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文秘書長離開之後,秋紫雲仔細的端詳了一眼華子建,這時候秋紫雲的目光就充滿了溫柔,和剛才文秘書長在的時候,大不相同了,看了看說:“你精神狀態還不錯嗎,這次沒嚇到吧?”


    華子建在秋紫雲的身邊坐下,說:“也是受驚不小,還好了,我這人神經麻木,混過來了。”


    秋紫雲莞爾一笑說:“我當時真有點擔心的,生怕你扛不過來,現在好了。”說到這裏,秋紫雲真的有點心有餘悸的樣子了。


    華子建伸出手,摸到了秋紫雲的芊芊玉指,放在自己的手心暖著說:“謝謝你一直這樣關懷我。”


    “傻話,我怎麽能不關懷你呢?”秋紫雲把自己的另一隻手也放到了華子建的掌心,他們很溫馨的靠在了一起。


    當兩人這樣感受了一會溫馨的氣氛後,秋紫雲在坐正了身子說:“現在我來給你談談北江市的格局。”


    華子建也一下認真起來,說:“好的,我會仔細的聽。”


    秋紫雲若有所思的說:“從整個北江市的權利分布中,目前是比較均衡,在市委這麵,過去支持我的有組織部長龔自正,市委秘書長叫文知彰,宣傳部的部長席建安,紀檢委書記田展照,這幾個人我已經都談過話,應該是可以信賴的。”


    華子建很凝重的點點頭,說:“我記得了。”


    秋紫雲繼續說:“市長楊喻義和市委副書記屈舜華走的很近,這一點你要特別注意,至於常務副市長杭正固是個膽小懦弱的人,他一直在楊市長的陰影和積威下工作,他不敢也不會反對楊市長,所以在絕大多數情況下,他是以楊市長的馬首是瞻。”


    華子建插了一句話:“這樣說,這個人缺乏主見?”


    秋紫雲搖搖頭說:“也不能這樣說吧,應該是他把自己的鋒芒都隱藏住了,但這個人很聰明,不會刻意的和誰做對,隻有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才會表態。”


    華子建‘嗯’了一聲。


    秋紫雲又說:“而政法委書記鄔清源也是兼任著北江市公安局的局長,這個人是有點剛愎自用的,他很自大,從來都不投靠和依附別人,喜歡自作主張。”


    華子建就皺了一下眉頭,他絕不會輕易的就認為這是一個性格問題,事情肯定不會這樣簡單,一個敢於不依不靠的人,自然會有他特殊的情況,不然在這個權利機器中,早就被壓得粉身碎骨了。


    果然,秋紫雲說:“這個人在上麵有很深的背景,是公安部副部長的挑擔,嗯,挑擔你知道是什麽意思嗎?就是他的老婆和公安部副部長的老婆是親姊妹。”秋紫雲怕華子建聽不太懂這個關係,就詳細的解釋了一下。


    華子建說:“我理解這個詞,這就難怪他這樣了。”


    “不過此人也有一個好處。”秋紫雲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部隊下來的,腦袋。。。。。”


    華子建奧了一聲,說:“這樣啊,我明白了。”


    秋紫雲說了這些話,也有點渴了,端起水來,喝了一口說:“至於楊市長和副書記屈舜華的性格我一會給你詳細的說說,三言兩語是說不透徹的,這兩人都可謂是老謀深算之人,你要多當心,另外啊,政府那麵可能你一時半會手還伸不進去,所以你也不要太急躁,慢慢的適應,且不可能新官上任三把火,那樣會有麻煩。”


    華子建就有了一個問題,問:“那你過去在這裏工作起來也挺費勁的吧?”


    “是啊,哪都一樣的,好在過去王書記一直對我很器重,所以還能壓得住他們,但現在你的情況比較特殊,因為李雲中和蘇省長上來了,楊市長,屈舜華都是李雲中的得力手下,這也是當初為什麽樂書記讓我到北江省的一個原因,對北江省這一塊,李雲中是很看重的。”


    華子建一下就沉思起來了,目前北江省的政治大格局幾乎是一麵倒,不管是李雲中還是蘇良世,他們都不會放棄對占有全省稅收百分之50之上的北江市的絕對控製,那麽自己的壓力就會很大,同時隻怕掣肘也會很多,而楊市長,屈副書記也會更加的有恃無恐,假如自己和他們有了分歧,恐怕就連李雲中也會義無反顧的對自己展開壓製和打擊了。


    這一點是華子建早先沒有想到的,看來北江市真的是藏龍臥虎啊,驀然之中,華子建的心頭就沉重了許多。


    後來秋紫雲又給華子建介紹了很多情況,讓華子建對北江市的大局有了更深的認識。


    在秋紫雲離開的時候,華子建看到了秋紫雲欲言又止,有些留戀的眼神,華子建緩緩的站起來,幫著秋紫雲穿上了風衣,幫他一顆顆的扣上了紐扣,這個時候,秋紫雲卻突然的用手纏繞住了華子建的身體,帶著有些醉人的口吻說:“吻一下我吧。”說完就閉上了眼睛。


    華子建看著玉麵如花的秋紫雲,低下了頭,她的睫毛在顫抖,華子建的心尖也隨著顫動


    ,他靜靜地凝視,默默的,默默的靠近,他感覺,是那片靜靜的搖曳不出波瀾的月光,沒有任何激情蕩躍,有的,隻是寂靜的心動——他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


    華子建加重在秋紫雲腰上的力量,秋紫雲加深掐入華子建後頸的手指力道,在唇舌來往中胸口漸漸發熱發燙,時間仿佛靜止一般,激起的莫名的不安與躁動通過雙方唇角的銀液牽扯泄露出來,耳邊的呼吸聲越來越粗重,這種吻簡直是場災難,耗盡了雙方體力,有三十秒了吧?或許更長時間了,怎麽還沒有叫停!他們都像與對方有仇似的,不斷地索取,不斷地用力。


    這個長長的吻後,秋紫雲用手語按住了胸口,好一會的喘息,說:“以後我們恐怕不能經常在一起,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成為北江省的知名人物。”


    華子建也有點黯然的點點頭說:“我知道,我會克製自己的感情。”


    秋紫雲用手撫摸了一下華子建的脖頸,說:“我控製起來更難,但隻能這樣。”


    他們都不再說話了,好一會都相互無限眷戀的彼此看著,雖然這不是離別,更不是永別,但他們都知道,這比起離別更讓人感傷,秋紫雲的眼光有一次的迷離起來,但很快的,她的臉上換成了一種堅毅,她對華子建重重的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


    華子建一直把她送到了電梯口,但自始自終,秋紫雲再也沒有回過頭來看一眼華子建,因為她不敢回頭,她怕自己控製不住,再一次撲向華子建的懷裏。


    而在相隔不遠的另一個酒店裏,蘇良世省長正看著眼前的這個有些沮喪的北江市市長楊喻義,他已經在這裏發了好一會的牢騷了,這也怪不得他,作為北江市的幾任市長,卻總是輕易的就被命運作弄,幾次看著都有希望的提升,最後全成了別人的陪襯。


    在楊喻義的心中,真的就不由的想起了那人生四大悲劇:金榜題名時,沒我;洞房花燭夜,隔壁;他鄉遇故知,債主;久旱逢甘霖,一滴。


    特別是這次,最讓他感到窩囊,調來的書記竟然是一個偏僻落後市的市長,怎麽能這樣呢?我北江市一年的產值和收入是他新屏市的多少倍啊,過去自己從來都沒有正眼的瞧的起他們,現在人家還變成自己的領導了,這擱誰身上,誰都很難想通的,何況是一直都對市委書記覬覦已久的楊喻義市長呢?


    好一會,楊喻義才長長的噓了一口氣說:“真不舒服。”


    蘇良世省長當然此刻的心情是很愉快的,這一場戰役下來,自己應該是得益最大的一個人了,自己直接從北江省的第四把交椅,一躍而起,坐上了第二位,想想都有點得意,但事情總是不能十全十美的,至少秋紫雲和華子建也沾著自己發動的這次攻擊,一舉崛起,這一點是蘇省長最為遺憾的地方,不過有什麽辦法呢?這樣的結局是自己沒有想到的,也是自己沒法控製的,不能因為他們也粘到了好處,自己就不發動這場攻擊吧?


    再說了,整個攻擊自己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把握,最後上層的角力根本自己都插不上手,現在能有這樣的一個局麵,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不過看著眼前這個心情不愉的楊市長,蘇省長覺得自己還是有義務安慰一下他:“喻義啊,這次的調整實在太突然了,這你也是知道的,而且涉及到秋紫雲和華子建的調整,我和雲中同誌也根本沒有辦法,所以我們也都知道有點委屈你了。”


    “唉,蘇省長啊,我委屈一下到沒什麽,但想一想這樣的情況,我實在都無心工作,北江市的政績最後都成了他人晉升的踩腳石了,到是我們幹活出力氣的人什麽都得不到。”


    蘇省長眼一瞪,說:“你這說的什麽話,像一個副省級幹部說的話嗎?”


    “我算什麽副省級,就是個名字,其他實惠哪有一點,看看人家華子建,以後就能堂而皇之的坐在省委常委的會議室去了,那才叫真真的副省級。”


    “胡說八道!副省級的幹部多了,都能坐進常委會的會議室啊?怎麽想的?好好的幹,現在北江市的形式很好,不抓住這個機遇幹點成績出來,更待何時?”


    楊喻義“唉”了一聲,說:“難啊,這新書記華子建來了,還不知道以後好不好配合工作呢?水平太底吧,搭檔起來費勁,這水平太高吧?肯定又吹毛求疵的,所以副手難當。”


    蘇省長也沉默了,楊喻義的話讓蘇省長也是心中一動,不錯,這個華子建本來也不是一個好對付的人,現在和楊喻義搭了班子,估計真夠他喝一壺的,華子建這小子自己是看著他從一個副縣長上來的,副手的時候都一身的毛刺,現在當了一把手,那還不知道會怎麽樣呢?


    蘇省長問了一句:“通過今天的接觸,你感覺這個人怎麽樣?”


    楊喻義揚起了頭,看著屋頂上麵的天花板,想了想說:“雖然我瞧不起他啊,但感覺這個人也不是個軟蛋,今天喝酒的時候我就試探了一次,效果不好,此人隻怕有點小聰明。”


    蘇省長一聲冷笑,又問:“你覺得拿他和秋紫雲相比呢?”


    “秋紫雲這個人啊,很理性,進退自如,軟硬兼施,老道而圓滑,很難套住,但在很多事情上她還有自知者明,相處起來不是很費勁的,但這個華子建我就沒什麽把握了,據說他是秋紫雲過去的秘書,應該和秋紫雲學的差不多吧?”


    說到華子建是秋紫雲的秘書,楊喻義這氣就又不打一出來了,媽的,連人家的秘書現在都混到自己頭上來了,自己這些年混的也太背了吧?


    他說到最後,也是很痛心的在搖著頭。


    蘇省長也在搖頭,不過他不是痛心,他是惋惜,惋惜這個楊喻義的確眼光不行,蘇省長就不緊不慢的說:“喻義啊,我不得不提醒你一下,你的理解是錯的。”


    “錯的?此話怎麽講?”楊喻義顧不得痛心了,問。


    蘇省長很鄭重其事的說:“你大錯特錯了,這個華子建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錯,秋紫雲是你說的那樣,秋紫雲很明白什麽是可為,什麽是不可為,所以她見機快,知道哪些該跟進,哪些該收手。但華子建就完全不一樣了。”


    “奧,他是怎麽樣?”


    “華子建是從來不管可為和不可為,他隻看該不該做,他從來都不計後果,就是那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人,在很多事情上,他是不給自己留後路,也不會妥協的。”


    楊喻義聽的一震,好一會才說:“這不是瘋子嗎?”


    “我早就發覺他神經錯亂了。”蘇省長調侃的開了句玩笑。


    “但這樣的人怎麽能走到今天?這有點不可思議?”


    “沒有什麽不可思議的,因為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的遇到過對手,還因為他的運氣總是比別人好點。”但說道這裏的時候,蘇省長的臉也是一紅,他想到了自己當初和華子建的幾次較量,但最後自己都沒有討到好處,這是不是說自己也不是華子建真正的對手?


    好在自己和華子建的幾次對攻都很隱晦,沒有人知道,更沒有人看得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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