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不管夏文博表現出怎麽低調來,歐陽明都很清楚,這是一個天大的禮物,眼瞅著時間也不多,但這個項目來的恰到好處,徹底的改變了自己和黃縣長膠著不定的狀態,讓自己在短時間之內,拔地而起,淩駕在黃縣長之上,給自己開春後的角逐創造了一個奇妙的機遇。


    “文博,真的謝謝你,如果這個事情真的能成,你放心,我會補償我對你的傷害。”


    “歐陽書記說哪裏話啊,我真的一點都沒有覺得我委屈,倒是袁縣長一直在受著一些人的打壓,假如歐陽書記能掌控一切,我希望袁縣長也能水漲船高,過的輕鬆點!”


    歐陽明和袁青玉都聽懂了夏文博的話,這也就是說,在歐陽明書記提升的同時,袁青玉也應該有所斬獲。


    歐陽明慢慢的點點頭,說:“我會盡力,不過你們也知道,袁縣長目前的位置再動的話,也隻有我這個位置和黃縣長那個位置了,而這兩個位置,我隻有很少的一點點建議權.......”


    夏文博也凝重的點點頭,歐陽明說的一點都沒錯,但夏文博還是要把自己的心意盡到,從宏觀上講,袁青玉目前的確也不適合主掌全局的工作,她的資曆和能力還不到位,但假如能在歐陽明成為書記的時候,袁青玉成為副書記,那麽至少袁青玉會過的好點。


    不過夏文博心裏怎麽想的,現在他不方便說出來,到底最後會出現一個什麽樣的局麵,目前還是很難估算,隻能走一步看一步,先定下一個大概的目標,能否實現,還要看運氣好壞了。


    袁青玉也聽的心中激蕩,她並沒有考慮那麽長遠,她隻是覺得,夏文博總是這樣細心的為自己著想,單單是這份情意,都足夠自己好好珍惜了。


    在離開歐陽明房間之後,夏文博打開了車門:“我要走了!”


    袁青玉眼中露出了一絲不舍:“閑了就多回來休息休息,你宿舍我也會讓李玲幫你經常通通風,收拾一下的。”


    “嗯,謝謝,我會給你打電話!”


    袁青玉想了想,又說:“文博,難道這次的事情,你就沒有為自己設想過一點點好處嗎!”


    夏文博詭異的一笑,說:“既然你們都高升了,我當然也不甘落後,已經有人在找我結盟了......。”


    夏文博就把萬子昌和自己說的話,給袁青玉也說了一遍。


    “文博,那就是說,假如萬子昌成為了東嶺鄉的書記,你就能成為鄉長!”


    “嗯,大概意思是這個,所以今天我們找歐陽明書記,可謂是一箭多雕,既能讓你擺脫被段,黃打壓的威脅,又能為你下一步動動做個預設,還能在萬子昌這件事情上讓歐陽明出點力氣,那麽,順理成章的,我也就能動一動了,對不對!”


    袁青玉噓一口氣,拍拍胸脯:“你呀你,你腦袋裏麵都裝的是什麽,為什麽一切在你的思維中都變得井井有條。”


    夏文博笑了,說:“你說我的腦袋,為什麽要拍你自己的胸脯,你是想用你的胸和我腦袋比嗎!”


    袁青玉‘哼’一聲,用腳跟在夏文博的腳上狠狠的踩了一下,疼的夏文博絲絲的吸著冷氣,卻也不敢做出其他的舉動,怕被別人看到了。


    “臭小子,天天盡想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什麽啊,你胸脯怎麽回是亂七八糟的?我再看看!”夏文博延著臉,無賴的說。


    袁青玉一瞪眼,微微動一下右腳,夏文博趕忙跳上車,‘嘻嘻哈哈’的啟動了小車,揮一揮手,獨自離開了,這時候,夏文博也收斂起了剛才偽裝出來的流氓表情。眼中也多出了一些留戀不舍,他透過後視鏡,看著那依舊獨立的袁青玉,看著她像風中的玫瑰,搖曳而多姿的身影。


    他微微的歎息了一聲,加大了油門,把所有的感傷和不舍都拋在了腦後......


    返回了東嶺鄉,夏文博又忙起來了,屁股還沒坐穩,就讓李修凡拉著到五組去談征地的事情,半道上,夏文博見李修凡的情緒不是太好,就問他。


    “李鄉長,你咋了,沒精打采的!”


    “哎,別提了,今天給女朋友打電話,說手機停機了,我還想著什麽時候回一趟縣城,找找看。”


    “奧,這樣啊,那要不你今天就回去看看!”


    “算了,征地的事情沒辦好,我這一走,盧書記又該發脾氣了,等等看吧。”


    夏文博說:“也是。”


    他沒有把事情告訴李修凡,怕傷了他的自尊。


    兩人一起到了五組的組長華子家裏,準備約他到村委會去談談。


    沒想到五組組長華子家門口是一把鐵將軍牢牢地把著門,院子裏安靜得像是坐了盧書記講話時所展現的鴉雀無聲。


    夏文博想,壞湯了,說好的今天見麵談征地的事情,這小子咋就不見了,可能這華子要趴窩。


    世界就是充滿變數,前天還能和他鹹不鹹淡不淡聊幾句征地的事情,今天恐怕就不能和他共同站在大隊部院裏享受陽光的沐浴了。也是,征地以及征地所引起的蝴蝶效應太複雜太艱難了,華子沒有三頭六臂,沒有行之有效的辦法,上頭壓下邊抬中間擠,華子的算盤撥拉不開,隻好撂挑子。


    夏文博他們隻好到了東嶺村的村委會,進門就見村支書老海在吆三喝四的指揮著幾個手下寫東西,夏文博不得不佩服這村支書老海,連軸轉也拖不跨他的意誌,黑加白也累不跨他的身軀,再艱難困苦也磨不滅他的積極性。


    畢竟村委會和小組不一樣的,小組的組長就是個兼職,村委會的人可是領著俸祿的,時時刻刻都在和鄉黨委保持高度的一致。如何表明一致?就是每時每刻聽從號召,象一塊塊磚,往哪裏搬就往哪裏一擱,絕對硬梆梆的家夥,定崗定位絕不含糊,絕不討價還價打折扣。


    當然在村委會上班也不是絕對嚴守紀律,你偶然的遲到早退,偶然的徇私舞弊是有情可原的,隻要在關鍵時刻衝上去,做到掉皮掉肉不掉隊,流血流汗不流淚。你就是一名特別合格的脫產幹部。


    李修凡一邊看手機一邊說:“華子這家夥真滑溜,一看事不好就撒丫子。”


    村支書老海也很生氣:“娘的,這小子就是個滑頭!”


    大家夥正想就此展開話題予以熱烈的討論。


    五組的副組長桂蓮來了,夏文博也和這女人打過一兩次交道,知道有這麽一號人,前天談征地的事情,沒有遇到她,她是一名女組長,對人對事有她的一套,不管平頭百姓,還是頂頭上司,都行事潑辣,敢說敢為,是在村裏很難找的女強人。


    桂蓮剛一坐下就打開了話匣子:“組織啊。”


    她說的組織是李修凡,因為李修凡也兼任了鄉裏的組織委員,雖然一點權力都沒有,就掛了個名,但組織就是組織,在下麵還是能唬人的。


    桂蓮說:“組織啊,大霞四點半就敲俺家大門,棉種補償地怎麽辦哩?華子這家夥不地道,人家找他,他往俺家支幹嘛?他想兩邊落好人啊?!”


    李修凡說:“他落什麽好人?往地裏一量,沒什麽藏掖。該補償多少就是多少。”


    村支書老海在一邊說:“桂蓮,你不會拿老頭票砸啊?”


    桂蓮反駁說:“憑嘛砸?糊弄拚大妮啊?俺家有錢燒的啊?!俺老張掙錢多不容易!要是俺兒子的話,掏出來就砸!”


    屋裏一陣笑。


    李修凡說:“你別誤會華子,他事多,再說大霞是你組裏的,找你應該。”


    “應該是應該,可他也不能一股腦往我這推啊!他給大霞那麽答複,我豁上俺那幾畝地的賠償不要了也成。但他們往上報了十幾畝,打算吃空,也不想想,光俺和大霞兩家就占了五畝多,實際隻有六七畝,你說華子搗的什麽鬼?”


    正說著,門外有人支起了自行車,稀裏嘩啦的響。


    桂蓮扭頭一看,說:“大霞來了。”


    李修凡小聲說:“你先回去,你一走她就走。”


    大霞剛進屋,桂蓮說:“大霞,走,往俺家喝疙瘩頭去!”


    大霞說:“還喝疙瘩頭啊,心裏都疙疙瘩瘩了。”


    “你不喝俺得喝,八點多還沒吃早飯呢。”說完桂蓮走了。


    大霞很魁梧,劈麵單刀直入:“李鄉長,海支書,你們都在啊?”、


    看來她不認識夏文博,所以也沒招呼。


    “他華子憑嘛給俺150?憑嘛還少給俺二分地的?俺的地畝數是二畝二,非要給俺算二畝地。你說少給俺多少錢?俺不在乎10塊8塊,憑嘛一到俺身上就過不去?”


    李修凡忙說:“你先別激動。有話慢慢說。你說華子哪裏對不住你?”


    “他有四條對不住。”東嶺村的群眾素質就是比周圍村莊的高一些,說話都按幾條幾條:“第一條就是這二畝二,人家都行,憑嘛少給俺?第二條是不拿俺姥娘的事當真辦。”


    “你姥娘?”


    “嗯。俺姥娘,今年78了,去年是低保戶,交合作醫療60塊錢時,老海說你先交上,要是低保戶不交就退給你。都多半年了,一直不給答複。”


    “你姥娘是低保戶?”李修凡轉頭掃了村委會其他同誌一眼,意思是有知道的嗎?


    大家都沒說話。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權柄:愛在征途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門吹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門吹雪並收藏權柄:愛在征途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