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夏文博等人又看了鄉辦水泥廠,這個廠每年隻有三千噸產量,按行業標準它這個產量遠遠達不到標準,要不是山高皇帝遠,這號廠早就讓縣裏,市裏的環保部門給關閉了,而且這個廠也是一直虧損著,虧的不多,但就沒聽他們掙過錢,好的一點是,現在的村民修房什麽的,注重的還是建材價格,運輸遠近,所以這個場才能與外邊進來的水泥抗衡,在本鄉還有相當份額的市場,能維持著生產。


    夏文博正想著什麽時候好好研究一下這個廠的問題呢。


    水泥廠後邊就是鄉辦的宣紙廠。這個廠盡管經常受縣環保部門的氣,辦得還馬馬虎虎,廠子規模很小,二十多個員工工資是能發,但利潤幾乎沒見過,廠長叫是一個穩穩當當的中年漢子,這個人從建立宣紙廠的第一天就在那裏當廠長,同時,這個廠長為人還算厚道,思路清,德行好,所用的人都很為他賣命,這才讓廠子一直艱難維持,沒有垮掉。


    夏文博也對這位廠長一直以來都頗有好感,萬子昌也很認可他,大家坐下來多談了一陣子,口頭上給予了充分肯定和支持,廠長人很活泛,不管萬子昌和夏文博講得有無道理,都表現出一副很感動的樣子,一個勁兒地點頭,表示決不辜負書記,鄉長的期望,爭取今年再上一個新台階。


    這一圈轉完,時間也差不多了,萬子昌招呼一聲,準備返回鄉政府,夏文博卻想到了另一個地方,忙說:“萬書記,北岩化工廠也去看看吧,前一階段還有村民到鄉政府告狀,說他們的汙染和嚴重。”


    萬子昌看看時間,說:“文博,從這裏到北岩化工廠還要跑一個多小時呢,今天就算了!改天吧!”


    “沒事的,回去晚點我請客!”


    這個北岩化工廠離鄉政府的距離很遠,夏文博總共也才去過兩次,剛來的時候第一次去,卻沒見到廠長,管事的都不在,廠子裏隻有工人,也沒問出個什麽名堂,就感到廠子周圍的空氣很刺鼻,旁邊的土地都光禿禿的什麽也不長,排出來的廢水黑乎乎,油汪汪的。


    夏文博對環保這塊並不太懂,可是也覺得這廠子是不是有些汙染超標,但轉眼又想,縣裏的環保部門不是經常來檢查嗎?連宣紙廠和水泥場都經常受到警告,被多多少少的罰過幾次錢,但唯獨這家從沒罰過,可見人家未必有問題。


    隻是走的時候,好多村民都圍攏在夏文博的小車旁,說這家廠子怎麽,怎麽的汙染嚴重啊,他們這裏的人經常生病啊,喝的水裏也有一股子奇怪的味道啊,最近幾年他們的糧食產量也持續下降什麽什麽的。


    顯然,村民很希望把這個廠子關掉。


    夏文博當然不幹輕易的給村民們吐口,畢竟這樣的一個廠子,也不是說關就關的,人家是不是超標汙染,這也不是我夏文博和你們村民說了算。


    夏文博就婉言相勸一番,後來隻好搪塞說回去以後研究研究。


    另外一次夏文博也是路過附近的時候拐了進去,不過廠裏沒人,大門鎖著的,也沒了解到什麽。


    今天夏文博想著已經跑了這麽遠了,在加把勁折騰個把小時也就過去了,所以建議萬子昌一起去看看。


    萬子昌聽夏文博說請客的話,依舊搖搖頭,不為所動的說:“文博啊,今天就不要去看了,以後吧!”


    夏文博還想爭取一下,汪翠蘭卻在萬子昌的身後給他遞一個眼神,大概意思是不要去了。


    夏文博心裏納悶,感到有些不太正常,不就是下麵的一個私人企業嘛,至於搞得如此神神秘秘的。


    “萬書記,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夏文博沒有顧忌到汪翠蘭的暗示,還是問了一句。


    萬子昌沉默片刻說:“文博,先上車走吧,路上我給你介紹一下情況!”


    “奧,那好吧!”


    本來夏文博是和汪翠蘭坐的一個車,這會就直接上了萬子昌的車。


    萬子昌掏出了香煙,給夏文博發了一支,又拿出了一支,點上火遞給了前麵的司機,他直接並沒有抽。


    “文博,本來我不想說這些,怕影響到你的工作積極性,我知道你最近一直都在研究黃沙,南崗那幾個采石場的問題,我也明白你想動一動那幾個企業,為東嶺鄉百年大計著想,這些我都支持你,不過,這家化工廠嘛!我覺得還是暫緩一下為好!”


    “為什麽!我並沒有說要動化工廠啊!”


    “是啊,是啊,你是沒說,但既然沒說,為什麽要去看!”


    夏文博對萬子昌的理論感到費解:“萬書記,你想表達什麽意思呢?我有點聽不懂!”


    萬子昌苦笑一笑:“你啊,還是年輕,既然不想動,而且也不能動,哪又何必去看?”


    夏文博這才恍然大悟,原來萬子昌的意思就是讓自己裝著不知道!


    “這......書記,這不好吧,你說我是副鄉長,你是副書記的時候,我們裝一裝,當個睜眼瞎倒也說得過去,但現在你我這個位置,恐怕不能糊弄吧!”


    “文博,你理解錯了,我和你一樣,不是那種想混日子的人,但這一家情況卻很複雜,弄不好就會成為你我的炸彈,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的好!”


    “萬書記,你怕了?我還沒見你怕過什麽!這一家到底是什麽來路!”


    萬子昌喊了一聲:“停車!小黃,你先下去抽一支煙!”


    司機忙把車停在了路邊,關上車門,在外麵點上一支煙,汪翠蘭不知道怎麽回事,從後麵的車上下來,要上前問,司機就伏在他耳邊說了幾句,汪翠蘭也連連點頭,轉身上車了。


    這時候,萬子昌才扭一下身子,看著夏文博,一字一頓的說:“去年年初,北岩村的支書莫名其妙的出了交通事故,死於非命,縣環保局和勞動局的兩個局長在去年也被莫名其妙的撤換,這幾件事情看起來似乎並沒有什麽關聯,但我卻一直都很疑惑,因為我知道,他們幾人有一個共性,就是他們當時都想對這個廠動手!”


    看著萬子昌冷峻的臉色,夏文博隻感到後背一陣的發涼,一股子冰水,順著脖子,一路的穿過尾椎骨,讓他打了一個寒顫,日,咋有一股陰森森的味道。


    “書記,你不要嚇我!”


    “我沒有嚇你,我還知道,你曾經專門給環保局去過電話,詢問北岩化工廠的汙染情況,我想,他們一定什麽都沒給你說吧!”


    夏文博下意思的點點頭:“是,我連續問過兩次,他們都支支吾吾的,一會說找不到化工廠的檢驗檔案,一會說負責的人不在!”


    “所以,你該知道我為什麽說這是一顆炸彈了吧,我們最好不要去碰!”


    “萬書記,但這家到底是什麽來路!”


    “你問我?我問誰啊!就知道來頭不小!既然環保局都不管,我們也隻好睜隻眼閉隻眼了,同誌,先要學會保護好自己!”


    說完這些,萬子昌摁開了車窗的玻璃,對外麵喊了一聲:“小黃,走!”


    司機上來啟動了小車,一路上,夏文博和萬子昌再也沒有說什麽話了,似乎那件事情已經成為了遙遠的過去,他們都忘記了。


    回到鄉政府天色都黑下來了,萬子昌等人把車停到了柳兒的夕月酒樓門口,街道上黑乎乎的,風刺骨的冷,夏文博他們六七個人鎖著脖子,幾步快跑進了店裏,柳兒也在一樓的大廳櫃台上忙著,一見夏文博等人,趕忙迎了上來。


    她那丹鳳眼先是瞅一眼夏文博,眼眉中都露出了甜甜的笑容。


    “書記,鄉長,汪鄉長也在啊,你們上樓吧!樓上包間暖和!”


    汪翠蘭見柳兒看夏文博,心裏就不舒服,在旁邊不陰不陽的訂了一句:“又不睡覺,要那麽暖和幹什麽!”一直以來,這汪翠蘭就不太待見柳兒。


    柳兒當然不敢和汪翠蘭頂嘴了,低頭笑笑,閃在了一邊。


    夏文博看著不忍,說:“汪鄉長,你咋天天就想著睡覺,大冬天的,包間暖和點挺好的!”


    “哎呦喂,我就是隨便的說了老板娘一句,你看看,我們夏鄉長憐香惜玉的感情就露出來啊,夏鄉長,要不你幹脆和老板娘晚上暖和暖和!”


    夏文博恨恨的看一眼,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汪鄉長,你可不要逼太緊了!我也不好惹!”


    “哎呀,萬書記,萬書記,你聽聽,他這還有鄉長的素質嗎,他說我比緊?這不是諷刺我生過孩子,下麵鬆嗎?再說了,他咋就知道我鬆緊呢?”


    我去,這一說,夏文博直接都無語了,你麻痹啊,臭老娘們,流氓起來門板都擋不住,夏文博不敢再接汪翠蘭的話,拉著柳兒,直接上樓了,身後傳來了大夥一片哄笑聲。


    萬子昌那麽嚴肅的一個人,也笑的差點喘不過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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