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博翰通常在跳舞的時候,是不和舞伴搭喧,除非是他十分感興趣的姑娘,他一聲不嗯的擁著那個姑娘旋了大半個舞場,那女孩倒忍不寂寞先開了口。


    “你是政府的幹部吧。”


    “為什麽你這樣認為呢?”蕭博翰好奇的說。


    “你這個歲數,老板肯定是做不成。”


    “奧,你這樣認為啊。”


    “感覺你還比較緊張。”這女孩又說。


    “我緊張嗎?我沒有感覺到啊。”蕭博翰也確實一點都不緊張,不過是一個女孩,自己從來也沒有爬過女孩。


    女孩卻認定了蕭博翰在緊張:“嗯,我不說話你也不說。”


    “不跟你搭腔就是緊張?告訴你,我有時候話很少,但絕不是緊張。” 蕭博翰不得不再次的做出解釋。


    女孩就抬頭看著蕭博翰,她烏黑的長發在白細的脖邊打了個彎兒搭在胸脯上,勾出一捧誘人的弧線,她有點不大相信蕭博翰的話,他肯定是緊張,否則會這樣老實啊,一點都不像剛才那個什麽科長,兩隻手到處亂摸....。


    蕭博翰是跳完這支曲子後看見一個人的,在看到這個人的那一刹那,蕭博翰的臉就刷的一下子,變得慘白,那刻個銘心的傷痛,讓他充滿陽剛之美的臉上立即就侵透出一抹深深的哀傷,痛苦和憂鬱的眼神,蔓延出迷離的惆悵。


    蕭博翰放開了那個還牽著自己手的女孩,他癡癡的站住身軀,不能移動了,不錯,


    是她,是她,是蘇曼倩,是那個讓自己魂牽夢縈,難以忘懷的女人。


    多長時間都沒有見到蘇曼倩了,應該有一年多了吧,雖然兩人都在這小小的柳林市裏,但彼此的誤會和兩個陣營的決裂讓他們變得很遙遠,可是,為什麽?為什麽蕭博翰依然記得蘇曼倩那一顰一笑,一舉一動的風姿綽約。


    時光可以流失,蕭博翰卻一直不能忘懷蘇曼倩。


    燈火闌珊處的蘇曼倩孤獨的身影讓蕭博翰心痛起來,她嬌弱的身軀挺立著,帶著同樣的米麗,同樣的震驚,同樣的留戀看著蕭博翰,洪水猛獸般,叫囂著滾滾而來的不止是對蕭博翰的回憶,還有那種突然爆發的哀傷。


    這個時刻,蕭博翰也恍然明白了,自己永遠也不可能忘記過去,就在這一霎那,所有的一切回憶都撲麵而來,他無法擺脫,更無法移動自己的眼神,他癡癡的看這蘇曼倩,步履沉重,但不由自主的走了過去。


    沒有人招呼,但他們一起移動著腳步,慢慢的走到了一起,恍如整哥世界都不複存在,喧囂的舞廳,吵雜的音樂都成為一種飄渺的風,不能對他們兩人有絲毫的影響,他們站住了,彼此站在了對方的麵前,長久的凝視,長久的沉默。


    她的臉是鵝蛋形的,加上一雙明淨的眼睛,讓人見後如癡如醉,神魂顛倒,仿佛被施加了催眠術一般。眼睛上麵是弓形的,像是畫上去的眉毛。一個小巧筆直的鼻子,一個圓圓的、像生氣似的噘著小嘴。卷曲的頭發柔軟的披在肩際,宛若絲綢,她化了淡妝、唇彩加唇蜜,讓她的唇有著高不可攀的閃亮光芒。


    蕭博翰在靠近了一步,用並不高亢的聲音打破了這寧靜:“你過的好嗎?”


    止不住的淚滴無聲無息地從蘇曼倩的臉龐滑落,她緊咬著下唇,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看著蕭博翰如海水般深邃的眼眸,她眉頭緊緊蹙著,眼神中的哀傷更加的濃鬱。


    她什麽都說不出來,她和蕭博翰是一樣的,這意外的邂逅讓她也一下子無所適從,她無法控製自己的情緒,無法讓自己顯的如自己千百次幻想的那樣,在見到蕭博翰的時候用矜持,用冷漠來對待他。


    她實在是無法做到,她不想哭,也不想流淚,但她做不到,她不僅哭了,還哭的格外的傷心。


    蕭博翰的心就像正在用刀割一樣,他從來都看不得別人哭啼,何況還是蘇曼倩的眼淚呢。


    蕭博翰說:“好久不見了,我一直都希望你過的很好。”


    抽啼著,蘇曼倩用斷斷續續的話說:“我..我沒有..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蕭博翰馬上就明白了,這絕不是假話,更不是偽裝,或許過去自己對蘇曼倩的認識本來就是一個誤會,這樣純潔的一個女孩,她是沒有那麽多的城府和心機來對待自己的,那麽自己是不是錯的離譜了一點,給彼此留下了這麽漫長的一段痛苦的經曆。


    蕭博翰眼眶中也有了濕潤,他說:“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是我誤會了你,是我不好。”


    蘇曼倩的表情是黯然神傷的,這個男子,帶給自己太多的思念和回憶,多的到了自己都沒有辦法來恨他,她看著蕭博翰,說:“你為什麽現在才知道啊?”


    “我.....”蕭博翰沒有語言來詮釋自己當時的想法。


    他拿出了兜裏的紙巾,遞給了蘇曼倩,說:“是我愚鈍吧,但我一直沒有忘記過去你,我一直都希望你可以過的比我好。”


    “你過的好嗎?”


    “不好,一點都不好。”


    “為什麽你過得不好?”


    “因為總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疼。”


    “是為我在疼?”


    “應該是的,過去或者我不會這樣承認,但現在我知道了,是為你。”


    蘇曼倩掛著淚花看著蕭博翰,輕輕的搖著頭說:“晚了,我結婚了。”


    蕭博翰一下子就愣住了,他呆呆的看著蘇曼倩,眼睛睜的大大的,突然之間又感到了全身無力,有一種想馬上躺下去的感覺,臉色也開始慘白起來。


    “咯咯咯咯,騙你的,傻樣。”蘇曼倩破涕為笑了,這樣的變化讓蕭博翰無法適應了,他一直認為自己在很多時候夠從容,也夠淡定,但今天他錯了,他發現自己心髒原來也是肉做的,也會或喜或悲,也會坎坷不安。


    蘇曼倩的情緒變化之快的確體現了一個女子的情緒,她們總是可以在你還沒有做好準備之前,就給你一種意外,他們的情感也像雲朵一樣,變化莫測,起伏跌宕。


    所以我很鄭重的警告那些心髒不好的男人,不要去招惹女孩子,那樣會要你的老命,最近網上說的一個什麽局長,死在了美女的肚子上,估計就是心髒問題。


    蕭博翰也微笑起來,蘇曼倩好像一點都沒有變化,還是一年前那樣可愛,他一把挽住了蘇曼倩的腰身,默默無言的把她帶進了舞廳裏旋轉的人流。


    於是,他們都不說話了,蘇曼倩也收斂起了笑容,他們舞著,不遠不近,保持著若有若無的距離,沒有身體的過多接觸,也沒有語言的交流,但是,他們的確比舞池中的任何一對更默契、更親昵。就著樣,他們不知道對舞了多久,慢慢的一種刻個銘心的愛意在他們的肉體和心中滋生,他們帶上微微的笑意,他們繼續這麽舞著。


    蘇曼倩在心中笑著自己,她想她是醉了,她想她是沉迷了,她想她是繼續的愛著他了。


    好久之後,蕭博翰才說:“你怎麽在這裏?”


    “賈局長也請了老爹。”


    “我怎麽沒有看到蘇大哥?”


    “記住你的稱呼,不要叫我老爹為大哥,這樣不好。”


    “哦,嘿嘿,是是,我也不想做你大叔。”


    “你敢有這個想法。”


    “我不敢。”蕭博翰愉快的說。


    仿佛兩人又回到了一年前那種情愫初開的時候。


    “老爹從不跳舞,但他應該已經看到你了,因為他不會讓我脫離他的視線的。”


    “那,那,那剛才我們....”


    “嘿嘿,傻了吧,出醜了吧,這就是對你的懲罰。”蘇曼倩開心的說,看著蕭博翰難有的囧態,她有點忍不住想笑了。


    蕭博翰的確感到有點難為情,今天這個情況出現的太過意外了,他都沒有來得及調整自己的心態和表情,不知道此時在黑暗中的蘇老大會對自己是一種怎樣鄙夷的眼神,蕭博翰就下意思的和蘇曼倩拉開了一點距離,雙眼也在旁邊的座位上收尋起來。


    “你在找我老爹嗎。”蘇曼倩咯咯的笑著,有意的把自己的身軀往蕭博翰的懷裏靠了過去。蕭博翰有點尷尬的說:“是...奧,不是,我沒找他。”


    “他在樂隊右麵第三張台麵坐著,要不我們過去坐坐。”


    蕭博翰就轉頭看了過去,舞廳的光線很暗,看不清楚,他嘴裏說著:“我和你老爹上次在釣魚的時候見過一麵的。”


    蘇曼倩有點驚訝的說:“你們沒吵起來?”


    “沒有,怎麽會呢?我們都是成熟的人。”


    “且,成熟的人還每天打打殺殺的,你和老爹其實都是一種幻想者,總是希望自己可以擁有最多的資源和權利。”蘇曼倩認真的說。


    蕭博翰點點頭:“菲爾丁說過:虛榮促使我們裝扮成不是我們本來的麵目以贏得別人的讚許,虛偽卻鼓動我們把我們的罪惡用美德的外表掩蓋起來,企圖避免別人的責備。我和你老爹都是凡人,我們無法超越自己。”


    蘇曼倩並不讚同:“柏格森也說過:虛榮心很難說是一種惡行,然而一切惡行都圍繞虛榮心而生,都不過是滿足虛榮心的手段。所以你們在走向一種無可救藥的極端。”


    “我承認,你說的是對的,我也正在試圖改變這樣的狀況。”


    “你能改變嗎?”


    “正在改變,我的生態園,我的藥廠,都是為那一步在努力,當我不再依靠自己的虛偽來贏得別人的尊重的時候,這個情況就算改變了。”


    “嗯,我會拭目以待的。”


    蕭博翰還想在跳一會,但音樂結束了,中場休息,他不得不放開一直纏繞在蘇曼倩腰間的手,吧蘇曼倩送到了舞池的傍邊,剛到那裏,蕭博翰就看到了一雙閃著寒光的眼睛,那是蘇老大冷冷的目光,蘇老大走了過來。


    蕭博翰對著蘇老大點了點頭,說:“蘇總好啊。”


    “嗯,好,不過我還是要對你奉勸一句,離曼倩遠一點,這樣對你,對我,對曼倩都好。”


    “我不認為我這樣會危害到你。”蕭博翰不亢不卑的說。


    蘇曼倩也對蘇老大說:“老爹.....。”


    蘇老大抬手製止住了蘇曼倩的撒嬌,說:“我不想讓你再痛苦一場。”


    蘇曼倩說:“我沒覺得有痛苦。”


    “你沒覺得?你沒覺得?”蘇老大重複了兩次,長長的歎口氣說:“曼倩啊,狼是永遠不能和羊在一起的。”


    蕭博翰適時的接口說:“蘇總,我不是狼,蘇曼倩也不是羊。”


    蘇老大仰天打個哈哈說:“但我是狼,雖然上次江副局長邀請我對你展開進攻,我拒絕了,但這不表明我對你看好,你是個很危險的人,我們兩家這個情況,你認為曼倩能和你繼續和好嗎?”


    “能!隻要我們能拋棄成見,隻要我們能和平相處,柳林市很大,為什麽一定要鬥的你死我活呢?”


    “嗬嗬,因為我們是狼。”


    “蘇總你誤會了,你並不明白狼的本性,他們其實是一種很有團隊精神的動物,他們能很好的協作,很好的分配食物。”


    蘇老大就眯起了眼睛,因為瞳孔的收縮,讓他的眼光更為淩厲,他看著蕭博翰,沉聲說:“蕭總的意思是我們依然可以很好的合作?”


    “是啊,為什麽不可以呢?”蕭博翰真的希望有一天整個柳林市沒有紛爭,沒有殺戮,大家好好的做自己的生意,掙自己的錢,養自己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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