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褚永至少還有三,四個小時的時間,他幾乎都不需要那麽長的時間。 周圍一片漆黑,褚永認真的從下麵觀察了那倉庫靠近自己的每一扇窗戶,全都黑洞洞的,全部靜悄悄。


    褚永深深地吸了口氣。他已經周密地計劃好了一切,但幹這一行,你永遠也不可能做到萬無一失,這是明擺著的。他鬆了鬆背上的旅行袋,然後從裏麵取出了很多繩索,掛鉤之類的工具,悄悄地上了一棵大樹,靠近了一扇窗戶。


    窗戶是緊閉的,但這一點都沒有影響到褚永,他先是用玻璃刀輕巧的在窗戶上畫了一個圓圈,在給劃過園圈的那一塊地方貼上一大張膠布,這是醫用的那種布膠布,等做完了這個工作,他掏出一個橡皮小錘,稍微的一敲,那塊玻璃中間劃過的圓圈就鬆動了,但絕不會掉在地上發出響聲,因為那一小塊玻璃有膠布粘著。


    撕下了膠布,這窗戶玻璃上就有了一個可以伸進一隻手的園洞了,褚永毫不費力的九打開了這扇窗戶。他又聽了幾秒鍾,接著,他迅捷地取下背包,掛在樹上,把一條繩索也綁在了樹上,就著繩索,從窗戶溜到了倉庫。


    倉庫裏麵很大,東西也很多,酒水,飲料,還有各種香煙堆放的整整齊齊,褚永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早就想好了自己要做什麽,拿出開瓶器,他像是一個熟練的操作員一樣,把打開蓋子的洋酒或者白酒都反插在用匕首捅破的那一箱箱好煙上,讓滿瓶的酒水,順著捅開的煙箱,全部的灌了進去。


    他的第一目標就是高價的洋酒,因為它們和褚永是有深仇大恨的,在很早以前,褚永到過一個娛樂場所,他在陪酒女郎的誘~惑中,誇張的點了兩瓶洋酒,褚永喝到那並不醉人的洋酒後得意洋洋,但沒過多久,洋酒的後勁就一起擁上了褚永的大腦,他那次醉了,醉的很凶,到後來回去之後才發現自己的錢包,戒指手表等等所有值錢的東西都丟了,這對一個自認為是偷王的人來說,真是奇恥大辱,以後他就再也不喝洋酒了,並把它們列入仇恨的範疇。


    當然了,在這個寒冷的夜晚裏,當褚永開到其他的酒,比如是五糧液,小糊塗仙什麽的,褚永也會偶爾的喝上那麽一小口,但他會適可而止,他可不希望自己喝醉了,明天讓人家抓個現行。


    就這樣,他捅爛一個箱子,再打開一瓶酒,翻轉著插到箱子裏,流水線一樣的認真工作了好幾個小時,上百箱的好煙和上百瓶的好酒就這樣讓他糟蹋了,等他離開的時候,滿倉庫都彌漫起陣陣的酒香。


    第二天,鴻泉公司潘飛瑞辦公室裏的電話響了起來,電話上的燈號閃爍個不停。潘飛瑞悠然自得的按下紅燈鍵。


    “什麽事?”


    “潘大哥,倉庫劉經理要見你。”潘飛瑞的秘書異常刻板的聲音傳來。


    “劉經理?”潘飛瑞皺眉:“發生什麽事?”


    能讓劉經理破例來找他,必定是劉經理處理不下才會來求助。


    “他說是急事,看樣子的確很急。”潘飛瑞微微一笑,這個秘書向來惜話如金,廢話從不多說,就算是正事也別想讓他說超過五句話。潘飛瑞笑笑說:“讓他進來吧!”


    潘飛瑞出身黑道是一個不爭的事實,據說他的祖輩就曾今在青洪幫混到過一個不低的位置,柳林市對他稍有認識的人都知道他的權勢完全是在黑暗的一麵中建立起來的,然而知道歸知道,已經很久沒有人敢當著他的麵提起這回事了!


    四十六歲的潘飛瑞雖然還不是柳林市最大的大哥,但卻冷酷無情,所以盡管忌妒他的成就、不齒他的所作所為,依然少有人敢冒險得罪他。


    在中國,做任何事情都要趁早,在社會大眾並不十分了解的情況下,搶先進入某一領域,往往能夠取得超額的收益,對於一些進入門檻比較低的行業,時間差尤為重要,要不然,等大家一窩蜂地擁進來,紛紛采用低價競爭策略,那麽,這個行業就亂了、就爛了。


    潘飛瑞就在很早之前明白了這一點,所以他從酒水開始做起,搶得了第一桶金,由一個單純的吃黑,要賬,收保護費的純黑幫派一躍成為了日進鬥金的半黑半白的生意人了,等其他人反應過來的時候,柳林市的酒水行當已經再也容不下別人來生根了。


    潘飛瑞總部所在地是在城區的一棟3層的樓房中,樓層麵積寬廣,設計新穎,一到二樓有服飾店麵、餐廳、辦公室;三樓則是鴻泉公司辦公所在地,這裏戒備森嚴,特別是潘飛瑞的辦公室,除非有他的同意,任何人不得擅入。


    這也一如他在鴻泉公司的地位。


    門鈴響了潘飛瑞沒有過去看門,隻是大聲的喊了一句:“進來”。


    倉庫劉經理灰著臉,戰戰兢兢的走了進來,潘飛瑞撇了他一眼,也沒等他站穩,就說:“怎麽了,看你這得瑟樣子。”


    劉經理不等潘飛瑞把話說完,撲通的一下就跪在了地下。


    這到讓潘飛瑞有點措手不及了,他連聲的喊道:“做什麽?做什麽?好好說話,好好說話。”


    劉經理灰頭土麵的,結結巴巴的說:“大哥,倉庫.....倉庫出事情了。”


    潘飛瑞一下就睜大了眼睛,呆看了劉經理幾秒,才厲聲說:“怎麽了,快點講啊,還磨成你娘個腳。”


    劉經理就戰抖著嗓音,說:“倉庫昨天晚上進人了,毀壞了很多煙酒。”


    潘飛瑞大怒:“你們保安幹什麽吃的?有多少損失?”


    “大概算了下,估計要損失六七十萬。”


    潘飛瑞氣的一腳就把劉經理踢了葛跟頭,嘴裏罵道:“一群蠢貨,養你們何用,起來,詳細說說情況。”


    這劉經理就把倉庫情況詳詳細細的交代了一番,說到了窗戶上的玻璃,還找到了窗台上的腳印,也判斷出那是個男人,因為在倉庫他扔下了好幾根煙蒂,但這對潘飛瑞來說已經毫無意義了。


    潘飛瑞不是警察,他無法去勘驗現場,而且這很多煙酒都是走私來的,他更無法報案,再者,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誰都不會輕易的讓警察摻和到自己的事情裏,靠警察給自己幫忙,潘飛瑞是做不出來的。


    但就是劉經理簡單的這些問話,已經讓潘飛瑞得出了一個結論,這件事情完全是一種報複行為,來的人並不是小偷,他根本就沒有看上幾百,上千元一條的煙,他就是來毀壞和報複的,而柳林市敢於無事生非,到自己這裏虎口拔牙的人隻怕也不會太多,那麽,恒道集團就首當其衝的進入了潘飛瑞的視野。


    潘飛瑞的憤怒可想而知,他剛剛還沾沾自喜的沉浸在對恒道集團的攻擊獲勝中,現在恒道集團就毫不留情的給他上了一課,讓他的情緒一下跌入到了穀底。


    他壓抑住自己的憤慨,轟走了劉經理,大聲的喊來了秘書,讓他通知自己公司的好幾個高層管理人員,一起商議這事。


    在幾個小時的商議後,他們確定了一個大膽的方案,那就是對恒道集團發出正麵的進攻,用鋼刀和鐵拳讓恒道集團付出昂貴的代價。 但狡詐和老道的潘飛瑞在這個計劃中還設定了一個前提,那就是縱向聯合,拉上恒道集團的老對頭史正傑,讓他來給自己做先鋒,先消耗掉恒道集團的有生力量,然後自己在漁翁得利。


    這個計劃的確定,讓潘飛瑞的情緒好了許多,塞翁失馬安知非福,或者自己這幾十萬元的損失會換來自己在柳林市一個長久穩定地位,不管是恒道集團還是天地公司,他們都一定會在這場消耗戰後萎靡不振。


    潘飛瑞在一遍的思考了整個計劃的細節之後,就依然撥通了史正傑的電話:“嗬嗬,老史啊,最近怎麽樣?嗬嗬,那就好,那就好啊。”


    史正傑有點莫名其妙的,自從自己在幾次和恒道集團的對壘中失利以後,潘飛瑞幾乎再也沒有給自己來過電話了,就連春節在蘇老大家裏的會麵中,潘飛瑞也是一點沒有給自己假以顏色的,好像他儼然已經成了僅次於蘇老大的大哥一樣,今天他這是怎麽了。


    史正傑嘴裏打著哈哈說:“好好,你也不錯啊,聽說前幾天你把恒道的場子踢了,夠勁,潘總威武啊。”


    潘飛瑞裝出很不以為意的口吻說:“這算什麽,老子還要給他再來點陡的,怎麽樣?老史啊,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踢上一腳。”


    “奧,潘大哥準備和蕭博翰搞一下?”


    潘飛瑞自得氣滿的說:“豈止是搞一下啊,要搞就要把他打回原形。”


    “潘總真是好氣魄啊。”史正傑將信將疑的奉承了一句,對潘飛瑞今天的意圖他也有了一點初步的判斷。


    潘飛瑞不以為意的說:“不是我氣魄好,是這個年輕人不知道天高地厚啊,我們做長輩的有義務幫助他提高一點認識。”


    “哈哈哈,不錯,不錯,可惜啊,要是我有潘總這個實力我也真想踢上他一腳。”史正傑說了很多廢話,他不過是在利用這個過程,給自己多一點思考時間,現在,他已經可以判斷出潘飛瑞的企圖了,所以他也就適時的甩出了自己的價碼,要獲得一個更有效的收獲。


    潘飛瑞當然也聽得出他史正傑想要開價,但自己還不想這樣輕易的讓他獲得太多的果實,潘飛瑞說:“嗯,你不玩啊,也行,我出麵幫你教訓一下。”


    史正傑暗自一笑,說:“行,那就拜托潘大哥了,我在這裏給你擺好慶功宴,等你凱旋而回。”他就不相信了,你潘飛瑞老奸巨猾的一個人,沒想好事情你能給我打電話。


    潘飛瑞心裏哎呦一聲,奶奶的,這老小子真比泥鰍還滑,和自己杠上了,他就嘿嘿一笑說:“那你老弟就不能給我先擺一台壯行酒啊。”


    史正傑見好收線,說:“行啊,那晚上就到我這來坐坐,我準備好五糧液給你壯行。”


    “嗯,好,晚上我一定要去,史總的麵子還是要給的嗎。哈哈哈。”


    兩人這才各懷鬼胎的掛上電話,準備晚上見麵好好的談一談合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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