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考驗彼此耐力和韌性的鏖戰,也是一場彼此試探的心理戰,更是一個夏文博展示應變能力和口才的機會,在這場對壘中,不管是汪翠蘭,還是徐主任,都親眼驗證了夏文博超凡的思維和邏輯,分析能力,在他循循善誘和饑寒交迫中,有的工友扛不住了,口氣軟了下來。


    甚至,他們的內部也發生了意見的分歧,有人認為夏文博講的很有道理,企業隻要發展好了,大家才能穩定的生活,哪像現在,三天兩頭放下家裏的事情,到處告狀,到處碰壁,還有可能被抓進大牢。


    當然,還有的人認為這樣的措施難解燃眉之急,誰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有有人承包和購買,不如鬧一鬧,鬧點錢在手上穩當。


    瞅準了他們的心理,夏文博也適當的中間起到一點點的煽風點火作用,比如他聽到某一個對自己觀點有利的發言,他就會連連點頭,擺出一副相見恨晚,知音難覓的表情,這毋庸置疑的就會助漲了那個發言者的信心和認同感,他的聲音更大了,他和別人吵的時候,他的底氣更足了。


    往往,夏文博最後都會很露骨的對這個人表示自己的讚同,當然不是嘴上,他可以適時的給人家扔過去一支煙,遞過去一個笑容。


    當事態的演變逐漸達到了夏文博想要的那個階段後,夏文博做出了自己的總結發言。


    他說:“好了,我想你們也知道,鄉政府現在真的一分錢都沒有,什麽時候有,我不知道,連我自己的工資,現在都在拖著,你們想想,就算來一點錢,是先給你們,還是先保證鄉政府所有幹部的工資呢!所有啊,你們現在就是殺了我,也是沒用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不要殺我,我努力的幫你們聯係承包和購買商,讓你們盡快的恢複工作!”


    夏文博的話換來了一些人的笑聲,殺人!他們當然是不會幹的!


    “好了,我也不急於讓你們現在就做出決定,這樣,你們回去好好的商量一下,要是感覺我的建議可行,你們安排王柱子到我這裏來回個話,我就好開始為你們張羅,要是不同意,那就隻能繼續等,你們要上訪也罷,要鬧事也罷,反正我也製止不了,隨便你們了!”


    這些人開始交頭接耳,相互商量。


    夏文博卻摸摸肚子,對徐主任說:“哎呀可惜了,今天中午聽說有肉,我們沒吃上,這會肚子都餓了。你們餓嗎!”


    “餓!”汪翠蘭也摸著肚子,不過她的肚子有點圓。


    夏文博就笑了,說:“汪鄉長少吃一頓也沒事的!”


    汪翠蘭立馬一瞪眼:“夏鄉長,你這人會聊天吧?不和你說話了!”


    “哈哈哈!”徐主任和夏文博都笑了。


    他們這裏說吃的,王柱子等人也是肚子咕咕的響,還冷的難受,大夥最後商議一下,也隻好按夏文博說的那樣,先回去協商,不然還能有什麽辦法呢?總不能把鄉政府砸了吧!


    終於,勝利來到了夏文博這麵,工友們可是無精打采的離開了,到了這個時候,夏文博才算是徹徹底底的鬆了一口氣。


    會議室裏隻剩下鄉政府的同事了。


    “夏鄉長,你今天請客!”


    也不知道是辦公室那個小子喊了一聲,夏文博就成了冤大頭,被大家挾製著,一下湧進了鄉政府外麵的一家小飯店,亂七八糟的做了十幾個人,一頓猛吃啊,夏文博的三百多元錢就這樣化為烏有,一去不複返了。


    心疼的夏文博,一路走,一路都在嘀咕著:“我好心為鄉政府解決了難題,最後我咋成了受害者。”


    “嘿嘿,誰讓你是鄉長呢,總不能讓我們請客吧!”辦公室小陳嘻嘻的笑著說。


    “是啊,是啊,我們可都是給鄉長服務的!”又一個女孩說。


    汪翠蘭一麵剔這牙裏的肉絲,一麵冷哼一聲:“這丫頭,說說,你咋為夏鄉長服務的,用的是什麽姿勢!”


    “轟!”所有人都笑了。


    那個女孩羞紅了臉,說汪鄉長是個女流氓,自己還是個小姑娘,都沒談過戀愛呢。


    於是,有人就說幹脆和夏文博談好了!


    弄得夏文博都不好意思,隻能嘿嘿的傻笑。


    當回到辦公室,夏文博剛準備洗把臉,休息一下,卻聽的外麵傳來的急促的腳步聲,有人喊道:


    “夏鄉長,夏鄉長,不好了,出事兒了!”


    夏文博就站在院子裏,他幾步就走了出去說道:


    “什麽事兒啊?”


    “五組牛老爹的媳婦喝藥了!”來人是辦公室的一個年輕大學生幹部。


    “什麽?等一下!”夏文博掏出手機就打給了汪翠蘭。


    可是汪翠蘭怎麽也不接,夏文博是真急了,反正鄉政府和五組距離也不遠,他隻好撒丫子往樓下跑。


    夏文博隻比汪翠蘭她們早進門幾分鍾,他進去之後就看牛老爹抱著個農藥瓶子,牛老爹媳婦眼睛睜的大大的在炕上躺著,旁邊還有兩個鄰居,當然還有海支書,見夏文博來了,牛老爹動了動,還是沒有說出話來。


    “夏鄉長,這兩口子都,都喝了農藥了!”東嶺村的村支書老海磕磕碰碰的說。


    夏文博看了眼牛老爹抱著的瓶子,上麵寫著‘敵全滅’三個字,這是一種殺害蟲的農藥,後來鄉政府堅決製止使用這種農藥,主要是這個農藥的毒性太大,會有副作用,危害性太大,但農村很多人還是喜歡使用這種藥,說這個殺蟲的效果很好。


    這藥的威力夏文博是知道的,夏文博看著牛老爹問:“你媳婦她喝了多少?”


    “一瓶?”牛老爹老實的回答道。


    “你呢?”夏文博問道。


    “一瓶!”牛老爹說道。


    “你們倆是他媽吃飽了撐得啊!”夏文博鬱悶了,但對農藥這樣的情況,夏文博真還不太處理。


    他隻能抓住牛老爹的胳膊,一隻手在他後背上拍著,拍了幾下,牛老爹‘哇’的一聲吐了出來,見夏文博用這方法,海支書也沒閑著,直接把牛老爹媳婦拉了起來,不過他沒有拍,而是把手指頭摳到牛老爹媳婦的嗓子眼兒,牛老爹媳婦沒多久也吐了出來。


    汪翠蘭進屋的時候,夏文博正扶著牛老爹,牛老爹和他媳婦都在吐,一屋子的狼藉,酸味熏天。汪翠蘭進屋第一件事兒是撿起農藥瓶子,問道:


    “叫衛生所了嗎?”


    “已經叫了,不過估計還得一段時間!”海支書答道。


    汪翠蘭馬上扒開牛老爹的眼睛看看,問道:“有惡心、頭暈的症狀嗎?”


    同時汪翠蘭又伸手到牛老爹的衣服裏麵摸了一把,看的一屋子人眼睛都直了,汪翠蘭搓了下手指頭,說道:“沒有汗!”


    又湊到牛老爹的嘴邊聞了聞,按了幾下牛老爹的胸腔問道:“有沒有胸悶?”


    “沒,就是胃痛!”牛老爹說道。


    “肚子疼嗎?”汪翠蘭問道。


    “不疼,也不是胃裏疼,是外麵!”牛老爹說道。


    “我剛才拍他後背,他吐了!”夏文博補充道。


    汪翠蘭看一眼夏文博說:“夏鄉長,他口腔裏的農藥味我聞不到,農藥瓶子裏也沒有什麽味道,是不是過期了的?”


    說著還檢查著瓶子上的生產日期,後來發現沒有,接著又用同樣的方法去詢問牛老爹媳婦,還把牛老爹媳婦後背的衣服撩了起來,觀察皮膚的顏色,都檢查完了,汪翠蘭又去聞牛老爹媳婦的那個農藥瓶子,最後搖了搖頭。


    “現在隻有等了!”汪翠蘭說道。


    “沒有其他方法嗎?”夏文博焦急的問道。


    “沒有什麽好辦法,不過你也看到了,這農藥是液體的,液體到胃裏的吸收程度要比固體快多了,現在也不知道他們吸收了多少?”汪翠蘭也焦慮的說道。


    夏文博問道:“他們的狀態看起來還行?是不是代表吸收的很少?”


    “不一定,一樣的藥量,個人體質不同,反應也不同,但一般來說,農藥中毒會伴著口腔裏有劇烈的農藥味,中毒者多發生,頭暈、頭痛、嘔吐、一般來說,瞳孔會縮小,還伴有多汗、腹痛、胸悶、呼吸困難等症狀。


    顯然,汪翠蘭在處理這樣的情況上比夏文博更在行。


    夏文博時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可是這藥很奇怪,沒有日期也沒有生產廠家,而且打開瓶子後居然連點味道都沒有,他們倆人是你們來了後催吐後才吐的吧?”汪翠蘭問道。


    “嗯,我想能吐出來多少是多少!”夏文博答道。


    “我看了,他們倆的一點症狀都沒有!應該問題不大,但保險起見,咱還是等鄉衛生所的醫生來吧!”汪翠蘭說道。


    差不多過了十分鍾左右,衛生所的醫生來了,這倆人被扶上了車,夏文博和汪翠蘭肯定是要跟著的,其他海支書也帶著兩個村幹部,跟了過去,一路上夏文博都在擔心這牛老爹和他媳婦的安危。


    汪翠蘭呢,鄒著眉頭,以她心中對這農藥的了解,以及她參與處理過的搶救經曆,正常來說,這種農藥都伴隨著劇烈的味道,或臭的可以,或伴著芳香劑,芳香撲鼻。


    但她卻沒有發現這些問題,汪翠蘭就很疑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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