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青玉的心越來越壓抑了,這些人說的什麽狗屁話,還鍛煉一下能更好的工作,那你們咋不去鍛煉一下,這要是被免去了職務,想東山再起那就不知道何年何月了。


    眼瞅著形勢一邊倒,夏文博的未來已經處在了風雨飄渺中,她卻感到了力量的脆弱和無能為力,這裏是常委會,自己堵不住別人的嘴,也拉不下別人投票表決的胳膊,她隻能把眼光投向了歐陽明!


    歐陽明也察覺到今天的不利形勢了,他鄒著眉頭,好幾次都想在站起來說點什麽,但想一想,又覺得說出來了也是沒用的,而且,歐陽明憑借自己多年從政的經驗和對政治敏銳的嗅覺,發現這次的事件很不簡單,說不定後麵還隱藏這什麽更為可怕的圈套。


    從這一點上來說,歐陽明比袁青玉和夏文博都要經驗豐富。


    當然,夏文博沒猜到這些幕後的情況是情有可原的,因為他所處的位置在權利的邊緣,沒有機會親眼看到黃縣長和段書記的表情和講話,這局限了他的思維空間。


    而袁青玉除了經驗缺少之外,更重要的一點是這會她的心已經亂了,心裏完全想的都是夏文博,她沒有歐陽明的超然和冷靜,因為和歐陽明相比,她對夏文博的感情更深,更濃。


    但不管怎麽說,歐陽明還不想因為這件事情破壞掉他和袁青玉的聯盟,他也不想就此放棄夏文博的未來,畢竟就在不久之前,夏文博用他的睿智和膽識幫自己解決掉了茶城項目。


    所以,當常委會的形勢越來越清楚的時候,歐陽明斷然起立,說:“各位在坐的常委們,我認為一個幹部培養起來很不容易,我們每次提拔幹部的時候,都會公示和摸底,而我們免去一個幹部的時候,難道一定要如此草率嗎?我建議,先放一放,至於長蕩鄉的村民工作,我來做!”


    不得不說,在人事調動問題上,歐陽明是最有發言權的,他本身就分管著這項工作,沒有他的簽字,就算是常委會的決定,也會很難快速的執行。


    段宣城臉色變了一下:“歐陽同誌,你有權保持你的看法,不過我不願意看到你固執己的見對這次事件有什麽抵觸情緒。我想,今天的這個會議大家的態度很明確了,不用在舉手表決了吧!”


    歐陽明不陰不陽的說:“隨便你們吧,但我最近工作挺忙的,市裏督催了幾次,讓我們搞一個黨務研討班子,我怕給耽誤了大家都不好交代。”


    “你......”段宣城雙眉一擰,哼了一聲。


    鐵軍這時候說話了:“兩位書記啊,我看其實在等等也不是不行,雖然我的調查報告很清晰,但我總覺得這事情透著一點奇怪,所以我也建議推遲處理!”


    鐵軍的話在這時候是有一定的分量的,他不僅是紀檢委的書記,更重要的是,他擔任著這次事件的調查小組組長,他說不太清楚,別人是不好反駁的。


    黃縣長心中冷笑一聲,擺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鐵軍同誌,你覺得哪裏有問題!”


    鐵軍搖下頭:“我說不上來,但我有這樣的感覺,所以我們何必為了一個夏文博而引起同誌們的矛盾呢,我感到不值,緩緩並不是不去處理。”


    袁青玉趕忙舉手:“我同意鐵軍同誌的建議!”


    歐陽明也舉手說:“我也同意這個意見!”


    擺在段宣城麵前的隻有兩條路了,要麽直接撇開歐陽明等人,用投票的方式解決這個問題,但這意味著他連鐵軍一塊都打擊了,在目前的形勢下,他還不願意樹立過多的對手,特別是鐵軍,他在市裏的關係也很複雜,和市紀檢委書記的關係密切,得罪他沒有意義。


    而另一條路就是給鐵軍,歐陽明等人一個麵子,推遲幾天也未嚐不可,等下一次開會決定的時候,他們也都無話可說了。


    他不由的把眼光看向了黃縣長,希望能獲得一點他的想法。


    黃縣長對著他微微的點點頭,似乎他也讚成緩一下。


    段宣城沉吟著,用布滿了青筋的大手在水杯上滑動了幾圈,才說:“行,既然歐陽同誌,鐵軍同誌和袁青玉同誌都覺得這樣處理好,那麽,我們就先緩一下,三天之後,決定此事。”


    他帶著滿滿的不快離開了會議室,袁青玉和歐陽明相對一眼,兩人的眼中都充滿了憂鬱,緩是緩了幾天,但這並不能解決根本的問題啊!事情總是要處理的!今天的爭辯或許更多的是因為感情上的需要,並不能解決絲毫的問題。


    而黃縣長卻露出了笑容,他在整個事件中成為了最大的獲利者,而且他還會很好的抓住這個機會,給與歐陽明一次沉重的打擊,在夏文博和歐陽明之間,他更注重的是歐陽明,這才是他真正的對手。


    一回到政府辦公室,黃縣長立即撥通了呂秋山副市長的電話。


    電話在振鈴中,黃縣長調整著自己的心情和臉上的表情。


    “喂,是呂市長吧,我清流縣的黃建安!我沒打擾您的工作吧!”


    他不僅把語調弄的很溫柔,而且臉上也掛上了真誠的笑,雖然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黃縣長一直認為,隻有全身心的投入進來,才能讓對方感到自己的真誠,


    “奧,黃縣長啊,沒有打擾我的,有事嗎!”


    “有,有,十萬火急啊!”


    呂秋山的語調凝重起來:“怎麽了,慢慢說!”


    “呂市長,你是不知道啊,剛剛我們召開了會議,針對此次暴力執法事件我們展開了討論,並得出了結論,決定免去夏文博所有的職務,調往山區基層好好鍛煉幾年。可是,歐陽書記發火了,他不顧常委會的決定,不管大家的團結,堅決不執行會議精神,並帶領其他的人,包括袁青玉同誌,一起抵製會議決定......”


    “什麽?歐陽明如此狂妄,最後結果呢!”


    “哎,別提了,最後連段書記都被他搞得有些狼狽,隻好說緩一下在研究,你說說,我一個人能頂得住嗎!我據理力爭,和他們針鋒相對的吵,吵的口幹舌燥,但還是弄出了這樣一個結果,我實在無能,請呂市長批評!”


    電話那頭沉默了,隻能聽到呂秋山沉重的喘息聲。


    好一會呂秋山都沒有說話。


    黃縣長又小心翼翼的問:“呂市長,那你看這事......”


    “嗯,我知道了,歐陽明那麵你們不用擔心,一會我親自和他談,你也告訴段書記,我們的幹部不能因為擔心別人的看法而變得畏首畏足,該堅持的原則一定要堅持,哪怕是天王老子來給說情都不能退讓,這次黃縣長的立場很鮮明,我感到欣慰。”


    “呂市長你這一誇獎,我都不好意思了,市長放心,我繼續去做段書記的工作,一定要拿下這個夏文博。”


    放下電話,黃縣長頓時把剛才的唯唯諾諾和小心謹慎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他開懷大笑起來,歐陽明啊歐陽明,這次我要讓你嚐到痛苦的滋味,讓你渾身發冷,頭暈眼花,讓你為今天的舉動付出慘重的代價!


    是的,幾分鍾之後,歐陽明的狀況真的和剛剛黃縣長預測的一模一樣了,他的手在發抖,呼吸也不太均勻,呂秋山的電話讓他徹底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錯誤,原來這件事情背後真正的推手不是別人,是呂副市長。


    這樣的話,問題的嚴重性可想而知。


    “是,是,呂市長,我想著也是把事情搞清楚一點在處理,我沒有咆哮會場,沒有啊,冤枉!”


    “歐陽同誌,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一個什麽樣的心態,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我們就對不起廣大人民群眾,我們更對不起肩上的重任和手裏的權利,那麽,後果是嚴重的,我,還有我們市裏的領導,會對你們清流縣的領導能力表示懷疑,這一點你一定要清楚!”


    “我明白,我明白,下次會議我一定會嚴格約束自己的言行,認真,踏實,嚴肅的對待這件事情!”


    “嗯,有你這個態度就很好,在處理大是大非麵前,不要有太多的顧慮,以你這個優柔寡斷的樣子,怎麽在以後擔當更重要的工作呢!拿出一點魄力來!”


    “是,是,請呂市長放心,放心,我一定不會讓領導為這件事情在操心了,我保證!”


    “唔,那就好,到市裏來了過來坐坐!再見!”


    呂秋山掛斷了電話,默默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的思索了片刻,他鄒了一下眉頭,感到自己剛才說的有點太多了,其實本可以稍微暗示一下就解決問題,但為什麽自己變得那樣激動?


    是因為袁青玉!不錯,一切都是因為她!自己到今天為止,本以為能夠做到淡然不驚的地步,可是偏偏一想到袁青玉可能會喜歡上夏文博,一想到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女人躺在另外一個男人的懷裏,自己還是忍不住的激動了。


    呂秋山深深的吸了兩口氣,讓自己的情緒慢慢的平複下來,他苦澀的搖搖頭,看來自己的修為並不到家,自己在以後還的多磨練,要做到處變不驚,臨危不亂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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