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賈倜儻啊,除了頭大,哪兒都不大,包括膽量,他在家是狼,出門是黃鼠狼,在家是獅子,出門是獅子狗。


    “人在做天在看,老天會收拾你!我保持沉默已是最大的寬容……”賈倜儻對別人的調笑,隻能在心裏恨恨地想。


    他自知打又打不過人家,罵又不敢開罵,隻好盼望學霸“狼外腰”的胡咧咧隻是一時興起,同學們對此也不會一直感興趣的,就讓這件事自然而然地快快過去吧。


    賈倜儻哪裏想得到,這種事兒從來都是“沒有最壞,隻有更壞”!


    “賈褲襠”一名因其形象生動、簡單易記、朗朗上口等優點,傳播效果極佳,迅速成為全班同學對“賈倜儻”的一致稱呼。


    一開始是幾個男孩子叫,後來是全班男孩子叫,再後來全班女孩子也叫,她們一邊叫,還一邊捂著嘴笑。


    艸,這群小妖精!


    最後,一位從外校調來的女老師,不明究竟,聽同學皆稱此生為“賈褲襠”,以為此乃倜儻同學之真名,上課時竟然直呼:“賈褲襠同學,你站起來把這段課文讀一下。”


    全班同學轟然大笑,隻有賈倜儻沒笑,賈倜儻羞紅了臉,深深地低垂下巨大的頭顱,恨不得把頭鑽到褲襠裏。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似乎是眨眼間,老賈家的第三代接班人,也就是賈大膽同學又要出生了。


    賈倜儻本人膽小,希望老婆能生個膽大的兒子,所以老婆的肚子剛鼓起來,賈倜儻就給孩子起了個分外響亮的名字:“賈大膽”!


    但讓賈倜儻失望的是,賈大膽同學生下來就膽小,看見電燈啪地亮起來都會嚇哭,看見他爸爸也會嚇哭,夜裏,賈倜儻起床給兒子把尿,賈大膽隻見一個黑乎乎的身影向其撲來,伸出一雙黑乎乎的魔爪,將其從溫暖柔軟的母親懷抱裏拽走,以為家裏來了劫匪,自己即將淪為人質……


    賈大膽“哇”的一聲,哭將起來。


    賈大膽的父親、俺們著名的賈倜儻同誌,歎了口氣,說:“不是都說人類會進化嗎?這貨咋是‘罐子裏養王八,越養越抽抽’呀?他咋比俺膽子還小唻?”


    好的一點是,這下子中學畢業之後,竟然混進了東嶺鄉的鄉政府,雖然隻有個中學文憑,熬過了十多年,慢慢的從職工變為以工代幹,最後硬是端上了公務員的鐵飯碗,在東嶺鄉政府成了一個不大不小的賈幹事。


    賈大膽見得世麵多了,手裏有了一點芝麻大的權力,人也慢慢的膽大起來,知道送禮,知道請客,還不時的偷雞摸狗的和鄉裏的女人們搞搞偷情,這不,也上了幾次王芬美的拖拉機。


    不過也就上了三兩次,所以對王芬美的印象並不深刻。


    “喂......誒,是賈幹事嗎?”王芬美拉著長音的放嗲。


    “喂,你哪位?”賈幹事明顯的戒備心理很強,自從讓他協助東嶺鄉中學的總指揮苗小惠的工作之後,找他的人越來越多了,大大小小的老板們,供貨商們,都快對他形成圍追堵截的趨勢了。


    “是我啊!芬!”王芬美繼續浪著。


    “什麽風、鳳的,你到底誰啊?”賈大膽口氣不好的問道。


    “是我,王芬美!”王芬美翻了個白眼。


    “哪個王芬美?”賈大膽明顯是在裝糊塗。


    “還有哪個王芬美,和你睡過覺的王芬美!”王芬美此刻在馬村長麵前有些掛不住麵子了,惡吼吼的說道。


    “額,噢,原來是王芬美啊!”賈大膽一聽王芬美急眼了,怕鬧出大動靜,趕忙說道。


    “你有空沒,我要見你!”王芬美得理不饒人的說道。


    “現在不行,一會兒我這工地上還有個會!”賈大膽推脫著。


    “那我去你辦公室找你!”王芬美也聽出了賈大膽的推諉,馬上強硬的威脅。


    “不不,這樣吧,下午,下午我們在街上的茶室見!”賈大膽說道。


    “行!我等你!”王芬美掛了電話,氣呼呼的。


    “美人計不管用?”馬村長打著哈哈,笑著問。


    “還不是因為你?你們這幫臭男人,睡完老娘吃幹抹淨了,就想當個破鞋一腳踢開!真不是東西!”王芬美罵道。


    “是,我們不是東西,不過你每次不也都樂的不行嘛!”馬村長損道。


    “哼!我就是樂了,你咋得,你不高興可以不和我睡!有的是人!”王芬美顯然把對賈大膽的氣撒到了馬村長頭上。


    “妹子,我們出去吃點東西吧!”馬村長不敢在繼續糾纏這個話題了,趕忙換個話題說。


    “走吧!”王芬美一大早起來,也有點餓了,和馬村長出了門。


    兩個人吃了東西在街上閑逛了許久,然後又回來窩在被窩裏搗鼓了起來,馬村長粗魯在抓向她的胸膛,繼爾像一個孩子般咬住了她,她身子一抖,嘴裏出一聲低低的淺吟。鑽進了他的懷裏,馬村長隻覺懷中有一堆肥肉在拱,也沒多想就把那手拿到肉上一陣亂摸。王芬美三下五除二把自己全身上下脫了,然後,她把馬村長騎到身下,把馬村長那幹瘦的身體死死地壓到了身下,一陣陣山呼海嘯,床板有如經受了一場地震,幾乎就要散架了,終於,王芬美一聲長嘯,有如火車拉著汽笛鑽進隧道時的轟響,屁股像一對挨了刀的白豬,劇烈地動了一陣,全身停止了運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村長像被人從水裏撈出來似的,全身濕濕漉漉的從王芬美的身體下拱出來,他長長噓了一口氣,似自言自語地嘀咕著:“他娘的,這頭母夜叉,母大蟲!”


    王芬美也緩過勁來,雖說沒聽清馬村長在說什麽,但她也知道這不什麽好話。


    不過身子軟,也懶得說話,胡亂的用枕巾在下麵擦一把,閉上眼睡了。


    等睡醒了,王芬美又搗鼓了一通,就這樣一直弄到下午,王芬美才起床,去了茶室找賈大膽赴約。


    她讓馬村長先在她家等消息。


    王芬美一個人急急的來到茶室的包間等著,賈大膽去年和她有過幾次偷情,可是開年後,賈大膽升了副科級幹事,有了更多更年輕的女人之後,就把王芬美當破鞋一樣的甩掉了,王芬美也很有自知之名,知道男人都圖新鮮,賈大膽玩膩了自己,自然而然要跟自己這樣兒的劃清界限。


    但是今天她為了馬村長的事情,必須得找賈大膽,畢竟馬村長是自個兒家裏人。


    以往賈大膽說下午,那麽下午三點鍾肯定會準時出現,王芬美在這都等到了三點半了,賈大膽還沒來,王芬美急了,莫不是耍老娘玩呢吧。


    王芬美拿起手機剛要撥號,就見賈大膽大大咧咧的進了門,一屁股坐下,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飲而盡後長出了一口氣,才抬頭看著王芬美。


    “賈大膽,你真是貴人事兒忙,不比從前了啊!”王芬美有些不悅道。


    “那還不是你王芬美一個電話就得到!”賈大膽打著哈哈。


    “賈大膽,我今天還真是有事兒求到你了!”王芬美語氣放軟了說道。


    “王芬美,雖說這今年咱的關係不比從前了,但我可沒虧待過你!”賈大膽馬上撇清關係的點撥王芬美。


    其實賈大膽真的不願意再見到王芬美,過去自己沒有官位,在鄉政府就是閑人一個,和全鄉的這台拖拉機扯巴著,你情我願的就是圖個樂嗬,說白了,白來的不睡白不睡。可是現在自己身份兒不同了,成了東嶺鄉政府一個中層負責人了,自然將自己的身價也擺了上去,不願意和王芬美這種人再有瓜葛,萬一誰看見他和王芬美在這捅了出去,就是沒吃魚也一身的腥。


    可賈大膽又不得不來,他知道王芬美可不是省油的燈,先不說她能不能把之前的事情抖摟出去,就是她真鬧急了天天去辦公室找他聊天,都夠賈大膽喝一壺的,這全鄉的拖拉機要真不要起臉來,那就是天下無敵,自己還真不能得罪她。


    但王芬美一說有事情求自己幫忙,那自己就得好好掂量掂量了,得把醜話說在前頭,我賈大膽可不是你隨便威脅就能給你辦事兒的。所以賈大膽先拿出了話來點撥王芬美。


    王芬美在男人堆裏滾了那麽多年,這點話兒還聽不明白嗎?她當然也清楚此刻賈大膽有多膈應自己,賈大膽巴不得以前和自己的風流韻事隨著風就散了,再不會有人提,但是王芬美為了馬村長可是來了勁頭。


    “賈大膽,我明白你現在大小是個官兒,咱攀不上!但這次我是真心誠意找你幫忙的,而且也不會讓你白幫,事情成了,我肯定會重謝的!”王芬美說道。


    “先別謝不謝的,說什麽事兒吧!”賈大膽不耐煩的道。


    “我姐夫村裏有個牆體裝修隊,你是知道的!”王芬美緩緩的說。


    “唔,我知道,咋了!”


    賈大膽心裏大概也猜出了一些,心想這王芬美莫非是為她姐夫的裝修隊來找生意?賈大膽當然也聽過王芬美和馬村長之間有苟且的不少風言風語。別人當時以訛傳訛,但賈大膽知道,以王芬美的浪勁,和馬村長指定有一腿。


    賈大膽不動聲色的繼續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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