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沒等蕭博翰為自己的想法和行為做出更為恰當的定性的時候,鬼手風塵仆仆的趕回來了,他隻是在唐可可的門口看了蕭博翰一眼,什麽都沒說,但蕭博翰依然知道,鬼手一定有重大的情況要給自己匯報。


    蕭博翰放開了唐可可的手,笑一笑,轉身跟著鬼手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鬼手推開了蕭博翰辦公室的門,往旁邊一讓,等蕭博翰先走進去之後,鬼手也走了進去,小雯在蕭博翰的辦公室裏正收拾著什麽,好像在整理蕭博翰桌上那亂七八糟的文件夾子,蕭博翰就對她說:“小雯,幫鬼手倒杯水。”


    小雯看了一眼鬼手,說:“嗯,鬼哥來點茶水吧。”


    鬼手點頭說:“隨便什麽都行吧。”


    蕭博翰就坐在了自己的辦公椅上,看著小雯扭動著屁股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他對鬼手說:“你有什麽事情吧?”


    鬼手緊閉著嘴,看了一眼小雯的背景,沒有說話。


    蕭博翰心中一驚,難道鬼手要說的事情是那件事情嗎,否則他沒必要顧忌小雯的,過去很多重大事情大家都是當著小雯麵說的,蕭博翰就微微一想,轉頭對正在接水的小雯說:“哎呀,小雯,你還要到唐可可工地去一下,把他們施工圖幫我拿來,我要看看。”


    小雯倒上水,給鬼手端了過來,嘴裏說:“行,我馬上過去。”


    鬼手對著小雯客氣的笑了笑,接過水,他和蕭博翰都沒在說話,一直等到小雯離開之後,鬼手才說:“剛才我差點讓警察抓住。”


    “奧,怎麽回事?”


    “我過去都是晚上到孫亞俊家裏去查找,但晚上說真的,光線很差,就憑一個手電筒找起來很不方便,所以這次是天亮的時候我進去了。”


    蕭博翰搖頭笑笑說:“你也膽子太大,這大白天多危險。”


    “是啊,進去時間不長,我就發現不對勁了,外麵有了動靜,估計是進的時候讓誰看到了,叫來了警察。”


    “嗯,很有這個可能行啊,現在很多小區都是聯防治安。”


    鬼手自嘲的笑笑,說:“起初我也沒當回事,後來聽到有人敲門,我就知道麻煩大了,從窗口出來沒想到窗口外麵也有警察埋伏,我打翻了兩個警察,跑了大半個柳林市,看看跑不掉了,剛好遇上蒼狼,他幫我引開了警察,我才得以逃脫。”


    “遇上蒼狼了,嗬嗬嗬,你運氣不錯,不過他就可能麻煩了。”


    鬼手凝神說:“比起我讓抓住,他就算判兩年也沒什麽關係。”


    蕭博翰猛一抬頭,一股冷冽的目光就看向鬼手,他知道鬼手不是一個自私自利的人,更不是一個對弟兄毫無感情的人,他這樣說,肯定是有重大的情況了。


    果然,鬼手從衣兜裏拿出了一個小本,遞給了蕭博翰,說:“孫亞俊這小子真會藏東西,這個小本就放在小雯的一件馬甲裏,我看到過好幾次這馬甲了,但一直沒想他會吧弟兄放在這裏。”


    蕭博翰有點緊張的接過了這個小本,看著鬼手,問:“這裏麵的內容你看過了?”


    “嗯。”鬼手點下頭:“大概瞄了一下,這弟兄要是讓警察搜去了,就麻煩大了。”


    蕭博翰壓抑著自己狂跳的心髒,顫抖的說:“孫亞俊在上麵.......說清楚了嗎,當初是不是他們.........”。


    說到這裏,蕭博翰已經因為緊張說不出後麵的話了。


    鬼手依然點點頭。


    蕭博翰就發覺自己的手在出汗,自己的手在顫抖,多長時間了,今天自己總算能夠看到真像了,自己總算可以知道是為什麽了,自己的等待和耐心總算有了結果,但這個結果蕭博翰又很怕知道,孫亞俊肯定不會是主謀的,他後來的表現或者已經說明了一些問題。


    但誰才是主謀呢,今天自己一旦知道了這個人,那是不是自己就一定要開始對他報複和殺戮呢?自己從來都沒有想過去親手傷害任何一個人,但這次自己是要破例了。


    他緩緩的翻開了那個小筆記本,看著,看著,蕭博翰的眼睛就眯起了一條縫,從他縮小的瞳孔中放射出來了是一種冰冷的,讓人窒息的光芒。


    在他合上了筆記本之後,冷冷的對鬼手說:“這件事情就你我兩人知道,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


    鬼手很沉重的點著頭說:“誰都不會知道的。”


    蕭博翰說完了剛才的話之後,突然之間有了一種倦怠的情緒,他感到身體很沉重,整個骨架都很疲憊,像是被抽去了空氣的氣球一樣,隻想讓自己萎縮在那個黑暗的角落裏,他無力的揮揮手,讓鬼手離開了。


    獨自坐在辦公室的蕭博翰就覺得很累很累,也許是身體的疲憊,覺得自己像是一片漂浮在水上的浮舟,隨著輕輕的飄著,雖然自由,但是充滿未知,其實,浮舟飄著飄著,就想有個真實的岸可以靠著,當有大風浪的時候,能夠避著,就那麽簡簡單單的停泊著,偶爾抬頭看看天空,在葉縫處露出點點的耀眼的陽光,熠熠閃爍。


    過去的蕭博翰隻想做個簡單的自己,帶著簡單的願望,希望所有的思緒能夠像一條直線那麽的直接,可是,隨著與這個社會相接的越深,接觸的人思想越複雜,自己也就會越來越累,為什麽自己要身在這麽一群累的人中間,為什麽這個世界會有這麽多的爾虞我詐?


    多想這一切都不曾今發生啊,自己指需要每天喝著清粥,吃著饅頭,曬曬陽光,看著那如畫般的山水,有這樣的生活就很滿足,每天當麵對讓自己很不想去思考的事情時,就會想象著這個畫麵,會讓心裏有些許安慰。


    有一種情緒,是凝重,會不時的踹上心頭。


    有一種生活,是平淡,如水般的清澈...


    有一種願望,是簡單,就是那個不大的夢想....


    但這簡單的生活卻不再屬於自己了,自己還有很長的路要走,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還有仇恨要報,所有的一切都已經吧自己限定在了那個無邊無際的苦海中了。


    蕭博翰把自己一個人關在辦公室了很長時間,他的頭腦很亂,什麽都不能集中的去想,滿腦子都是跳躍式的問題,根本無法集中精力去想一點有用的東西,他就這麽暈暈乎乎的癡癡的在哪裏坐著。


    連後來小雯回來敲門,蕭博翰都沒有去開,直到小雯連續幾次的電話打進來,蕭博翰才說自己有點頭暈,不想見人。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的時間,應該已經是下午了,慢慢的,蕭博翰才開始能夠具體的思考一些問題了,刺殺老爹的幕後人已經清楚了,而孫亞俊不過是那次行動的一個棋子,他沒有辦法去拒絕,雖然是他動的手,但他寫的也很清楚,最終他用自己的生命來償還了過去的罪孽,所以蕭博翰並不恨他。


    沒有孫亞俊,同樣的事情還是會發生的,要恨就隻能恨這個幕後的人物,這才是自己必須要麵對和複仇的對象,為此,蕭博翰準備就算傾盡所有的資源,也一定要讓他粉身碎骨的,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但用什麽方式來完成這個行動,或者應該說成是計劃呢?


    這才是蕭博翰最需要思考的問題。


    他慢慢的離開了辦公椅,在辦公室一個人來回走動著,他推翻了一個又一個的計劃,又想出了一個又一個的主意,他就這樣不斷的思考,分析和權衡著,對手太過強大了,蕭博翰不得不謹慎的考慮。


    到了晚飯的時候,全叔,鬼手都來敲門了,蕭博翰已經餓了一天了,全叔他們也在牽掛著蕭博翰,雖然全叔不知道蕭博翰遇上了什麽問題,但顯然的,以他對蕭博翰這樣的了解,他是完全可以肯定蕭博翰遇到了難處。


    蕭博翰所說的頭疼不想見人,那不過是一個幌子,他不是第一次生病,但這樣吧自己關在辦公室裏確實絕無僅有的第一次。


    他們耐心的敲門,在外麵含蓄的勸說,後來蕭博翰還是打開了門,看著他們端來了很多自己喜歡吃的東西,蕭博翰有點落寞的說:“全叔,讓你費心了。”


    全叔默默無言的吧飯菜放在了蕭博翰的辦公桌上,說:“博翰,不要這樣對待自己,我不知道你遇到了什麽問題,但你一定要記住,我們永遠和你站在一起,為你,我們是可以用生命來做貢獻的。”


    蕭博翰有點哽噎的說:“謝謝你,全叔,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我不會讓你們去那生命來為我付出的,這也是我剛才想了很久的一個問題。”


    蕭博翰是有感而發,對於複仇,他本來可以很輕易的想出很多醉直接的方式來,但毋庸置疑的是,這種方式都會讓自己,或者手下的弟兄們雙手沾滿鮮血,他冷靜之後已經修改了和推翻了自己最初的想法,不能為了一己之仇,讓更多的人流血犧牲,他們都和自己的老爹一樣是生命體,為了老爹讓別的生命做陪葬,這很不合理,何況那些陪葬的還是對自己忠心耿耿的兄弟呢?


    全叔很難理解蕭博翰到底在想什麽,但鬼手已經從蕭博翰的話中聽出了一些味道來,他本來是想馬上表態,說自己可以為蕭博翰,為複仇犧牲自己的。


    不過有全叔在,鬼手恪守了自己對蕭博翰的承諾,絕不會在第三人麵前提起此事,所以他隻是很專注的看著蕭博翰,什麽都沒有。


    他的眼神蕭博翰當然是可以了解的,蕭博翰微微頷首,對他表達了自己的了解,然後說:“你們都是我的親人,我在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太多親人了,讓你們擔心我很內疚,放心吧,我沒什麽事情了,問題都會解決。”


    說到這裏的時候,蕭博翰的眼中就有了一種自信和決然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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