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楊喻義也是擔憂了一個晚上,但到今天早上他獲得了昨天的所有情況後,他預感到華子建並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看來徐海貴還要頂一下的,所有犯罪的人都會有一個負隅頑抗的心理,徐海貴是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的犯罪事實,因為他手上是有人命的。


    但這不是說徐海貴就不會把自己供出來,在他實在擺脫不掉北江大橋的火災犯罪之後,他絕對會把自己供出來的,但隻要那件事情沒有做實,他可能還要頑抗幾天,這就好,有了他這幾天的挽狂,或許自己又能逢凶化吉了。


    時間對自己是很有用處了,楊喻義就打算抽時間找找蘇良世省長,或許他可以動用省公安廳從軍區手裏接過這個案子,要是這樣的話,自己就有辦法讓徐海貴閉上嘴。


    這樣想著,楊喻義也就鎮定了一些,但他必須要查實華子建是不是還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自己的一切想法,現在都隻是基於這個推斷,要是這個推斷出現了偏差,後悔就來不及了。


    華子建和楊喻義形態各異的喝著茶,過了一會,小劉過來說:“已經給下麵都通知好了,他們有領導在,書記和市長看看什麽時間過去?”


    華子建太晚習慣性的看看手表,說:“那就現在走吧楊市長?”


    楊喻義嘴裏答應著,也站了起來。


    兩人下樓,分坐上各自的小車,一路往省鋼原址那一片準備改造成為新城的廠區而去。


    這一個早上,幾乎全部時間都耗費在了這個新城的檢查中,王稼祥陪同一起,做了大量的介紹,這還不算,當檢查完工之後,華子建一改過去的習慣,讓王稼祥準備了一桌酒菜,大家喝了個昏天黑地的,按說幹部中午一般都不怎麽喝酒,但今天不知道華子建發的什麽屁眼風,不僅喝,還喝的很豪爽。


    楊喻義心中有事,想要到省政府去見見蘇良世的,但幾次找借口想溜,都被華子建強行的留住了,華子建說,我們兩人難的一起出來,今天要好好給全市的幹部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


    楊喻義苦笑著說:“我們不需要這樣吧?”


    “需要啊,你不知道,最近在北江市流傳了很多謠言,說我們兩人矛盾很大,喻義同誌啊,這樣的形象對我們兩人都不好,我們今天就要在一起讓他們看看,北江市的幹部隊伍是團結的,也是和諧的,對不對?”


    楊喻義有點頭大,攤上這樣一個無恥的書記,自己真不知道說點什麽好了,看著華子建又端起了一杯酒,楊喻義隻好也陪著喝了。


    一會華子建又說:“稼祥啊,我發覺你到北江市來了之後,怎麽變得有點遲鈍了,楊市長是你的主官,你們新城籌備組的人都不和楊市長好好喝上幾杯嗎?”


    王稼祥趕忙笑著說:“哪能啊,不是看你和楊市長在碰嗎?你們喝完,我們自然是要敬市長的,你們說對不對啊?”


    那新城籌備組的好幾個人都連連的點頭,說:“肯定的,肯定的。”


    說完,就有人過來了,開始用各種表情,各種語言,各種軟硬相間的方法給楊喻義敬酒了,都是在外麵混的人,楊喻義根本不能一概的拒絕對方,他隻好喝,也好在楊喻義的酒量不錯,再加上還有市長的威儀在,一時倒也不至於喝倒。


    但楊喻義對華子建今天的反常行為一直都在心中琢磨著,對華子建這個人日常的行為表現,楊喻義還是多少聽到了一些,今天太奇怪,太蹊蹺,這裏麵到底隱藏著什麽企圖。


    楊喻義並不是一個腦袋愚笨,思維遲鈍的人,在一陣的暗自思量之後,楊喻義突然的茅塞頓開了,他明白了華子建今天反常的原因,也明白了華子建現在的困境,是的,楊喻義徹底看懂了。


    楊喻義想,華子建今天不過是在用這種方式拖著自己,他也有點擔心自己會覺察到他已經抓到徐海貴的事情,所以他要拖住自己,讓自己沒有機會去接收其他的消息,就算接到了消息,也要讓自己沒有時間和機會去做下一步的安排,好狡猾的華子建啊,他給自己搞了一個人盯人戰術。


    同時,楊喻義又明白了一個事情,那就是華子建還沒有從徐海貴的身上找到突破口,假如昨天他在軍區的幾個小時裏已經獲得了徐海貴的有用口供,那他今天完全就用不著這樣對待自己了,他會放手讓自己折騰,等自己鬧得動靜夠大了,他才會一下收攏掛在自己脖子上的繩索。


    這也就表明,華子建更需要時間,對一個像徐海貴這個的頑劣之徒,恐怕沒有三五天,根本就撬不開他的嘴,這也就預示著,華子建要和自己在時間上曬跑了。


    想到這裏,楊喻義鄒了一下眉頭,他應付著端起了酒杯,和一個籌備組的領導碰了一下,但心中一點都不輕鬆,因為楊喻義知道,在時間上,自己恐怕沒有華子建充裕,華子建他可以陪著自己,讓別人去折騰徐海貴,但自己卻必須親自出麵和蘇良世好好談談,讓他幫自己度過這次難關,這個事情是沒有辦法假手於人的,隻能自己出麵,而且在和蘇良世說起這個事情的時候,自己還必須運用各種巧妙的手法,否則蘇良世未必會幫自己。


    對這樣一個刑事案件,一但蘇良世覺察到自己和徐海貴有太多的問題,他肯定會疏遠自己。


    但現在的問題是華子建不放手,他不想給自己這個時間。


    楊喻義決定要甩開華子建的羈絆,所以很快的楊喻義就醉了,他徹頭徹尾的醉了,開始睜不開眼,說不清話了,那麽在這樣的情況下,顯然就沒有辦法吃完飯去北江大橋檢查了,一個喝醉酒的市長,怎麽能去談工作呢。


    華子建不禁也皺起了眉頭,他同樣的洞悉了楊喻義的意圖,看來自己攔不住楊喻義了。


    飯還沒吃完,楊喻義就帶著醉薰薰的樣子說:“華書記,華書記,我不行了,我要回家睡覺,你們誰都不要欄我。”


    華子建也隻好說:“那行吧,我陪楊市長一起回去。”


    “額,好好,我們好像住在一個院子的吧?”


    華子建笑著說:“不是好像,應該是確定的。”


    楊喻義說著醉話:“那我怎麽平常沒見過你啊。”


    “那是因為我不愛出門。”


    “奧,奧,這樣啊,這樣啊。”楊喻義眯著眼,有氣無力的說著,但心中冷哼一聲,你華子建總不能還跟到我家裏去吧,你不可能還陪我上床睡覺吧。


    兩人和王稼祥等人就分手告別了,沒一會,車就開到了市委家屬院,華子建和秘書小張攙扶著楊喻義,到了楊喻義單元的門口,華子建就算在想跟上,也不好提出來,他隻得讓秘書小張陪著楊喻義上樓了。


    華子建也是心中清楚的很,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一會楊喻義就會離開加來,到省政府去,看來楊喻義已經得到了最新的消息了。


    華子建看看時間,離下午上班還有一會,他一路沉思著,就上了摟,回到了自己的家裏,不過華子建沒有多猶豫的就打通了秋紫雲的電話:“秋書記,你好啊。”


    “嗯,子建啊,這幾天忙什麽?”


    “瞎忙啊。嗬嗬,我想請秋書記幫個小忙?”


    秋紫雲在那麵一笑,說:“看你客氣的,什麽事情,說吧?”


    “秋書記能下午和蘇省長談談工作嗎?”


    秋紫雲有點不解的問:“談什麽工作?說清楚一點吧,整天神叨叨的。”


    華子建有點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說:“我那知道你們有什麽工作談啊,總之就是和他談。”


    對華子建這個人,秋紫雲是太了解了,華子建屁股一抬,秋紫雲就知道他要拉什麽粑粑,所以秋紫雲搖著頭說:“讓我給你當托,拖住蘇良世嗎?”


    “哎呀,知我者秋書記也。”華子建嘿嘿的笑著。


    秋紫雲有點無可奈何的說:“好呐,好呐,不要一天肉麻,拖住他還不需要我親自出麵,下午我會多安排幾個人到市政府去找蘇省長辦事的,都是重要的工作,他抽不開身。”


    “好好,那就好,那就好。”


    掛上了電話之後,華子建才有點感到困了,到了臥室,看看正在午休的江可蕊,他也上床,擁著江可蕊睡了起來。


    而到了下午,楊喻義真急的跟狼抓一樣,他已經連續的幾次給蘇良世的秘書去過電話了,但所有的回複都是蘇良世正在忙著,估計今天是不能和他見麵了,這讓楊喻義有點絕望的感覺,他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候,蘇良世怎麽會怎麽的忙,連見見自己都沒有時間。


    這樣一直等到下班的時候,楊喻義又被蘇良世的秘書告知,蘇良世要參加一個省委的重要宴會,今天肯定是沒有時間見麵了,楊喻義萬般無奈,隻好這樣了,總不能去堵蘇良世吧,談這個的事情,沒有一個合適的機會,根本是談不出效果來。


    但就在這個晚上,楊喻義又接到了黃隊長的消息,說華子建到了軍區大院,估計有好幾個小時之後才從軍區大院回家,這整個晚上又是讓楊喻義捏了一把汗水,他無法確定徐海貴是不是已經被華子建突破了,懷著這樣的心態,可想而知,楊喻義整個晚上都是沒有好好的休息。


    到了第二天早上,楊喻義有點暈暈沉沉的到了單位,剛剛坐定,就見杭副市長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說:“楊市長,今天是不是要開會研究確定下派幹部到基層的事宜啊。”


    現在的楊喻義,哪有心思搞這個事情,他就漫不經心的說:“今天恐怕不成,我還有點其他的事情,先等等吧。”


    現在什麽事情對楊喻義都沒有意義了,自己能不能度過難關,能不能在北江市官場存活下來,這才是首要的事情,這個事情沒有解決掉,其他的事情都是扯淡。


    杭副市長心中有點不解,前兩天這楊喻義還把自己催促的很緊,說要盡快落實這個工作,但這兩天他怎麽態度又變了,杭副市長搖搖頭,管他的,這事情早點晚點和自己屁關係都沒有。


    楊喻義也確實今天是沒有時間處理這個事情,因為他還要和蘇良世那麵聯係一下,今天是無論如何都要把這事情解決掉,自己要說服蘇良世,讓省公安廳接手徐海貴的案子,事情現在還是有點麻煩的,北江市公安局裝著不知道,人在軍區關押者,省廳要當成一件事情來辦才能把徐海貴弄到手。


    楊喻義拿起了電話,就準備給蘇良世打過去,但就在這個時候,楊喻義的頭就大了,他看到了一個最不想看到的人,那就是華子建來了,他笑眯眯的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這對楊喻義來說無疑是一個災難,他放下了電話,對從來都沒有到過自己辦公室的華子建真不知道該說點什麽了,他就這樣一臉愁苦的看著華子建。


    華子建一點都不介意楊喻義這個並不歡飲自己的表情,他像是很驚奇的四處看看,說:“嗯,這個辦公室收拾的還成,對了,楊市長今天都有什麽安排嗎?”


    楊喻義有點無語的看看華子建,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說:“華書記你怎麽來了,歡迎啊歡迎。”


    華子建變得很是親切的說:“我就是來看看你,在一個啊,我想我們今天到北江大橋的工地去看看,聽說車本立還有幾個困難需要政府出麵解決一下,所以我這不是剛剛通知了下麵幾個業務局的領導,一會我們一起過去,現場辦公,給他們看看政府的工作效率。”


    楊喻義就覺得自己的頭真的是很大很大了,這個華子建不僅來邀請自己,還把下麵的人都叫來了,自己就是想推,恐怕也推不掉了,楊喻義鄒眉說:“這個。。。。。華書記啊,昨天我喝酒有點多了,現在還頭疼,想休息一下,我看就改天吧?”


    華子建一本正經的說:“這個事情請楊市長放心,今天絕不喝酒,就是去現場辦公,昨天我也喝的有點難受,下午回去7點不到就睡覺了,一直睡到今天早上。”


    楊喻義真想吐給華子建一臉的濃痰,媽的,你昨天到軍區去了幾個小時,到快11點了才回家的,還給我胡扯八道的什麽啊?


    肯定是你昨天依然沒有撬開徐海貴的嘴,這樣今天又想來纏住我,給自己爭取時間了。


    但這些話楊喻義是沒有辦法說出來的,而且他也找不出借口不去參加華子建安排的活動,既然華子建能來這裏,也說明他對自己的心態完全掌握了,他是不會給自己一點點機會的。


    楊喻義很無奈,也很無辜的隻好陪著華子建下樓了,華子建還情緒很好的和他邊走邊說著話,讓很多是政府的領導都在心中暗暗稱奇,這兩個人最近兩天怎麽了,關係好的和一個人一樣。


    誰的苦誰知道,楊喻義的苦隻有他自己明白,這一去就是耽誤了很多時間,但楊喻義就不相信了,你華子建還能一直把我纏住?


    北江大橋的工地現在已經很忙綠了,車本立動作很快,已經從上次的大火中恢複過來,各種設備,模具,修橋的材料堆的到處都是,連華子建都在心中對車本立暗暗讚賞一聲,這小子的實力還是很雄厚的。


    下麵河邊上已經修起了一個攔水的沙提,讓河水從遠處的河床流淌,下麵的基礎也開挖了,華子建一麵看,一麵問車本立:“車老板,這河裏的水不是很大啊。”


    車本立回答說:“本來是比這大,但在前麵我又把一個支流河道疏通了一下,這麵的水就少了許多。”


    “嗯,這樣啊,你們辦法不錯。”


    一行人順著河堤走了一會,華子建就示意車本立等人稍微靠後了一點,他決定給楊喻義談一些重要的問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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