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剛的臉帶著嘲諷的笑意,眸光冷冰,他的手一台,便揪住了那人後仰的頭發,對著牆直角的鋒棱處用力一磕,傳出一聲沉悶的鈍響,接著便把這具已經失去力量的軀體,推入緊隨其後的人群中,頓時有幾個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被撞的翻滾跌倒。


    雷剛的手,不知在何時,已經搶下了一把砍刀,他衝入人群,揮刀就砍,一時間,光線黝暗的通道,一線縱橫閃耀的刀光就像是龍卷風在肆虐呼嘯,飛濺的鮮血仿佛是飄灑在半空的雨點,慘叫聲、利刃剁肉聲、驚慌喊叫聲,成為了主要旋律,場麵混亂到了極點。


    無論是誰,都沒有料到,原本以為是獵物的羔羊會在忽然之間,變成出柙猛虎。露出滴血的獠牙。通道的壁燈瓦數很小,亮度有限,在光與影的交錯變幻中,雷剛投射在牆壁的身影忽大忽小,就像是傳說中化身萬千的魔神,他揮刀的動作幹淨利索,迅捷似豹,彪悍中帶有一種暴力的人體動態美感。


    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所有人都懵了,沒有人是雷剛手下一合之將,轉眼間,跑在前麵的3、5個人被他砍翻在地,打著滾的嚎叫著,鮮血像是永遠都不會枯竭的泉水,在地涓涓流淌,牆壁更像是寫意派繪畫大師潑撒的作品,通道的空間升騰著淡紅的霧氣,濃稠的血腥氣息讓人聞之欲嘔。


    後麵的人都一下放慢了腳步,雷剛提著滴血的刀,昂然站立,通道的秋風,把雷剛的頭發吹得高高揚起,他修長的身軀殺氣彌漫。剩下的十多個人,因為在最開始的追擊時,便落在了後麵。反倒躲過了一劫,他們都被嚇傻了,驚恐萬狀,很多自認為自己也是開片打架的老手,卻也從來沒有想到過會遇到這樣的情況,心理都有些承受不了,甚至還有人拚命的眨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雷剛冷冷的看著他們說:“你們是不是想找死,竟敢跟我動手?”


    他語氣中流露出來的肅殺,讓所有人都有一種裸身臥雪,通體涼透的冰寒感。


    但這時候,一個更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雷剛,或者他們不是你對手,但我想試下。”


    雷剛的眼睛就眯了起來,這是史正傑手下的一個號稱“刀疤”的打手,他曾今因為傷人被判了3年,難道現在放出來了,過去雷剛在自己開盤子的時候是和他交過手的,的確是個硬茬。


    雷剛盯著他,慢慢的靠在了牆邊,他不希望腹背受敵,他輕輕的噓了一口氣,讓自己平定下來,緩緩的舉起了手中的砍刀。


    這時候,雷剛所處的巷子另一頭又出現了很多人,而且走在他們前麵的是顏永,他帶著一種死亡的氣息,一步步接近了雷剛,雷剛歎口氣,知道今天自己無論如何都是要掛掉的。


    他們的距離在不斷的縮短,顏永和“刀疤”從兩個側麵接近了雷剛,在少許的僵持之後,三個人都一起動手了.........。


    而在另外的好幾個恒道的場子裏,也在這一時刻受到了攻擊,每個場子都出現了幾十個人,他們拿著棍棒、刀具,把歌廳和洗浴城,以及好幾家遊戲停內的吧台、酒水,設備,音響、茶幾等物品全部砸壞,歌廳裏的恒道保安和管理服務人員也無一幸免,就連其他消費者也有多人受傷。


    這樣的攻擊持續了很長時間,直到警方在接到報案都趕來為止,但這次事情的組織相當完善,這些攻擊的人馬,每一個地方都是在警方將要趕到的那幾分鍾之前全部撤離,留給警方的就是一片狼藉的爛攤子,他們也有一部分人在恒道兄弟的反抗中受傷,但因為離開的從容,他們都沒有留下讓警方能夠抓住的太多的人員。


    還有很多地盤上的恒道弟兄也都不同程度的受到了攻擊,這個行動來的如此突然,規模如此之大,讓恒道一時亂了陣營,蕭博翰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休息了,他起來之後第一件事情就是聯係雷剛,但連續的幾個電話過去,雷剛都沒有接聽,蕭博翰心裏已經暗自有了預感,估計雷剛已經遭到了伏擊。


    但蕭博翰沒有馬上展開反擊,他先是通知所有其他人員回到了總部,把那些受傷的兄弟送到了醫院,這時候,雷剛也回到了總部,但他是跌跌撞撞爬回來的,他除了滿身血跡之外,還被剁掉了兩根手指。


    蕭博翰眼中已經有了淚花,他一把扶住雷剛,有點哽噎,一時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雷剛望著蕭博翰,勉力的笑笑,說:“還算不錯,顏永和刀疤也都被我砍了一刀,這點傷值了。”


    說完這些,雷剛就再也支持不住,一頭倒在了蕭博翰的懷裏。


    蕭博翰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快,快,蒙鈴你帶人把雷剛送到醫院。”


    蒙鈴就招呼了一聲,跟上了10多個人,他們坐上兩部汽車,飛奔而去。


    蕭博翰繼續不斷的接到各路的電話報警,他已經沒有辦法組織快速的反擊了,從零零碎碎的消息來看,這次蘇老大出動了所有手下的弟兄,而且史正傑也幾乎是動用了所有人馬,他們從不同的角度對恒道展開了進攻,以恒道現有的人手,已經無法全麵保護和馳援每一個地方了,蕭博翰就下達了指示,所有沒有受到攻擊的場所,立即停業關門,以免再遭受更大的損失。


    整個晚上蕭博翰都沒有休息,他到醫院看望了所有受傷的人員,蒼狼也躺在重病室,看樣子他比雷剛受傷還要嚴重,整個臉都變形了,在他身上已經找不到一塊好的地方。


    曆可豪很少見到過這樣的場麵,他整個時間都臉色發白,但他還是堅持著陪同蕭博翰看過所有傷員,並連夜給所有傷員的家裏準備了合適的撫恤金,天亮就給他們一一送去。


    這樣多的傷員自然也會驚動警方,就算恒道是受害方,但曆可豪在蕭博翰離開之後,還是和警方應付了很久。


    等天快亮的時候,蕭博翰再認真的做了一個清點,他吃驚的發現,恒道集團現在能夠參加戰鬥的人員已經不足平常的一半了,蘇老大僅僅就是一仗,便打掉了蕭博翰一半的人馬,這種實力可謂驚人,現在留給蕭博翰的局麵更為險惡,因為蕭博翰自己也知道,這才是個開始。


    蕭博翰在這天停止了恒道集團所有的生意,全部人馬都回收到了總部,而各處傳來的消息也在繼續著,蘇老大和史正傑在今天白天一點都沒有閑著,他們有條不紊的接收了很多離恒道總部較遠的地盤,似乎那樣做是理所當然。


    但這並不是最為可怕的,在建築公司孫亞俊帶著傷回到總部的時候,蕭博翰才發現問題更大,


    孫亞俊已經做完了興隆公司的項目,在前一個月剛剛拿下了一個省直機關長線站的商辦樓,他帶著民工也是剛剛住進工地,但就在今天一早,他們也受到了呂劍強手下的攻擊,在這個項目上,當初是恒道集團和呂劍強的大鵬公司相互競爭的,因為是省屬企業,呂劍強的關係就沒有起到太大的作用,後來項目讓恒道拿下了,呂劍強一直都耿耿於懷。


    這次蘇老大拉上了他,給他了幾個未來的項目,也給了他一個機會,讓他感覺可以借勢把長線站這個項目在搶回來,畢竟不管甲方是誰,他們都不希望給自己帶來這種糾纏不清的麻煩,隻要打跑恒道的人,這個項目還是很有可能重新分派。


    看著孫亞俊,蕭博翰好長時間都沒有說話,他現在更是領教了蘇老大的厲害,在柳林市已經有三家幫派合起來對付自己了,那麽還有兩家晁老板和潘飛瑞呢?他們會不會也對自己展開進攻,要是這樣的話,自己的確無力應付了。


    蕭博翰有點沮喪的坐在辦公室裏,身邊隻有孫亞俊,全叔,蒙鈴和鬼手,鬼手就算嚷了幾次要帶人出去報複,蕭博翰始終沒有答應,鬼手並沒有完全的恢複,更何況,就算他和過去一樣強壯,又有什麽作用呢?現在出去也是白送。


    蕭博翰不會讓他們做無謂的犧牲和傷害,所以他下了死命令,所有的人都不能隨便離開總部的大院,哪怕是晚上,也必須留在這裏,在會議室,辦公室,餐廳湊合著住.。


    但這僅僅是應付之策,並不能起到根本的作用,蕭博翰在辦公室坐坐走走,沉默了很久,全叔他們也都是憂心忡忡的看著蕭博翰來晃晃動的身影,大家一時也是沒有什麽良策,蒙鈴是最為傷心的,她看到了恒道很多弟兄都受了傷,更看到了蕭博翰的傷心的黯然,這讓蒙鈴的心情也隨之憂傷起來,他有時候甚至可憐起蕭博翰來了,為什麽有所的壓力和厄運都在伴隨他,自己卻無力幫他分擔一點帶你憂慮。


    蒙鈴悄無聲息的幫房間的人都倒上了茶水,所有的人都對她點頭頷首,以示感謝,但大家卻沒有一個人說話,他們不知道用什麽語言才能安慰其他人的心,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柳林市都沒有人能夠以一家之力來抗拒蘇老大的先例,而今天恒道集團麵對的不是蘇老大一家,這樣嚴峻的形勢不用多說,每個人心裏都明白。


    蕭博翰凝神走了幾步,停了下來,他看了一眼大家黯淡的眼光,勉強的笑笑說:“嗬嗬,還沒有刀山窮水盡的時刻,你們不用這樣,我們不是都還在嗎?沒什麽大不了的。”


    但這句話一點都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因為就連蕭博翰自己也感到自己語言的蒼白,房間裏又開始沉默了。


    蒙鈴輕輕的把蕭博翰的水杯放在了他的麵前,蕭博翰隨手端起,又說:“大家喝一點水吧,蒙鈴可是最討厭別人不喝她泡得茶了,你們該不想讓她背後罵你們吧?”


    全叔和鬼手都勉強笑笑,蒙鈴厥一下嘴說:“我什麽時候背後罵過人了,瞎說。”


    孫亞俊不等蒙鈴說完,先是喝了一大口,但是才發現水很燙,呲著牙,吸了幾口涼氣,對蒙鈴他很感激,這些天來,妹妹在蒙鈴的監管下改變了很多,妹妹臉上的氣色也比過去紅潤,人好像也胖了一下,這應該都是蕭博翰和蒙鈴的功勞,所以聽說蒙鈴討厭別人不喝她泡的茶,他就大口喝了一下,沒想到燙了。


    蕭博翰看著孫亞俊那表情,搖下頭說:“亞俊,討好她也不用把自己身體不當成一回事啊,那水要慢慢喝。”


    孫亞俊一下臉就紅了,但在房間裏的這些人麵前,他的地位和資曆相對較淺,所以也不敢過多的說話。


    不過蕭博翰卻感覺現在的氣氛比起剛才好了一些,所以就繼續為大家打氣,說:“其實這樣的結果我們很多天之前也有過預測,所以還不算太出人意料,每一把鎖子都會有一把鑰匙可開,我們會想出辦法來解決目前的困局。”


    全叔張張口,想說什麽,但想想又沒有說出來,下意思的搖了搖頭,他這個細微的動作蕭博翰看到了,蕭博翰說:“全叔是不是有什麽要講的,沒關係,說出來聽聽。”


    全叔一愣,看了看蕭博翰,又看到所有人都望向自己,猶豫了一下說:“蕭總,要不我們把全部的力量都拿出來,和他們拚一把。”


    全部的力量?孫亞俊和鬼手都暗自歎息一聲,現在我們已經是全部力量了,但這力量顯然是差得太遠。


    不過這房間裏還有兩個人是理解全叔的這句話的,那就是蕭博翰和蒙鈴,蕭博翰明白,全叔說所的全部力量是包括保安公司的實力,蒙鈴也理解,但蒙鈴顯然是不能說什麽的。


    倒是蕭博翰抬頭看看窗外,默想了一會說:“這次想要藏點私隻怕也做不到了,全部力量是必須的,但這還不夠,與其杯水車薪的往裏填,不如在想想其他辦法。”


    全叔也深明此理,他也隻能想到這些了,雖然保安公司加進來也是抵擋不住蘇老大他們幾家的攻勢,但隻少比現在要強一點吧。


    鬼手和孫亞俊感到了有點失望,看來就算是老江湖全叔,現在也是一籌莫展了。


    大家都滿麵憂愁的想著心思,其實每個人也知道,想也是白想,沒有實力就算你再有聰明,那又如何呢,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也說的是這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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