄉鎮的書記高半格,基本就是市管幹部了。


    所以,苗基幹才不那麽看重馬玉婷。


    官場上人走茶涼,此一時彼一時,見風使舵,人的思想本來就是轉化很快的。


    馬玉婷不想把事情搞僵,搞僵了,對馬玉婷也不利,馬玉婷城關鎮有很多的爛帳,馬玉婷微微笑了下,眉頭輕輕的舒展了一下,回敬苗基幹說:“我知道你苗基幹今非昔比,絕對不是當日任鎮長的時候了,可是,我也提醒苗書記一句,我馬玉婷還是組織部長呢!唐誠任鎮長的事情,我已經和孟書記交換了看法,孟書記是支持我的。我也明白,苗書記的意思,是想讓孔令奇接任鎮長!你們城關鎮黨委想把孔令奇推上去,可是,沒有我馬玉婷的表態,你們城關鎮的推薦,也是一個零!”


    兩個人唇槍舌劍的爭鬥了一番,最後的結果是在兩杯酒結束後,達成了一致,做了交易:苗基幹繼續馬玉婷在任時的大政方針,接官也接賬,讚助給縣一中的轎車,暫不收回,繼續讚助,半拉子工程全部封頂;唐誠的事,隻要唐誠在黨委會議上做個檢討,唐誠還是副鎮長,馬上就可以官複原職。馬玉婷呢,認可城關鎮黨委推薦的鎮長人選,同意苗基幹提議讓孔令奇做鎮長的人選,在苗基幹將來進入縣委常委時,絕對不投反對票。


    當然了,兩人也都附加了一句,最後遇到本人無法左右的力量時,以上交易很難保證。


    城關鎮的政局,也大致有了一個初步的雛形,在兩位大員的結合下,鎮長一職不出意外,由孔令奇接任;唐誠做了檢討,官複原職。


    從某種意義上,這也是一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了。


    本來唐誠是有希望入選鎮長一職的,這下倒好,讓孔令奇鑽了空子,唐誠把自己的鎮長位罝,給打丟了,這也算是給唐誠一個教訓,仕途上,切不可再意氣用事,這叫一拳打丟了一個鎮長位置。


    唐誠拿了一盤生黃瓜上來的時候,馬玉婷和苗基幹早已是握手言和了。


    唐誠的鎮長是做不成了,古時候,趙匡胤有個曆史典故,叫杯酒釋兵權!想不到,用到了唐誠身上,一場酒,把唐誠的鎮長給喝跑了。


    馬玉婷喜笑顏開的對唐誠說:“剛才,我已經和苗書記談好了,你唐誠在鎮黨委會議上,做個檢討,你馬上可以官複原職。”


    苗基幹淡淡笑了一下說:“你打了孔令奇一拳,總要給人家一個交代嗎!不然的話,我也很難辦!”


    唐誠沉吟了一下,不能在耍個性了,自己也要適應著官場上的遊戲規則,唐誠表態說:“隻要不是單獨的給孔令奇作檢討,集體作檢討,我還是可以走這個過程的。”


    唐誠固執的認為,單獨給孔令奇作檢討,是向孔令奇一人屈服,在黨委會議上作檢討,那是屈服整個社會體製和官場規則,這個心理上容易接受。


    回柳河縣的路上,唐誠先是目送著苗基幹離開,然後,他沒有再坐彪子的車,而是坐到了馬玉婷的車裏。


    在路上,唐誠問馬玉婷說:“馬部長,看來,你原來說過的,推舉我唐誠任鎮長的計劃泡湯了?”


    馬玉婷很鬱悶的說:“這能怪誰!怪我嗎!我是巴不得你唐誠任鎮長的!我也希望自己的人當鎮長啊!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你打了孔令奇,我有什麽辦法,能讓你馬上官複原職,回到副鎮長的位子上,我也是盡了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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