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書記回到了家裏的時候,人已經很清醒了,打開房門,在臥室裏就看到了老婆正在抱著手機,笑嗬嗬的和人聊天呢,不用說,又是手機qq,對這盧書記早都反感的不行了。


    他沒好氣的說:“你咋還沒睡!成天就知道玩手機!”


    盧書記無精打采的說了一句。


    老婆比他小許多,看上去四十多歲,一下從床上坐直了身體。


    “我說老盧啊,你一回來就這個樣子,對人家從沒有一句熱心窩子話,你咋就暖不熱呢,你要是看不慣我,咱們分居也成,真是的!”老婆沒好氣的嘮叨著。


    “你有神經病啊,見麵就說這話,我長期在外,回來一趟容易嗎?”


    “是啊!你每天在外麵,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麽大的房子裏,晚上打個雷都能嚇得能出一身冷汗,如果你每天都能按時回了來,我怎麽會產生分居的念頭?”


    “好了。好了。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別再耍大小姐脾氣了,我們可是要攜手走一輩子的,說那麽多傷感情的話又意思嗎,愛一個人重在心裏。這你應該明白的。今兒開會我有點累了。就讓我安靜地睡一覺吧。我的確每天很忙,你應該能意會到。”盧書記說著伸手去將老婆摟在懷裏親昵地吻上她的臉龐。


    “哼。誰曉得你一天在外麵瞎搞什麽的。看你笑嘻嘻的樣子,就像一隻偷吃的狐狸!”老婆說著掀開盧書記,眼睛質疑地望著他。


    老婆的言語惹得盧書記有點兒生氣,但盧書記還是故做笑臉地寵著老婆道:“如果你覺得我是一隻狐狸,那麽你可以提前準備一支獵槍置於門後,那天看到我的尾巴露出來了,你就叭叭地對我開槍,讓我付出血的代價,你看這個主意咋樣?”


    老婆有點被逗樂了,但還是斂住歡樂努著嘴巴臉麵嚴肅地道:“這個主意很好。我明天就準備,隻是我擔心到時候你的尾巴露出來了,我卻忘了開槍。”


    “為什麽?”


    “因為一個人如果長了狐狸尾巴,豈不嚇死人?我想那時我一定會被嚇壞的,我嚇壞了,當然就忘記開槍了。”老婆說著嗬嗬大笑起來。


    不得不說,雖然盧書記心中一直有那個痛在,但這些年來,盧書記依舊是愛著老婆,也愛這個家的。


    兩人的情緒好了起來,但很快的,盧書記發覺出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老婆放下手機,一隻手伸了過來,摸到了那個地方。


    “老盧,咋沒反應呢!”


    盧書記心中暗自叫苦,能有反應才怪,剛剛直接和小蘭衝了兩火,這會直接都有點麻木了。


    “那個,我最近忙啊,我也不是二十幾的年輕人了,奔五十的人哪能時刻都雄起的!”


    老婆絲絲的笑了:“老盧,你可是老當益壯呢!”


    說著,說著,老婆就加大了動作,臉色也變的紅彤彤的了,呼吸也不斷的加快。


    盧書記心裏那個擔憂啊,他感覺到,直接這會根本都起不來,他隻能不斷的退縮,先是護著褲衩的腰帶不肯解褲杈,後來幹脆直接扳開老婆的手,不讓她亂動。


    這對老婆來說是很嚴重的,她由最初的興奮,逐漸的轉變成了失望和憤慨,她像看怪物一樣看著盧書記:“咋啦,看不上我了,和我沒味道了是吧?”


    “不是,不是啊,我真的最近很累!”


    “屁話,再累也不至於半個多月回來一趟還不交公糧的,那你讓我吃什麽!快點,麻溜的自己脫了。”


    “你這人,你這人,不能忍忍啊,明天早上行不!”這時候的盧書記都有點帶著哭腔了,他繼續的躲閃,直到老婆氣急了,用手‘啪啪’地打枕頭,兩坨肉忽悠忽悠的狂抖著,盧書記依舊決不答應,吧自己窩在杯子裏,吠吠的氣喘著。


    老婆直接氣的跳下了床:“你果然看不上我了,那好,我們分開睡!”


    老婆動了一動,她早已換了睡衣,是白紅黑三色圖案的,亮白的絲紗料子,大開領,胸口上兩點豔紅點綴,下腹部一朵黑玫瑰盛開。


    盧書記看著老婆,有點可憐兮兮的說:“你鬧啥啊,不就是一個晚上嗎,明天一早給你交糧還不成啊!”


    “我現在就要!”


    盧書記的老婆有一張白裏藏血絲的大臉,大臉上有兩條黑線紋眉,嘴唇上反倒密匝匝的比眉毛還顯,她不敢拔,自然也不能刮,她就重用粉底霜,再用紅唇膏往寬裏塗抹,紅百黑三色集中在臉上,這樣的臉在燈光裏就顯得格外燦爛。


    她繼續對盧書記說:“今晚上你要是不讓它起來,我們就分居!”


    後來老婆就抓住他的那裏,又是拍打又是搖晃,嗷嗷地叫著要他發威,還要他睜開眼睛看著,他在老婆的吆喝下換了幾種姿勢,結果越換姿勢越無力,他老婆是烈火難消,晚上也不好再亮嗓子發脾氣,便照著盧書記襠裏踢了一腳,轉身出了臥室,一個人打開電視,在沙發上坐了半夜。


    同樣的縣城裏,同樣的夜色,夏文博卻正孤獨的坐在一個咖啡館喝著咖啡,他並不喜歡咖啡,他總覺得和咖啡既不解渴,也不算享受,解渴不如白開水,享受不如鐵觀音,但他還是來了,他知道袁青玉喜歡這樣的環境,所以,他一個人吃完了晚飯,就一直坐在這裏給袁青玉打電話。


    電話一直響著,但袁青玉卻沒有接。


    夏文博想,也許她實在開會,也許他是在應酬,也許她的手機忘在了辦公室?


    但不管有多少合理的解釋,夏文博依舊感到都不可信,他繼續一次次的撥打電話,發著短消息,他希望奇跡突然的出現。


    時間流走了,夜色更深了,咖啡廳裏的顧客也來越少了。


    但夏文博還是不想離開,他幾乎有點迷戀上吧台那個收銀小妹妹了,因為這個小妹妹的長相酷似袁青玉,夏文博也就在和第四杯咖啡了,他喜歡看她那高高的樣子,喜歡她瘦瘦的樣子,喜歡她長發飄飄的樣子。


    每每專揀看到她,夏文博就發現自己竟然會怦然心動。


    然後,夏文博就會問自己:“袁青玉!你到哪兒去了?”


    每到這時候,夏文博就會清醒的發現自己這種思維簡直就是變態。


    他不知道他在想什麽?他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愛上了袁青玉?


    這聽起來顯然不合理,不符合事物的發展規律,從一開始,袁青玉和夏文博的關係一直都定位在相互利用和相互防範中,但眼前的情況似乎已經演繹成了另一種味道,自己難道真的說個很傻的男人嗎?袁青玉這麽值得自己去愛?


    於是夏文博不得不產生一種強烈的徒勞感,他總在這沒完沒了的徒勞中否定自己,然後再挺自己。


    問完這問題之後,夏文博就恨不得再抽自己幾個大嘴巴,這他媽的都是些什麽事?他不停的問自己,直到把自己問得啞口無言。


    夏文博自己都不能原諒自己了。


    猛地,電話響了,夏文博一把抓起電話。


    袁青玉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她說:“我剛才睡著了!”


    夏文博說:“你一直在家?”


    夏文博很難相信袁青玉會應為睡覺而聽不到電話,他們在一起住過,袁青玉是一個睡覺很驚醒的人。


    袁青玉的聲音忽的透出幾分似是而非嗚咽,她說:“夏文博,你是不是魔鬼,為什麽我怎麽也沒法忘記你!”


    夏文博心裏一動,說:“你為什麽要忘記我?”


    她問:“應為......你喜歡我嗎?”


    夏文博說:“是,一直都喜歡。”


    袁青玉說:“你當真喜歡我?可你知不知道,我其實一直都在利用你。”


    夏文博說:“是,我知道。”


    袁青玉說:“知道你還喜歡我。”


    夏文博說:“是的,這個世界,被利用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袁青玉說:“夏文博,我真不知道是你傻,還是我傻!”


    夏文博說:“也許我們兩人都傻!”


    袁青玉沉默了一陣,然後電話斷了,夏文博又等了一會兒,以為她能再打來,但她沒有,夏文博默默的合上了電話,他知道,袁青玉正在徘徊中,她大概想結束和自己的這段關係,也許是她誤會了自己,也許是她想要一種新的生活,也許是自己和她的緣分已經走到了盡頭。


    夏文博癡癡的想著,他很奇怪的是,自己卻沒有太多的驚慌和悲傷,起初他以為是自己對袁青玉的感情還不算深厚,後來他才發覺,自己根本都在否定和排斥著袁青玉會離開自己。


    這大概是基於一種對自己過於強大的自信!


    但這樣的自信在時間的消磨中逐漸的喪失,袁青玉的電話再也沒有打來,他給袁青玉連續的撥打了好幾次電話,像整個晚上一樣,袁青玉根本都不去接聽。


    到了此刻,夏文博才真的有點惶然和沮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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