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麵太怪異了,一點也不像平常見到的打架鬥毆場麵,這樣的場麵,本來應該是,呼喝連連,先吵架,然後互相推搡,然後開打,打不過的一方打電話叫人來繼續開戰的呀?應該非常精彩絕倫的呀?


    怪異的場麵有點不符合圍觀的傳統。


    剛才給顏永說地方的那個年輕人看著顏永走遠,掏出了電話:“狼哥,顏永剛收拾了我們兩個兄弟,現在去ktv找你了,我們馬上趕過去,你再多叫一些弟兄,好好招待一下他。”


    顏永已經回到了出租車上,“大哥,你是去紫苑ktv嗎?剛才的事我可是全部看清楚了!我很佩服你!你是警察吧?”出租車司機閑聊一般的邊駕車邊跟顏永說道。


    顏永淡淡的笑了笑,從車內後視鏡望了眼司機,想了想道:“嗯,我要執行任務!”


    隻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盒三五,抽了支遞給司機,而後自己取了支點上火,深深吸了一口才接著道:“不過也不用佩服我們,這幾個人是地痞流氓,嗬嗬嗬。”


    “是這樣啊……這些人確實可惡!”司機聽了顏永解釋後,說話的語氣都蘊含著一絲憤怒,恨不得剛才教訓那些家夥的人變成自己。


    “這樣啊,你如果真有急事,我就開快點好了!我看你總是看表,你朋友等你到幾點?”這司機完全被顏永折服了,主動問他。


    “9點啊!那你開.......”顏永沒有把後續的“請你開快點!”說出來,因為他已經從後視鏡內,看清楚了司機大哥那副呲牙咧嘴,準備加大油門,猛跑一場的樣子,這話似乎不需要說出來了。


    這司機大哥,倒是個古道熱腸的人物。


    “那你等著!我看看時間!”司機轉過視線,看了眼收費表,跟著才叫道:“擦!隻有五分鍾了!麻痹的,考驗老子的時候到了!坐穩了!!!”


    “呼——”當顏永聽到引擎發出的巨大轟鳴聲音的同時,整個人猛地朝好後背椅上倒去。


    這油門踩得也太猛了。


    跟著,他便感覺到自身重心開始變得極其不穩當起來,緊拉安全扶手的顏永見到這一幕,嘴角會心的一笑。


    “轟——轟——”引擎在怒吼。


    4分半鍾後,“嘎吱”一聲,隨著猛烈刹車的尖叫音傳出,顏永下車了!路的一旁便是紫苑ktv的院門,顏永抬腕看了看時間,剛好9點整,一秒不多。


    紫苑ktv算是柳林市城夜場中比較知名的,它在史正傑的地盤上,外部裝修的大氣又不失婉約,讓來玩人的一看,就彷佛能看到裏麵諸多年輕漂亮的公主一般。才一進大廳,一名笑嘻嘻的男招待便走上前來笑著問顏永道:“帥哥,請問你是顏先生嗎?”


    顏永點頭,好奇的看了這男招待一眼,腦海裏卻沒絲毫這男招待的印象,很奇怪他怎麽會知道自己姓顏。


    “顏先生別奇怪,是恒道集團的蒙鈴讓我在這裏等你的。”男招待頓了頓,跟著才又接著道:“顏先生,等你的那個女的帶著10來號人開了個大包!似乎都帶著家夥!”


    顏永眉頭一皺,看來對方的消息來的真快,連蒙鈴都趕過來了,而且還帶了10個人等著自己?真操蛋了!顏永本放鬆的手,緊緊握了起來。


    對蒙鈴這個女人,顏永也是多少了解一點,兩人在蘇老大和蕭博翰見麵的時候也打過照麵的,他每次都可以從蒙鈴身上感受倒一股和自己相似的冷冷的殺氣。


    他隻是有點奇怪,為什麽會是蒙鈴,而不是雷剛,或者鬼手,當然後來一想,鬼手可能是最近動不了,剛出院沒多久,那麽雷剛呢?


    “恩!謝了!”顏永不再去想了,他朝這個年輕人感激的笑了笑,跟著便道:“他們在那個房間?”


    “顏先生確定要去?”男招待臉上掛的笑意淡了些,很奇怪眼前這個家夥到底憑什麽敢這麽決定。


    那可是10來號混子,且還都帶著家夥。


    顏永沒有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行,請顏先生跟我來,他們在北京包房裏!正跳舞呢,那聲音吵的很,嗬嗬!”男招待頭前帶路,朝一條五光十色,夢幻異常的甬道走進去,顏永跟在他身後,雙手反背身後,用略微顫抖的右手輕輕握住了軍用匕首的刀把兒。


    對方10多號人,若是設了什麽圈套給他,有個防備,到時候也好應變,顏永能到這裏來,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了,現在的他不可能逃避和退縮,一種江湖人特有的榮譽感,讓他必須走進去。


    耳邊傳來迪高的亢奮舞曲音樂,甬道內幻彩迷光的。隨著腳步漸漸接近北京包房,空氣彷佛被點燃了一般,彌漫一股燥熱。氣氛漸漸凝重,長長地甬道內,空氣彷佛實質化了一般。 顏永的殺氣逐漸暴漲,這殺氣猶如冬天飛雪般凍徹人心扉,冰寒刺骨。就連前邊帶路的男招待都彷佛感應到了,回過頭來深深的略帶驚恐的看了顏永一眼。


    “顏先生!拐過這邊就到了!前邊第三間就是,門頭上有北京字樣!”說完男招待朝顏永恭敬的點頭,快速離開甬道,逃也似的走了。


    顏永走到了包間的門口,定定站著考慮了數秒,就聽到裏麵傳來“老公,老公,我愛你!就像老鼠愛大米!”那柔媚到骨子裏的歌聲,這聲音從北京包房內傳出來,通過放大無數倍的擴音器的擴音後,那歌聲就猶如半夜鬼敲門般驚悚駭人。


    隻一瞬間,顏永虎一般的眼眸便寒光凜凜。爆裂的殺意猶如那欲要破殼而出的鱷魚,他也懶得伸手去開門,直接大力一腳,踹開了包房的房門。


    “嘭——”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房間內正歡樂的所有人都瞬間石化了,他們居然都沒半分危機即將降臨的意識。也是,本來嘛!十來個人弄一個,那還怎麽會有危機?到時候,等顏永來了,十多個家夥呼啦一下把顏永圍在當中,他們甚至都想好了要怎麽弄顏永。


    有人提出來,先讓顏永跪下來,挨個給他們添腳趾頭,然後再打斷他一條腿。還有人提出來讓所有兄弟輪流彈他雞頭。


    還有……各種猥瑣,各種卑鄙,各種下流,反正隻要你能想得到的,這些家夥都能想得比你更殘忍卑鄙百倍。


    若顏永是一個膽小懦弱的性格,那麽,他真的慘了!他能活,可是,或許他後半生都要在悔恨以及悲戚中度過了。


    房間內,蒙鈴長長地腿上套了一條齊臀的黑色短裙,正站在包房大廳中央,一手拿個話筒,一手端杯洋酒,身體歪曲著扭著屁股邊唱邊扭,其他各色不良人等,全都或仰或靠的在沙發上擺出各種造型,擴音器內的音樂在低聲的祈禱著,彷佛連他也預見了將要有一件大事發生一般。十多雙眼睛不約而同的望向顏永,其中九成九是驚愕,隻有蒙鈴很平靜。


    “你真敢來!”蒙鈴撇撇道。


    顏永見了她平靜了樣子,心緒,莫名的,忽然間冷靜了下來,很突兀,暴怒的殺意瞬間被理智壓住,他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好對付的女人,他眼神冷冽,虎目掃了她一眼,角上翹著冷笑道:“我敢來?我為什麽不敢來?”


    冰寒刺骨的殺意在顏永眼中彌漫,蒙鈴也在冷冷的看著他,同樣的,蒙鈴也知道著不是一個很好對付的人,本來在接到蒼狼的電話後,雷剛是要來的,但蒙鈴擔心雷剛的脾氣,所以就堅決的製止了他,決定自己來處理這件事情。


    但倒現在為止,蒙鈴還是沒有確定該怎麽來對付顏永,以牙還牙,讓他受到懲罰?這一點並不難做到,隻要他來。


    但會不會因此而引起恒道集團和永鼎公司的更大的衝突呢?在蕭博翰臨走的時候對蒙鈴做了很多的叮囑,之所以讓蒙鈴代理鬼手的權力,就是因為蕭博翰覺得蒙鈴能夠很冷靜的處理一些事務,他們兩人相處了一年多了,對蒙鈴的性格,蕭博翰很有把握的。看著蒙鈴冷冷的目光,顏永輕蔑一笑:“我是來找一個叫蒼狼的人,蒙小姐不會阻攔我吧?”


    “會,當然會,這一點難道你沒有想過?”蒙鈴冰冷的聲音,猶如死神的催命符文一般不帶絲毫的情感,瞬間讓室內的溫度下降到冰點。


    顏永皺了一下眉頭,他也不知道該怎麽來應對這樣的狀況,自己現在就動手?但顯然的,就算自己很自信,隻怕還是一定討不到好,畢竟蒙鈴也不是吃素的人,顏永一陣沉默。


    瞬間之後,顏永冷笑一聲,虎目一立,瞬間放射出的凜然殺意讓人如墜冰窟:“怎麽?蒙小姐認為我會怕你們人多?”


    蒙鈴微微一灑,說:“你當然不怕了,但你也應該相信,我也並不怕你,這一點無需我多說。”


    顏永知道她說的是真話,但此時此刻自己已經是騎虎難下了,總不能就這樣退去,但要立即動手,自己實在沒有了把握,剛才在外麵的時候還信心滿滿的自己,在蒙鈴不動聲色,靜如止水般的眼神下,開始動搖了。


    顏永看著蒙鈴道:“我再說一遍,我是來找蒼狼的。”


    說完,顏永將左手小臂上的軍用匕首拔出,隻見他手一甩,呼——一道耀眼的刀光亮起,跟著便咄地一聲,準確驚人的將身旁一個壁燈擊碎,並穩穩地釘在那,他已經從蒙鈴的眼神中感受到了蒙鈴並不想動手的意思,要不自己剛進來蒙鈴就可以行動了,但她一直在沉默和猶豫,可能是最近蕭博翰不在,所以她無法下定決心怎麽來處理這樣棘手的事務,嘿嘿,女人總是這樣優柔寡斷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談談吧,所以為達到更為有效的震懾,顏永就露出了一手絕活,給對方一個下馬威。


    “好飛刀——”蒙鈴淡淡的說:“不過你現在連刀都扔了,你好像更不能達到你此行的目的了。”


    說完,蒙鈴變戲法一樣的讓手中多了兩柄牛角尖刀出來,刀光在包間燈光的照射下,放射著冷冷的寒光,此刻,蒙鈴決定了,不管將來給恒道帶來什麽麻煩,但今天一定要讓這個顏永受到懲罰,否則,恒道集團的顏麵無存,絕不能讓顏永這種單刀赴會的英雄壯舉成為柳林市一段江湖佳話。


    蒙鈴的眼中就閃出了一絲嘲弄的笑容。


    顏永腦袋一悶,他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的判斷失誤了,女人的多變和難測的確不容小視,但顏永也隻是來得及想一想而已,因為蒙鈴的一把短刀已經撲麵而來。


    顏永驟然遇襲,卻也能反應敏捷,他向後退開一步,準備讓過蒙鈴的刀鋒,空手入白刃,想要奪下蒙鈴手中的尖刀,但顏永再一次判斷失誤了,蒙鈴這不過是一個虛招,她僅僅是想要吸引一下顏永的注意力而已,在自己人數占優的情況下,她是不屑於和顏永動手的。


    但蒙鈴更知道,就憑自己帶來的這些人,要想對付顏永也成問題,所以她就必須給顏永施加最大的威脅,但絕不會自己下手。


    果然,在顏永想要來奪蒙鈴手中刀的時候,一個恒道集團一直很低調的兄弟,從背後抽出暗藏著的鐵條子,他估計是喜歡用鐵條子,雖然隔著一米遠,但一寸長一寸強,鐵條子劈頭劈臉就朝顏永搶了過來,顏永明明知道他的襲擊,但蒙鈴另一支手上的刀又從身下卷了上來,他不得不再退一步,後麵的鐵條眼見躲不開,顏永憋口氣準備硬扛。


    但這個時候,一個酒瓶子飛了過來,“咚”的一聲,鐵條子打在顏永的背上,瓶子結結實實的掄在顏永的腦袋上,顏永的腦袋被砸出一個口子,另一個恒道的弟兄順勢一膝蓋磕在顏永低下的頭上,一股大力讓顏永感到鼻子和嘴巴一麻,血順著鼻孔和嘴角流了下來。


    雖然痛的要命,顏永卻不顧流血,依然準備搶蒙鈴手上的刀,因為從目前顏永的壓力來說,還是蒙鈴那對小刀最為可怕,因為它們奔的都是自己的要害部位。


    可是蒙鈴的刀太飄忽了,往往隻使到一半,就變招了,讓顏永幾次都沒有抓住蒙鈴的手腕,這個時候,已經有兩三個拳頭打了過來,並有酒瓶子夾雜著鐵條子擊過來,“嘭嘭嘭”連續不間斷的砸擊中,顏永被砸倒在地上。


    形勢更加混亂,顏永被打充了血的眼睛和淌血的鼻子使他不怎麽看的清楚對方,雙拳難敵四手,五六隻腳狠狠的向顏永踢過去,不隻招呼大腿、腳脖子,還有招呼小腹和下體的,慌亂中,顏永連滾帶爬的向後退去,勉強想站了起來,但他卻難以做到這點。


    就在這個時候,顏永朦朦朧朧中聽到了蒙鈴說:“住手,行了。”所有的人都停住了,整齊劃一的退後一步。


    然後蒙鈴就走到了顏永的身前,看著他說:“顏大哥,以後記住,不要充什麽英雄,時代不同了,我們應該學會保護自己,嘻嘻嘻。”


    在這個時候,顏永也算是看出來了,剛才蒙鈴根本就沒準備真的和自己動手,她不過是想讓自己分神,最後讓這些小馬仔把自己打倒,她才不會背上以多欺少的惡名。


    但現在明白顯然已經晚了,顏永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所有疼痛感都消失了,眼前開始出現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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