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清楚的事實和嚴謹的調查麵前,楊喻義已經知道易局長完蛋了,不管從性質上,還是目前易局長和華子建的關係上,他肯定是逃脫不掉收到懲罰的結局,而楊喻義也很快想到了自己要麵臨的兩個問題,其一就是怎麽才能讓自己從易局長的事情中擺脫出來,毋庸置疑的說,自己肯定要受到一定程度的打擊,但那些都是遠慮,自己能不能和易局長劃清界限那才是近憂。


    第二個讓楊喻義沮喪的就是,這多少領導紀檢委不查,偏偏的選上了易局長,明眼人一看就是華子建對易局長的報複,這很有一種殺雞給猴看的味道,易局長倒了,更能讓華子建在北江市的威望得到提升,那些本來眼中並不太在意華子建的幹部,也會從易局長的事件中聞出一些味道來,隻怕從此之後,在難有人敢於和華子建明目張膽的叫板了。


    而自己呢?也會因為接二連三的受到打擊,讓很多幹部開始疏遠自己。


    楊喻義想到這些事情,心中更為焦慮不安,那麵的招標會議他心中也牽掛,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華子建故意讓田書記他們來在這個時間匯報工作的,因為從工作習慣和程序上講,今天田書記來匯報,本來就是有點怪異和反常,但怎麽辦呢?楊喻義已經無法兼顧兩頭了。


    匯報完之後,田書記和省紀檢委的幾個同誌,又說起了有幾個項目的問題,這裏麵就和楊喻義多少有些關係了,這一點也是楊喻義最為擔憂的事情,他也最想知道自己和易局長的案情到底有多少關聯,它們會出現在調查的哪幾個環節上,隻有知道了這些,自己才能思考對策,洗刷幹淨。


    就這樣,他們談談停停,說說想想的,硬是把兩個小時給混過去了。


    等田書記他們幾人離開之後,楊喻義忙讓秘書小張看看,那麵的會議開的怎麽樣了。


    小張出去用了不到5分種,就回來說:“楊市長,招標組的會議已經結束了。”


    楊喻義自己都有點不敢問會議的結果了,他對固副市長能不能頂住華子建是很懷疑的,這個會,會不會把徐海貴否定掉,易局長真的是心裏沒底。按理說,這次招標投標管理委員會的成員除監察局是市委部門外,其他的比如審計局、國土局等等都是他所管轄的政府部門,這些人和楊喻義都非常的熟,加上有幾個副市長他們的搧風點火,楊喻義應該有這個自信打贏這場“奪標之戰”的。


    但是,北江大橋新方案的通過讓楊喻義受了不小的打擊,而接下來的紀悅的事情,更讓楊喻義吃了個悶虧,所以他對華子建的能量是有所領教了,今天由他親自坐鎮,而自己又沒有到場,那些市局的一把手,除幾個還跟過去一樣跟自己心貼心之外,其他的已經與他漸行漸遠了,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這些人,誰掌權,誰說話管用,他們的熱臉就往誰的屁股上貼。就拿副市長嶽蒼冥來說吧,過去在自己麵前可是唯唯喏喏的,政府那一塊的事情,斷然不敢先向秋紫雲匯報再跟自己打招呼,可現在呢,招投標的事情嶽蒼冥不跟他這個市長匯報反倒先向華子建匯報。


    這說明什麽?楊喻義心裏清楚得很。


    鑒於這些考慮,楊喻義對這次定標大會就顯得信心不足。


    但就算他不問,小張還是要給她匯報:“楊市長,事情對我們很不利,據說會上已經否定了徐海貴的招標資格了。”


    楊喻義一下就睜大了眼,狠狠的盯著小張,看了好一會,小張知道楊喻義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說話,生怕說錯話挨批。


    楊喻義倒不是對小張發脾氣,他隻是難以接受這個結果,雖然他已經對這個結果有了預感,但親耳聽到之後,他還是大受打擊,楊喻義緩緩的拿起了一隻煙來,小張悄無聲息的幫他點上,楊喻義猛吸一口,被嗆到了,他幹咳兩聲,小張也隻是默默地過去給楊喻義倒水,遞手紙,不敢說上隻言片語。


    “小張,你把杭正固副市長聯係一下,對了,還有參加會議的幾個局長也聯係一下。”楊喻義把一根隻吸一半的煙往玻璃煙缸裏一扔,說道。


    小張看看表,說:“叫他們都過來嗎?”


    楊喻義猶豫了一下,說:“算了,別來我這裏了,找個清靜的地方吃飯,邊吃邊聊。”


    小張就答應了一聲,回自己辦公室安排去了。


    一會,杭正固和幾個今天在會上幫著徐海貴說話的幾個局長便按照楊喻義的意思,在一家僻靜的酒店訂了個豪華包間,這個酒店離市政府略遠,但離黨校很近的,就有人把易局長也叫了過來,在他們的想象中,易局長和自己都是楊喻義這一鍋的,應該參加這個聚會。


    訂好包廂不久,楊喻義就帶著秘書小張也到了,進門楊喻義剛和他們一打招呼,就看到了易局長也在,楊喻義的臉色有點微變,這個時候他可是不希望和易局長再走的那麽近了,但楊喻義還是很沉的住氣,對易局長點點頭,什麽都沒有表示出來。


    大家招呼過後,也就一一落座了,楊喻義眼光掃視了一圈,淡淡的說:“看你們一個個垂頭喪氣的,肯定是吃了敗仗。”。


    “是啊,吃了敗仗,心裏頭堵得慌呢。”杭正固沒精打采地說道。


    易局長先來的,剛才也聽到了幾個人給他介紹了會上的情況,心裏正有氣,這件事情說來確實是很鬱悶的。本來呢,眼看就勝利在望了,正想著等徐海貴中標後舉杯祝賀呢,徐海貴還答應過給自己一筆不小的酬金,誰曾想車本立不僅不服輸,反而會在輿論上做文章,讓局勢瞬間發生了逆轉,把沾沾自喜的一堆人反倒推到了危險的邊緣。


    “我看了嶽蒼冥和吉瓊玉是鐵了心向華子建那邊靠擾了。”易局長憤憤不平的說。


    剛才這幾個人在說道今天會議失利的時候,都把矛頭指向了副市長嶽蒼冥,說他吃裏爬外,討好華子建。


    楊喻義一聽這話就來了火,說:“這事都怨你們,要是你們平時對他尊重一點,他也不至於不跟我們一條心的,過去你們誰把他嶽蒼冥放在眼裏了?”


    這楊喻義的話也好似有點道理的,過去副市長嶽蒼冥先後分管過交通、財貿,城建,但不管是固副市長,還是易局長他們,依著與楊喻義的關係,從來不把嶽蒼冥放在眼裏,大事也好,小事也罷,都是繞過嶽蒼冥直接向楊喻義匯報的。


    盡管如此,嶽蒼冥也是忍著,但去年的一件事,讓嶽蒼冥和易局長的關係走到了冰點,去年年終時,易局長向省裏報一個公路改造方麵的材料,沒征求嶽蒼冥的意見,直接就報上去了,事後嶽蒼冥知道了,很不高興,在一個會上批評易局長目無領導。


    易局長卻不買帳,在會場上當即就反駁了起來,說那份材料楊喻義市長看過了,同意報省裏的,這一下就弄得嶽蒼冥顏麵盡失,深說,淺說都不好說了,二人的關係從此降至冰點,一僵不可收拾。


    現在聽楊喻義這樣說,易局長卻不服氣,說:“我看他嶽蒼冥就是一個小人,看到華子建更強勢,就想拍華子建的馬屁,為明年的政府換屆鋪路。”


    “先別說這些廢話,現在事情這樣了,多想想怎麽跟徐海貴交差吧,徐海貴這人一身痞氣,如果他知道沒中標,肯定是要興師問罪的鬧點事情的。”另一個局長說。


    怎麽跟徐海貴交差,這還真是個難題。易局長和楊喻義他們可都是向徐海貴拍著胸脯保證過不會出什麽意外的,人家徐海貴錢也沒有少花,這些天請吃請喝,送紅包的折騰的夠嗆。


    現在這種狀況,徐海貴知道肯定是要惱羞成怒,而且還會嘲笑他們無能,弄不好,還會把徐海貴也推向華子建那邊,讓華子建又多一個實力雄厚的幫手。


    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想不出什麽好辦法來。


    “怎麽?都成啞巴了。看你們,平時說起來天花亂墜的,一碰到問題就卡殼了。”楊喻義說,“我看這樣吧,徐海貴那邊還是易局長你叫上李局長,楊局長去做工作吧,把你那個韓陽市的朋友也叫上,一起做做徐海貴的工作。還有,大家也看看,手頭還有沒有什麽工程可以照顧徐海貴的。”


    有幾個局長都說有。


    “還有,你們設法派人盯住徐海貴,別讓他鬧出什麽難以收場的事情來。”楊喻義說。


    此時,楊喻義有些後悔請了徐海貴跟車本立來競爭。對這個江湖道上的徐海貴,他總是有些不放心,覺得徐海貴這種人是難以掌控的,隨時都很可能惹出點什麽麻煩事來。


    但現在事已至此,後悔也沒有用了,事情走到這個份上,幾乎是沒有回旋的餘地,華子建在會上也親自拍板了,大家也都同意了,在想鬧騰個變局出來,也是不大可能。


    大家都隻能想想後麵該如何的善後,這個飯吃的一點都沒有情趣,所有的人都萎靡不振,隻是楊喻義從開始到最後離開,都一句沒提今天紀檢委給自己匯報易局長的調查事情,這也是楊喻義經過反複考慮的,從紀檢委掌握的那些情況來看,幾乎楊喻義自己都能肯定那些情況是真的,所以他也知道易局長已經是完蛋的人了,這樣的人,你是拉不住他,也救不上來的,他就像你身上長下的一塊爛肉,唯一的辦法那就是切割,果斷的切割,除此別無他法。


    楊喻義還要在易局長不知不覺中,盡快的把自己和易局長有瓜葛的事情做個整理,搽幹淨自己的屁股,免得到時候惹火燒身。


    吃過飯後,楊喻義有事先行離開了酒店,剩下的人這才慢慢恢複了一點精神勁頭,他們在包間裏打了幾圈麻將,然後又去酒店的美容部一人叫了一個小姐,


    易局長分到的是一個南方的小妞,說話嬌滴滴的,很多字都吐不清楚,穿著製服裙裝,白晰修長的玉腿露出一小大截,晶瑩剔透般的肌膚,帶著水潤軟綿的飄然。


    不過易局長也不是完全的滿意,因為他發現這女人妖,妖得有點過火,雖然她的姿色絕對是一流,但這類女人,太張揚,太霸道了。


    在易局長來說,女人的美有兩種,一種含蓄、內斂,青山綠水似的,誘~惑總是藏在深遠處。


    另一種則像這個小妞一樣,透著一股野性,咄咄逼人,舉手投足都給人壓迫感。這種女人典型的親和力不足。


    但現在都什麽時候了,人家生意大都開張,能找來這麽漂亮的一個也就不錯了,易局長也暫時放棄了自己的審美觀點,先過把癮再說。


    他們幾個人都在這裏開門了房間,易局長坐到了床沿上,笑問道:“大美人兒今天這是怎麽了?好像不高興的樣子?是不是誰惹你了?”


    他一邊嬉笑著一邊低下了頭去聞芳芳身上的香味兒,少女的身上那種味道是非常特別的,他喜歡聞。


    “誰不高興了?”芳芳冷冷的說,她倒不討厭此時易局長,關鍵的是她害怕喝過酒的男人,上次就是一個喝醉了的老男人,把她折騰的夠嗆,一會是用手掏,一會是拿腳磨,讓她難受了好多天呢,差點長腳氣。


    “嗯,我看這樣繃著也不錯,像個冷美人兒了!好好修煉,哥看好你喲!”易局長從床沿上起來的時候,還輕輕的拍了幾下芳芳那粉嫩的臉蛋兒。


    這芳芳就歎口氣了,隻好看運氣了,希望這個男人不要醉的太厲害。。。。。。


    此刻華子建也在一個酒店準備吃飯,他是和王稼祥,文秘書長一起來的,剛才還專門給嶽蒼冥去了個電話,請他也一起過來,現在嶽蒼冥沒來,華子建三人就閑聊著等他,華子建問文秘書長:“你對嶽蒼冥的印象如何。”


    文秘書長自然是明白華子建指的那個方向了,就說:“嶽蒼冥雖是副市長,但卻並無什麽實權,別說下麵幾個和楊市長關係好的局長不買他的帳,就是其他市政單位的一把手,也都是近楊市長而遠嶽蒼冥。所以,嶽蒼冥其實是一個夾縫中掙紮的人物,隻要有人拉他一把,他必然會心存感激,肝腦塗地,而且不得不說,這個嶽蒼冥工作能力還是有的,就是受到打壓的太嚴重,無力展示而已。”


    文秘書長說完後不見華子建答話,便轉過頭去,看到華子建正閉著眼睛,一副沉思的樣子,於是也就沒有再說話。


    再過了一會,嶽蒼冥來到了包間,幾個人就寒暄幾句,華子建對嶽蒼冥的表現其實也很滿意,今天嶽蒼冥在會上立場堅定,據理力爭,重挫了那些人的囂張氣焰。當然了,最令華子建滿意的,是嶽蒼冥用他自己的那張嘴,說出了華子建想說而又不能說的話。


    華子建點著頭,說:“這次的招標,嶽市長讓我耳目一新啊,也驗證了多年前我在柳林市就聽到的你的威名,確實難得。”


    嶽蒼冥客氣的說:“華市長你是過譽了,對你,我才是久仰大名,不管是你在柳林市,還是新屏市,那都幹下了很多膾炙人口的大事,相比華書記你,我就是班門弄斧。”


    華子建哈哈哈的大笑起來,說:“算了,我們兩人也不要在這樣互吹相擂了,一會文秘書長和王市長要牙酸了,不過蒼冥啊,你的能力在現在的位置上確實有點委屈你了。”


    華子建有拋誘餌的意思,但也有一些真心的想法在裏麵,很早之前,他在心中也是對政府幾個首腦做個一次客觀的評價,覺得常務副市長杭正固軟弱無能,其他幾個副市長也是能力平平,唯獨嶽蒼冥和副市長鄧梅清兩人還堪大用,當然,現在多了一個王稼祥,但王稼祥資曆太淺,剛開始獨擋一麵,對北江市也不是很熟,自然隻能在他現在的位置上曆練了。


    而副市長鄧梅清為民主黨派人士,能力有,卻終究是女流之輩,缺少了秋紫雲那種果斷和霸氣,所以也隻能在她現在的位置好好配合,不足以撐起一片天空。


    唯獨這個嶽蒼冥,多年的副市長資曆,而且能力深厚,要是給她一個好的平台,是完全可以成就一番事業的,在華子建心中已經有過這個的想法,隻是現在華子建剛來,時機並不成熟,隻有假以時日瞅機會了。


    但華子建的話無疑讓嶽蒼冥是感激的,大有千古遇知音的感慨,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北江市,這兩年自己是受盡了排擠,空有一腔的抱負無法施展,而華子建剛來這麽短的時間,就看到自己的潛力,這樣的知遇之情,最為可貴。


    再喝一會,華子建就對嶽蒼冥說:“你回頭跟車本立聯係一下,就說市裏已經決定讓他中標了,要他好好準備一下。”


    嶽蒼冥點頭應允。


    王稼祥就說:“華書記,我看就這樣通知車本立也不好。"


    華子建問:“為什麽?”


    王稼祥說:“應該先敲他一下的,這小子可是很少請客。”


    華子建就笑了,說:“這倒也不是,他也請過幾次了,隻是我沒去,這次就讓他好好的請一下蒼冥吧,你就算了,不要總想蹭莫莫白喝酒。”


    幾人都一起笑了。


    當晚,幾個人心情都是不錯,這酒便也喝了不少,華子建喝得一個腦袋是又脹又痛,最後還是王稼祥把華子建送回了住處,王稼祥少不得又給江可蕊說了半天的道歉話,不過王稼祥和江可蕊也很熟悉,所以江可蕊也沒怪他。


    還別說,這車本立得知了自己中標之後,還真的有宴請了一次,不過華子建沒有去,他找了個借口推了,讓秘書小劉代表自己去了一下,華子建覺得自己應該回避,什麽時候喝車本立的酒都可以,但現在自己要和他疏遠一點,免得別人說閑話。


    據說車本立請的這場酒很是奢華,連海鮮都是從南方直接空運過來的活物,宴會上還有北江市很多知名企業的老板,像華總,權總,安子若等人都在,這些人見華子建沒來,也都很是遺憾,但就算華子建沒有來,整個晚宴上,華子建的名字還是成為了在坐所有人津津樂道的,因為他們看到了華子建不同尋常的強勢。


    第二天一上班,華子建一麵喝茶,一麵問秘書小劉:“昨晚那頓飯吃得怎麽樣”?


    小劉說:“挺好的,嶽副市長和車本立都很高興。”


    華子建便沒再說什麽,把電話打到楊喻義辦公室,電話是秘書小張接的,說楊市長剛出去辦事去了,估計很快就能回來。


    不一回會兒,楊喻義果然回了電話,說剛剛和招商局的幾位同誌陪一個客商出去走了走,問華子建找他有什麽事情。


    華子建說:“楊市長,這北江大橋招標的事情已經定來了,請你督促相關部門抓緊落實,使大橋項目盡快開工。”


    楊喻義“嗯嗯嗯”的應著,心裏卻極不平衡,語氣也自然就冷漠了許多。


    華子建理解楊喻義此刻的心情,說:“喻義同誌,徐海貴這次沒有競得北江大橋工程,心裏可能會有些想法,我想其他局手裏應該還有些工程項目吧,你看怎麽安撫一下他,他是外商,能照顧到的地方我們還是要盡量照顧照顧的,別打擊了外商投資北江市的積極性。”


    說到底,華子建和徐海貴也是無冤無仇的,這次徐海貴的飛標,也隻能怪徐海貴的運氣不好,他沒有弄清楚北江市的政治氣氛,不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陷入了華子建和楊喻義的鬥爭漩渦,他不過是楊喻義用來打擊華子建的一個搶,而華子建當然為了防衛,必須折斷他徐海貴的希望。


    楊喻義心中冷笑一聲,你華子建到現在了卻裝出一副寬宏大量的心態,你給誰看啊,從你到北江市來,你就不斷的給我找事情,我看你是想在北江市一手遮天吧,不過恐怕事情不會按你想象的那樣進行,來日方長,我們的遊戲並沒有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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