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力是彼此的,看著強硬的對方,不管是蘭彩萍,還是韓副書記,心中都是火急火燎,表麵上兩人都很輕鬆,實際上都有軟肋在隱隱做痛,盡快的讓蘭彩萍離開,逃脫法網,這對韓副書記是最理想的結果,她的消失,可以讓韓副書記徹底放下心頭的包袱,依然能活躍在西漢市的政壇上。


    蘭彩萍也是一樣,她探到了韓副書記的底線,知道不管怎麽樣,韓副書記都不會幫她解凍資金了,其實,就算是自己逃往在外,留下韓副書記,對自己一點壞處都沒有,說不定哪天還能用上他,他的倒塌一定是伴隨著自己的落網。


    自己不想落網,他也就不會倒台!


    心裏是這樣想,但蘭彩萍卻一絲一毫都不會表現出自己的想法,她繼續給韓副書記施加著恐懼和壓力。


    沉默了許久,韓副書記才淡淡的說:“你的時間很寶貴,你真不該浪費在這裏!”


    “我知道,但我的錢都在那裏凍結著,出去也沒有活路!不如在你這躲一陣子!”


    “哼,你這個話誰相信,你難道隻有哪一個賬戶?”


    “當然不止一個,可是,其他賬戶都沒多錢!當然,如果老頭你能先借給我一些,我就不在你這躲了,你放心,我給你打借條!”


    艸!借條,就是她給打,韓副書記也不敢要啊!


    聽著蘭彩萍拋出的條件,韓副書記才算明白,這女人今天就是為這個而來的,什麽解凍資金,那都是扯淡,她就想從自己的手裏在敲一筆錢。


    看穿了對方的詭計並不代表就能挫敗對方,韓副書記很難確定蘭彩萍的決心到底有多大,在這場心理對抗中,韓副書記也沒有多少優勢可言,他沉默良久,才有點無奈的點點頭。


    “你想要多少,你也知道,我手裏的錢不多!”


    看到韓副書記終於讓步了,蘭彩萍的臉上也露出了今天晚上的第一次真正的笑容,上年紀的人還是缺乏毅力啊,其實,你再堅持半個小時,老娘就準備撤了,可惜,你還是心虛了......


    第二天,蘭彩萍就突然的從西漢市消失了,等待和他談判的那幾個死者家屬,四處找她,最後才被告知,這女人跑了,在走之前,她轉走了她其他賬戶上的許多錢。


    有人分析,這女人還是膽子小,看到死人了,怕受到牽連承擔刑事責任,竟然開溜了。


    還有人分析,這女人怕家屬的鬧事,怕威脅到自己的安全,所以才跑了。


    不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她被凍結的賬戶上還是有上千萬資金,這對協助處理善後工作的各單位來說,未必就是壞事,除了隊長夏侯軍,其他三個保安的撫恤賠償比起這一千多萬資金來說,那就不叫個事,賠付之後,剩下的資金,嘿嘿,還是可以靈活處理的。


    有了這筆凍結的資金做保證,你丫愛跑哪就跑哪去,相關部門就在西漢市晚報的一個角落欄目裏刊登了一則不足百餘字的尋人啟示,然後就懶得理她了!


    夏文博在聽到蘭彩萍失蹤逃竄的這個消息的時,正陪著張玥婷漫步在一片樹林中,這裏種滿了板栗,核桃,眼看著那一樹樹掛滿的果實,夏文博心裏也是很欣慰的。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很有點夏末秋初的涼爽。


    張玥婷扶著一株下樹,微微有點喘息的說:“那個蘭彩萍跑了!”


    “跑了?為什麽!”


    “誰知道呢?大概是出人命害怕了吧!”


    “奧,但是就這樣讓她跑了也有些可惜,這女人啊,絕對有問題!”


    張玥婷笑著瞅了夏文博一眼,這小子咋一天一個想法,要不是你說放過她,趕走她,以杜軍毅的脾氣,這會蘭彩萍可能已經躺在那個臭水溝了。


    “天網恢恢,疏而不漏,她欠下的債總是會還的,隻是個時間問題!”


    “嗯,嗯,這話是對的!我們歇一會吧,這樹林挺大的!”


    張玥婷點點頭,兩人並肩而立,放眼望去,這一片果林在夏文博來到東嶺鄉之後,就不斷扶持,鼓勵,不斷的投資,擴展,已由原來的數千畝發展到現在的三萬多畝,遠遠看去,碧浪滔滔,此起波伏,煞是壯觀。


    張玥婷有一個初步的打算,準備在這片果林上空建起一個上山索道、在果林上麵的山上,修建溫泉、旅遊度假酒店,配備了特色農家樂、自摘水果和土特產製作等項目,使沉寂的果林變成了遊客雲集的避暑勝地,不僅大大地增加了旅遊收入,而且為當地農民水果的銷售提供了一個良好的銷售渠道。


    夏文博當然很支持張玥婷的這種想法,不然他才不會巴巴的爬山呢,這小子最近掉進了溫柔鄉裏,身子疲憊的很。


    休息了一會,兩人又打起了精神,走進果林,樹海中,頓時,他們進入了一個寧靜、清新的世界。樹海裏曲徑通幽的石道全長一千五百米,前麵的一千二百米是平緩的微坡,最後三百米為五十度左右的山體,山高二百八十米。


    路旁有一條狹窄的山澗,清純的山泉在山澗中潺潺地流淌,用手捧著喝一口,會感到涼涼的、潤潤的、甜甜的,從嘴一直透到心,林中長著各種雜樹野花,在夏日裏顯得多姿多彩,嫵媚動人,但它們隻能是樹海的點綴。山花的清香,盡管是淡淡的、悠悠的,但它充溢在整個空間,沁人肺腑,浸染心骨。


    張玥婷挽著夏文博的手臂,在石徑上緩緩而行。她問夏文博:“你能聽出剛才是什麽鳥在啼叫嗎?”


    夏文博說:“這方麵我不懂,你是否又觸鳥生情,詩興澎湃了?”


    張玥婷的聲音中有一絲淡淡的幽思:“這是杜鵑的叫聲,現在已難得聽到。我們常說‘子規啼血’,是傳說蜀帝杜宇死後化為子規,它的口舌皆紅,一到春天,開口即啼,有人認為它是滿口啼血心有不甘,也有人借它的啼聲抒發情懷。辛棄疾曾感歎:‘細聽春山杜宇啼,一聲聲是送行詩。’晏幾道喟然:‘十裏樓台倚翠微,百花深處杜鵑啼。’杜鵑的啼聲充滿著情意,可以說,人有多少情濃,子規啼血就有多少悔意和惆悵。”


    夏文博說:“鳥兒有成千上萬種,難道你就獨愛這種多愁善感的杜鵑?”


    張玥婷說:“那倒不是,我剛才隻是聽到杜鵑的啼叫引起了聯想。其實,鳥兒的性情有多種多樣。古人寫鳥,都是抒發或寄托自己的某種情懷,某種心境。喜歡隱居的田園詩代表人陶淵明就有兩句名詩:‘羈鳥戀舊林,池魚思故淵’,‘山光悅鳥性,譚影空人心’,這既是寫鳥的本性,也是寫人的本性,這個本性,就是不願被束縛,希冀在回歸自然中悠然自樂。此時此刻,我們不就在享受這種悠然自樂嗎?”


    夏文博說:“大詩人,我這人隻會做事,不會做詩,以後要慢慢向你學點名詩,學點浪漫,學點發思古之幽情了。”


    張玥婷說:“看來你這是在批評我的小資情調了,好,現在我就收斂起來。”


    兩人相視而笑,張玥婷說:“我再問你,你最喜歡什麽花?”


    “我不喜歡花。”夏文博的神情有些狡黠。


    “為什麽呢?”張玥婷不解地問。


    “喜歡花的男人十有八九會拈花惹草,你希望我這樣嗎?”夏文博眨巴著眼睛。


    “喜歡花與拈花惹草不能劃等號,不喜歡花的男人倒十有八九可能不會是真正的護花使者。”張玥婷抿著嘴唇審視著他。


    夏文博嗬嗬一笑,說道:“我最喜歡梅花。毛主席有句詩叫‘梅花喜歡漫天雪’,其實它不是喜歡而是不怕,它迎風鬥寒傲雪開,人們稱它有傲骨;且它的花都開在枝的陽麵,一律朝上,從無陰麵朝下的,這是它陽光和不懼任何邪惡的象征。你呢?”


    張玥婷說:“梅花雖有節,但它太冷傲。我最喜歡迎春花,它在嚴寒中最先向人們報告春天的氣息,給人以希冀和憧憬,它的生命雖短暫卻有價值……”


    夏文博看張玥婷的心境真似進入了童話世界,便停住腳步,深情地看著她,在她額上輕輕地吻了一下。


    這一吻把張玥婷的思緒從美好的回憶中拉了回來。她靦腆地笑著說:“那我繼續問了,你最喜歡的女人是什麽類型的?”


    夏文博詭秘地笑了一下,說:“有人說,英國女性之美是迷人的雅、美國是驚人的酷、日本是魅人的柔、西班牙是撩人的俏、法國是攝人的媚、中國是醉人的賢,我希望我所愛的女人集這些美於一身。”


    張玥婷的手一下子從他的臂彎裏抽了出來,往外撇了一點,嘟著小嘴說:“那你纏著我幹什麽?我可沒有這些優點!”


    夏文博一把把她拉到自已懷中,說:“這是在與你開玩笑嘛。說真的,在認識你之前,我到底需要什麽類型的女孩自己並不很清楚。也許,性、愛情、婚姻這三者既有聯係又有區別。性遵循的是快樂原則,愛情遵循的是理想原則,婚姻遵循的是現實原則。古今中外和過去現在,能把這三者完美統一起來的婚姻可謂寥若晨星。但是,我現在明白了,我就是愛你,就是想娶你回家做老婆!”


    張玥婷聽到夏文博這樣的表白,臉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小臉紅得像玫瑰一樣美麗,她挎著他的手臂,緊緊地依偎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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