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沉默了,似乎是在斟酌言詞,來之前他是有充分思想準備的。這也意味著對於這方麵他一樣有自己的想法。


    好一會,二公子才說:“我覺得,我可以成功,不僅僅是因為我一直在關注和了解這個領域,而且我也在琢磨互聯網的出現能給我們的現實生活帶來什麽樣的變化,就像蒸汽機成為了一種新型動力,改變了人力畜力作為主要動力實現飛躍,火車、輪船由此出現,互聯網出現了,給我們一樣帶來的新的東西。”


    華子建滿意的點點頭,看來二公子也並非隻是盲目的狂熱,而是也覺察出了有些真實的東西。每個人心中懷揣著不一樣的夢想,為著自己的夢想而努力,那就是幸福的。就像自己不也是孜救不倦的在仕途上奔走麽?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作自己應該做的事情,做好這兩件事情,此生無憾。


    這個夜晚,華子建和二公子都喝的不少,不管是二公子,還是華子建,他們似乎都對對方有一種好感,本來他們是在不同軌道運行的兩顆星,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由最初的相互敵意,討厭,發展到今天彼此的信任,這一點華子建一直都想不通,他有時候覺得自己真的不應該走仕途,因為他身上似乎一樣的有蕭博瀚的熱血,有二公子的義氣,還有他們兩人的灑脫無羈,但命運之神就是把他按排到了這個險象環生的仕途上,自己也無可奈何。


    就在華子建醉意闌珊的時候,卻接到了秋紫雲的電話:“你幹嘛呢?”聲調語氣,喘息停頓,和原來一樣扣人心弦,躍上心頭。


    華子建搖一下頭,人也清醒了不少,那甜蜜依戀的片段,一幕一幕如懷舊影片,帶著雪花和跳動,攪起一陣心酸,驟然展現眼前。


    華子建默然良久,他希望像一個好久未見的老朋友,安之若素一些,他強作鎮定的說到:“在吃飯。你還好吧?”


    “我很好,本來我想請你今天吃完飯的,但有事情耽誤了。”


    “沒關係的,改天也是一樣。”


    “那好吧。。。。。。”


    華子建的酒慢慢醒了,又聊了幾句,秋紫雲說:“你那裏方便說話嗎?”


    華子建就明白了秋紫雲的意思,忙說:“你稍等一下,”他要過了二公子的車鑰匙,過去打開門,坐了進去,才說:“好了,現在我一個人。”


    秋紫雲嗯了一聲,鄭重其事的說:“最近有消息傳來,好像形式對王封蘊書記很不利,王書記的情緒也不太好,所以你要做好思想準備。”


    華子建的心一下感到了一陣寒冷:“這個消息可靠嗎?”


    “很可靠,是我在那裏麵的一個同學特意告訴我的。”


    “那麽接下來北江市的走勢會出現什麽新的狀況?”這一點是華子建最渴望了解到的。


    秋紫雲猶豫了一下,說:“有一種可能性,那就是上麵重新洗牌,現在呼聲最高的就是中央團省委的一個副書記可能會來北江。”


    “這就是說,蘇副省長他們也未必就能落到實惠?”


    “也許吧,我隻是要你明白,有可能你的任職會拖後,甚至會作廢,畢竟每一個領導都會有他自己的想法,也都有他自己的愛好,但不管發生那種情況,你都要挺住,不能氣餒,不能頹廢。”


    華子建的臉色變得堅毅起來,他用力的點點頭,就算秋紫雲並不能看到華子建的表情,但華子建還是覺得自己應該那樣做,自己不能辜負了秋紫雲的關懷,關愛,她怕自己會想不開,她甚至連自己將來會怎麽樣都顧不得考慮,她永遠都是在第一時間想到自己,這份厚愛自己能用什麽報答啊? 這個夜晚華子建沒有休息好,他開始為北江市未來的走勢擔憂了,但這次華子建卻是隻能袖手旁觀,他沒有辦法來左右整個局麵的走向,更無法判定將來的情況,他就像一個盲人行走在街道上一樣,隻能慢慢的前行,摸索著方向。


    但不管心裏怎麽想,日子總還是要過的,培訓班的學習依然在進行,這個培訓班其實很大程度也就是一個一所謂的能力提升平台,至於說你能不能在這個培訓班裏把能力提升了,那就要看自己的感覺。


    政治素質的提高,工作經驗的交流,眼界視野的開拓,廉政之弦的繃緊,無外乎也就是從這四方麵來讓身居高位的領導們接受一次洗禮,以便最快速度的進入狀態,尤其是這些個教授的口才和知識淵博程度,都要比那些水貨高出不少,至少在課堂上一站就能滔滔不絕的賣弄工大半個小時,而且還能把學員們的注意力吸引住,要知道這些個學員們既是在基層打滾多年的老油子,但是能提拔到副廳級幹部多少也有些真材實料,你想要折服這幫家夥沒有點東西不行。


    “什麽是小康社會?可能我們很多同誌對於這個詞語的真實含義還不是太明白,雖然中央天天在提要奔小康,建設小康社會,但是究竟什麽是小康我估州在座很多人都隻能零碎的感性的理解。”


    一個四十來歲的講師在一幫子廳級幹部麵前頗有點居高臨下的味道,他信手拈來,侃侃而談:“小康一詞最早源出《詩經大雅民勞》,小康作為一種社會模式早在西漢成熟的《禮記禮運》中得以係統闡述。《禮運》曰:大道之行天下為公。。。。。”


    華子建瞥了一眼伏案疾書的同桌,索性擱下筆雙手環抱認真傾聽,他不喜歡作筆記,原因無他,他認為記筆記是一種不太好的學習方式,尤其是老師在課堂工闌述時,如果隻顧記筆記,那就會忽略老師對這些內容的即興發揮,華子建認為往往這才是精華。


    所以他寧肯認真聽講,如果真的有必要作記錄他寧願下來之後再做一些摘抄,這種大框架式的講課其實並不為學員們喜歡,但是這是骨架,隻有把骨架立起來然後再來自由發揮散打,其間細節內容進入狀態,這才是學員們喜聞樂見的方式。


    華子建本來打算什麽都不去想,先好好的完成這個培訓再說,但事情並沒有按照他的預計來進行,過了沒幾天,他接到了王稼祥的一個電話:“華書記,你什麽時候回來啊。”


    華子建正在宿舍裏看書,就信口回答:“快了把,應該春節前就結束了,怎麽,市裏有什麽情況嗎?”


    這也就是華子建的隨便一問。


    可是王稼祥還是給出了讓華子建驚訝的回答:“是有點情況,今天一早新屏市來了幾個人,直接就找到了尉遲副書記,後來就在尉遲副書記的安排下,開始和市裏很多領導談話了。但談話的焦點好像都是圍繞著你。”


    華子建不得不沉思了,看來真的情況有變:“那麽他們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摸不清楚,隻是說上麵組織派來的,但我感覺不像是省委和省政府的人。”王稼祥說。


    華子建皺起了眉頭,這個消息再一次打破了華子建平靜的心境,相比而言,上次秋紫雲給出的忠告已經讓華子建有了擔憂,但這次的事情更為詭異,有人在背後調查自己,他們到底想做什麽?


    稍微的想了想,華子建又問:“調查的內容大概是什麽?”


    “很寬泛,好像沒有什麽中心,就是你在新屏市這幾年的情況,包括高速路,影視城,以及建材市場的項目,甚至連你最早的廣場修建等等,和我談話的時候都涉及到了。”


    “這樣啊。”華子建有了一個不詳的預感,雖然自己在這些項目上可以說是清清白白的,但是這並不意味著自己就沒有一點能對方抓住的把柄,很多事情,特別是政策上的一些東西,都是模棱兩可的,就比如給二公子的一些優惠條件,比如給影視城的土地,這上麵隻要想找問題,想套罪名,一樣是可以找到的,因為本來那就沒有一個現成的標準。


    王稼祥還在說:“上午和市裏領導談過之後,下午他們到外麵去了,但我得到的消息,依然都是圍繞著你在調查,所以我想啊,要是華書記你能請假,那就回來一趟吧。”


    華子建理解王稼祥的意思,自己回去一趟,是肯定能起到一些作用的,就算自己回去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就是回去轉一圈,就能讓好多人心有顧忌,不敢在調查組麵前亂說什麽,但自己需要回去一趟嗎?華子建有點猶豫起來。


    現在主要的問題就是自己沒有搞清楚對方的來路,這一點很關鍵,華子建在認真的分析之後,還是決定在等等,至少應該等到消息在明朗一點才好做出自己的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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